第274章 忠义之人

两天后，冬日的天冻得快要开裂，京城的干风刮在脸上，微微生疼。我穿了一件黑色棉袍式的的补服，弃了轿子走在正阳楼前，背后却给人重重拍了一掌，回头看时，正是梁老夫子。

梁鼎芬只穿常服，戴了靛蓝羊毛围的瓜皮帽子，对我道：“请大人移步寒舍，小叙片刻吧。”

以往老梁对我也有些官架子，这时候却如此急切，想必有大事发生吧。

我顾不上寒暄，急忙打发了孙敬福和赵荣全先回家，随了梁大人坐进他的轿里。

梁鼎芬在轿里就急不可待地对我说：“昨儿头班您当值了么？”

我有些为难，回答说：“老夫子，您知道我大舅有些不乐意我带着太医上岛子，昨儿把我支开了。我也不好太驳他的面子不是？”

老梁急得冬日里脸有些发红，对我道：“我听说昨日皇上忽然晕厥，太医本不敢放手用药，不想皇上跟前的沈爷苦苦求‘都老爷们做主’，把头都磕破了，这么着杜太医才用了猛药，把皇上从鬼门关上拉回来了——阿德，你说，咱们的计划是不是应该加紧啊！”

我问道：“我们的计划通知了康先生那边的人，如今他们怎么说？”

梁鼎芬道：“朝里的康党如今不敢冒头，却早有人把皇上的病情电告了康有为，朝里也有私传。只是他答应派的接应，至今不曾见得。”

我道：“看来他那边靠不住，明日该我领二班太医进去，且找找机会吧。”

我们才到了梁宅，梁大人就拿出了南海的布防图。自打来熏门之事以后，载湉日日要去仪鸾殿问安，而瀛台的守卫也大大增强，在大兵的眼皮子底下行事，犹如火中取栗，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