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绿树青山‘壁阳观’
鸡鸣破晓,一缕缕温暖的阳光从太阳刚刚露出的山野深处,射向四面八方,仿佛要把整个大地从黑暗中照醒过来。夏日的清晨格外清爽,山野间无数的野草上挂满了晶莹的露水,通体剔透、星星点点。树林间偶尔掠过几阵微风,吹得叶片摇摆不停,仿佛在为清晨的阳光翩翩起舞。
“一、呵,二、呵,三、呵……”穿过群山河川之间传递着洪亮的操练喊声,沿着声音寻去,原来在山野间坐落着一座古香古色的道观,这正是清朝初年江湖中颇有名气的道观‘壁阳观’。
声音来自后院,放眼望去清晨时分观中众弟子在习武场练武,脚下青砖铺地,院落四四方方,在错落有致的房屋中平添上这块武场,有如万绿之中添了一块蓝宝石,显得如此宝贵。
场中站有十几人,每人深蓝道袍,腰缉丝带,足下蹬薄底黑靴,都是年纪轻轻的小道士,他们横站三行,竖列四行,排列得整整齐齐。在队列最前面矗立一人,年纪稍长,背背一柄桃木剑,带头在喊号。众人皆按照口令变换招式,有模有样、不敢怠慢,看起来年纪轻轻,但表情甚是认真。
一套掌法刚刚打完,从院落左侧走过一人,此人发髻盘疏于头顶,双眉纤细,鼻高嘴方,一缕黑黑的胡须点缀在下颚上,让人看去总有几分仙骨侠风。
“尹师叔早……”院中正在休息的弟子们齐声嚷嚷道。
过路之人正是‘壁阳观’的‘尹树雯’,“嗯…你等好好练武啊…”话一落,他继续脚步匆匆的往前走。
突然有人喊道:“师叔…招什么急啊…不会是昨天又偷着出去喝酒了吧,睡过早庚时间了,小心挨‘观主’训啊……”
“哈…哈哈”众人大笑。
尹树雯听罢停住脚步,脸一歪,气的笑道:“你小子今天又和我找事,等着…等我回来……好好让你们几个站站木桩子……”转脸向年长一点背背木剑的人说道:“明植……好好管管他们……让他们几个扎半个时辰马步,再背诵内功心法……回来我在好好制制他们几个……”说完双手一背,笑嘻嘻的快步走了。
书中暗表,明植是‘壁阳观’的大弟子,正是刚才在武场中带头练武的后生。
众人还在嘻笑,只听明植接话说道:“好了…好了,就你们几个又和尹师叔斗嘴,这下好了,一会儿都给我扎半个时辰的马步,看你们还嬉嬉闹闹。还有,你们几个谁能好好学学尹师叔在武学上的修为,哪怕只学一半你们就能当我师父了……看在尹师叔脾气好,不和你们一般见识,赶紧起来……起来,我们继续练武。”
“嗯…哼…”一声沉沉的咳嗽声先觉入耳,紧跟着从左院门外又走出一人,定睛一看,此人发髻盘疏整齐,头戴道冠,上插银簪,两道豹眉,一双长长的眼睛放出逼人的气势,鼻正嘴小,身穿浅蓝色道袍,足下金丝快靴,让人深感利落严肃。这位就是‘壁阳观’—‘肖志成’人称‘一绝剑’。
此人一出现,习武场里立刻没人敢再出怪声,都各自归位比划起招式来,等其走近后众人齐声道:“肖师叔早……”
“早!……明植啊,这大好晨露之时,要好好带带他们习武,不可荒废时光啊……”肖志成严肃说道。
“是…师叔…徒儿紧尊师命…”明植答道。
众人不敢抬眼,继续认真习武。清晨时分,‘壁阳观’在众人练武的呐喊声帮衬下也充满了活力。
离习武场不远穿过几间正房就是‘壁阳观’的正厅,正厅正面摆放着一座元始天尊的石像,足有几米高,石像外皮彩绘勾勒面容刚正。石像前面一条长长的贡桌,各式各样的贡品罗列在桌上。长桌正中摆放着一个青铜铸成的香炉鼎,香火正旺,在铜鼎一边的红木支架上放置着一柄宝剑,此剑剑套金丝嵌玉,剑柄银器包裹,在不显光感的房屋中微微发出淡蓝光泽。屋内矗立着四根朱沙红漆的石柱,石柱旁摆放有几套桌椅,整整齐齐。厅中一块绣有八卦图的毯子上盘腿坐有一位老翁,老翁面向石像闭目休神。
细细端详此人,一头灰白发髻间偶尔还能看见几缕黑发,可见老者年事已高,两道浓浓弯月眉从眉角垂到脸颊,高高入云的鼻梁,薄薄而红润的嘴唇,配合着胸前飘逸的灰白胡须,勾勒出一副端正而慈祥的面容,虽年岁已高依旧俊朗异常,此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壁阳观’的观主――‘神剑伏魔’--‘岳玄真人’。
不过多时,房门打开,从屋外走进一位人士轻声道:“师父,树雯来迟了,不知道,您急着叫我来,是不是有事要安排……”走进人正是尹树雯。
“…先等等…等志成来了我和你们俩商量件事…”岳玄真人睁开了眼睛,背对尹树雯说道。
话声刚落屋外又快步走进一人,轻声道:“师父…肖志成来迟…,啊哈,师弟也在…”
尹树雯忙回礼道:“肖师兄…”
“好…你们俩都来了…我是有件事要告诉你们………想听听你们的意思。”岳玄真人站起身行,面向两人,顺手指向身边的一张桌子,道:“树雯,把那封信拿过来…”尹树雯回身一看,只见桌上放有一封已被打开的信,拿起来交给师父。
“此信来自南海‘佛云山’的‘龙煦观’,信上说‘龙煦观’近日正在广筹名医,我好友‘乔冕筝’染上重病,卧床不起,速请我前去探望。你们可能有所耳闻,我年少时曾结识‘万掌神人’—乔冕筝,彼此互为兄长,共同习武十余年。现在,虽已多年未见,但可以说彼此十分亲切。按我推算,他应刚过六旬,怎想到会突然发病,病倒床榻,实在令人担忧。”语声一落‘岳玄真人’目光望向两人。
肖志成听完后,侧目看向尹树雯,并未有所言语,尹树雯也未多想,只感觉此事略有蹊跷,上言道:“师父,故人重病甚是令人悲痛,按常理应亲自去看望。可南海离这里千里之遥,‘壁阳观’上下事务还需您费心打点,况且您也是年岁已高,我想,师尊可责派一人赴南海‘佛云山’,代替师尊前去探望。”
岳玄真人连连点头,“恩……树雯说的有理……可这封信乃是乔冕筝亲笔所书,恳请我们亲赴南海,书信中言辞用情至深,很是让人感动,倘若我要是再做推脱,到是显得有些不懂人情世故了。”话一说完,他闭目长叹,似乎还有事情牵绊,有些犹豫未决。
“这………”尹树雯闻听此言也不知再说什么,刚张口又闭上了嘴,站在那使劲思索。
肖志成听完‘岳玄真人’言语,若有所思,又看了看张口结舌的尹树雯,不慌不忙地说道:“师父,仅仅单凭一封书信,要您亲赴千里之外,的确还需三思而行。您老看过信中字迹,确认它是乔冕筝乔老前辈所写。”
“应该没错,他的笔记我曾经是见过的,笔体很真。”
“如此说来,既然信件为真,到是能少去几分担心。此事如真,师父以路途遥远推脱没能探望好友,恐心中会留下亏欠,江湖上如果传言出去也会被人说笑。”肖志成继续说:“师父,我‘壁阳观’乃是正义之门,素不与外人结怨,写信之人若假,必有所图,师父乃当今武学至高之人,论武学能胜过师父之人少之又少,恐怕就算他们有所计策,我想也未必能得逞,……师父一旦离开道观,观中上下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可换句话说来观中还有我和师兄看守,以我二人之力,我想无论贼人有什么计量,也会让他难上加难,师父大可放心观众上下。”
肖志成言语说完,‘壁阳观’—观主‘岳玄真人’面色微微好转,对好友惦念的苦楚之情稍稍退去,“此事志成说的正合我意,如若是真的,我应及时赶去探望,了我心愿,不失人情。如若是假的,想必这贼人必定用尽心机,我倒想看看他能奈我何…此行南海,看来不能迟疑了,我为情为义都必须此行了……”
“师父不如我一同随您前去,也好有个照应。”尹树雯上前问道。
“不必,你和志成留守观中我能安心,此行就我一人带上两名弟子即可,也好速去速回,你留在观中,和你师兄一起看管‘壁阳观’。”
“师父放心‘壁阳观’的事宜有我和师兄在,您可全全放心,此行南海‘佛云山’路途遥远,一路您还要多家小心。”肖志成关心的说道。
“…师父…要一路小心啊…”尹树雯一脸担心地说道。
岳玄真人捋了捋胡子,面带正色地说道:“你们无需多虑,年轻时我一人一剑行走江湖历练多年,此次只是走访下老故人,我自会谨慎行事。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安排一下‘观’中的事物,肖志成……”
“徒儿在……”他抱拳鞠躬道。
“我出行这些日子,‘壁阳观’中大小事宜由你照看,上到观中珍宝,下到每人的衣、食、住、行……你要仔细管理,回来我在作查验……”岳玄真人望向‘一绝剑’—肖志成严肃地说道。
“紧尊师命…我…一定全心全力看管‘壁阳观’上下事宜……请师父放心…”
“你可知其中的重要…不可松懈大意,志成……一切都要多加小心,谨慎行事…”‘岳玄真人’不放心的叮嘱道。
“师父说的是,我一定小心防范……”肖志成低头答道。
“树雯……”
尹树雯闻听此言上前一步道:“师父……弟子在…”
岳玄真人侧过头看向尹树雯:“树雯,师父有最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我‘壁阳观’内有两件珍宝,第一个乃是我手中的‘月明剑’,这是本门传门之宝,自然我会好好保管……第二就是‘紫罗还魂丹’这是本门绝世神丹,乃是为师的师父毕生所练,死人服用可还魂复生,生人服用可稳住魂魄,长命百岁气数不尽,乃至万寿千岁之续命神丹,只此一瓶……”说着‘岳玄真人’转身走向元史天尊的石像,在石像脚下将石像脚趾搬动,只见地下机关开启,真人伸手扭动籍贯,从中取出一个金丝掐边的小玉瓶,此瓶被红丝塞口,瓶上正中银漆写有五个秀气的小字—‘紫罗还魂丹’。
手拿着玉瓶,缓步走向尹树雯两人,“徒儿…这瓶还魂丹…你们也都见过,对本门来说却是珍贵之宝,乃是上辈子仙人的精髓和智慧,我等不可轻易遗失……曾经我和你们说过,这丹药药力惊人,并非常人可随便食服,是要遇到有缘人才行,一般正常的人如若服用此丹,会聚药力于心,导致至阳之力化为毒火攻心碎脉,就如同服用剧毒一样。所以此丹需遇到有缘人,方可化药力为疗效,这也是我从不给你们服用此丹的原因。树雯,我走之后,这‘紫罗还魂丹’就有你全权保管……不论出什么事……切不可遗失……你可明白。”‘岳玄真人’语声高亢的说道。
尹树雯深知责任重大忙上前给师父行礼道:“树雯明白,定将用心保卫神丹……”。
“哎……交于你手我最放心、也最担心,为师唯独担心就是你爱饮酒误事……”‘岳玄真人’叹气的摇了摇头说道。
“树雯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必不敢饮酒误事…请师父…放心………”尹树雯一脸惭愧的答道。
‘岳玄真人’转脸看向肖志成:“志成,你莫多想,我为什么不把丹药交于你保管,你要执掌观众日常事务,白日里必定时常分心劳累,夜里保护丹药的事,最好还是交给你师弟更为稳妥,这样你俩分工区别,以逸待劳,才能办好此事。”
“师父想的周全……我想师兄也分得清此事重大,应不会再饮酒误事……我也会时刻提醒他…加强防范……以我二人之力,一定守好壁阳观……”肖志成话中有刺,弄得一旁的尹树雯满脸通红。
“有志成时刻提醒你,我倒是放心不少,此行时间漫长,你俩人还需从长计议……遇事要互相商量,照顾好‘观’中上下。”
“是………我等…必将全力看护好‘壁阳观’,恭候师父南行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