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李印强的女人***和香草关系要好，香草病中，她经常过来帮忙。看着香草日渐虚弱的身体，菊花心疼这个可怜的苦命的妹妹，可有什么办法呢。***苦思冥想，觉得应该想些具体的办法，这样下去，香草迟早有一天会被彻底累跨的。

一天晚上，收工回家，***和丈夫坐在一起闲聊。***用商量的口吻对丈夫说：“我看香草长期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一个女人独自支撑这个家，迟早会被累跨，得赶紧想个办法。”

“能有啥办法？”李印强闷着头抽着旱烟。见菊花半天不支声，李印强接着说：“林枚瘫痪了，家里的活都是香草一个人干，这样下去谁都受不了。难道给她找个短工、长工，她家里的情况，连生活都成问题。再说这年头不兴那个。我也正为这事犯愁呢，哎！一对可怜人。”

菊花若有所思的说：“我道有个主意，不知道可行不可行，你先听听。”

李印强想不出老婆能出什么主意：“你道说说看。”

菊花随即说出了她的有些幼稚却也有些创新的想法。

菊花想了想，说道：“让林枚和香草办个离婚，然后给香草招个人进门。这样，既可以照顾家里，也可以照顾林枚，最主要是香草就有了依靠，只是……”菊花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只是，林枚怕不愿意。可是话又说回来，林枚瘫痪快一年了，成了残废，香草年纪轻轻，这样日子如同守寡不说，还要经受这么大拖累和磨难，你叫一个女人的日子怎么往前走呀。”

“这倒是个主意，就是馊了些，这样对林枚不太好。”李印强觉得自己老婆的主意不甚高明，可细想起来，也未尝不是个办法，就是对林枚有些不公，可目前他们家的情况还能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日子还得要一步一步往前过。

李印强思虑良久之后和***商量道：“要不你先找香草提提，问香草什么意见，我去和林枚透个气，看林枚啥反应。不过，我觉得对林枚还是损了点，可也没有别的办法，试试看吧，兴许能行。”

菊花趁和香草一起干活的时候，把她的想法说给了香草。香草听完***嫂的话，不假思索立即回绝了：“这怎么行，叫人笑话死了，不行，不行，再说，林枚能受得了吗？”菊花嫂苦口婆心费了许多口舌，香草只就说不行。

同时，李印强也找机会和林枚说了这事。李印强虽然觉得难为情，可他觉得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出此下策。林枚被村长突然提出的这个办法给噎住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村长的好心。是得想办法，不然香草迟早要累跨的，可他林枚纵有十个心思也万万想不到要和香草离婚，并且还要让香草招个男人住进自己的家。林枚陷入了无限的沉思。矛盾充斥着林枚的整个心脏。

说实话，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老婆眼睁睁的成为别人的老婆，不要说林枚自私，搁着是谁都不会同意的。

林枚心里很矛盾。他确实觉得自己已经成为香草的累赘，家里的拖累，他内疚，他自责，甚至不止一次盼望自己早早死去，让香草彻底解脱，他也彻底解脱。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在他尚且还在人世的时候就给香草招个男人。林枚甚至觉得这无疑已经是个好办法，可这事要发生在他林枚身上他还是犹豫了。李印强看出林枚的尴尬表情：“都是你嫂子出的馊主意，全当我没说。”村长说完离开林枚家。

虽然香草当即拒绝了***嫂的主意，可她心理清楚，她确实需要一个人来帮她。她一个女人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撑不住的，家庭的重担已经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可这办法未免对林枚太不公平。再说，那里就有合适的人愿意受这样的拖累。和林枚生活那么多年，从相亲到结婚他们一直过的很幸福，她怎么能背叛林枚呢。不行，不行，实在不行。香草在心里再一次拒绝着。可她确实需要一个人，一个男人来帮她。

林枚被村长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顿住了。是的，这一年多来，他们家所经历的一切都清清楚楚浮现在林枚的眼前，这样下去，日子是没有办法继续的。香草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瞻仰孩子，侍奉老人，香草一个女人够难了。他知道没有别的办法，也许这就是最好的办法。农忙的时候，别人都在忙，没有人能够清闲地帮他们。况且，过日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林枚越想越觉得村长的主意成了最好的、最可行的办法。虽然，他觉得心里有些别扭，可他仿佛觉得他们家已经有了希望。对于这件事情，林枚变得积极起来。

一连几天里，香草和林枚各怀心思。终于有一天，林枚向香草提起了离婚的事情：“***嫂找你了吧？”

“什么事情？”香草佯装不知的问。

“我们离婚吧，给你招个人，我觉得这个主意挺好。你看现在，我成了残废，瘫在床上，什么事情都帮不上忙。看着你那样辛苦，我心疼呀。”

“说什么呢，别胡思乱想了。我怎么会那样，让别人笑话死了。我就这样守着你。”香草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说道。

林枚诚恳对香草说：“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我瘫在床上，你过得太苦了。咱们办个离婚手续，招个人进门，你还可以继续照顾我，家里也有人照应。我心里也能安些。”香草哭了：“别说了，我不会扔下你的。”说完香草又去默默地做她的事情了。这件事就这样搁下了。

有了香草的表现，对林枚来说，有了一种轻松愉快的感觉。原来他的香草还是爱他的，她不会抛弃他，有这他就足够了。他知道，即就是香草招了人进门，她也一样会精心照顾他的。林枚心里无比的欣慰，香草那么体谅他的感受，他也得体谅他的女人。林枚心里打定了主意。

日子一天一天继续挨着过。夏收刚忙完，人们还没有来得及喘息过来，紧跟着一茬一茬秋作物的播种，生长。锄玉米，摘棉花，香草依然里里外外忙个不停。这回林枚也派上了用场，坐在床上帮助剥玉米，剥棉花。

卖掉多余的麦子，香草家的经济算是暂时有些宽松了，支付了医药费，也有些积蓄，秋种的麦种子和化肥就不成问题了。只是香草越来越瘦，身体每况愈下。由于忙碌，林枚的活动锻炼现在也是懒的做上几次，想起来时偶尔站立站立，香草顾不及了。

香草确实麻利，当姑娘那时候就是农活的快手，现在情况这样紧张，香草一天到晚忙个不停。村里人形容香草，两腿都看不清楚步子交换，可怜的香草已经到了支撑不住的边缘。她觉得很累很累，真的感觉自己无法再支撑起这个家。林枚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林枚又想起了***嫂子的主意。

秋收完，棉花刚刚收回到家，人们又在准备着下一个秋种了。庄稼人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出而耕，日落而息，就这样忙碌着，为了生存，为了日子过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