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早膳也不用吗
对于自己会被磋磨这事，房如鸢并不意外。
毕竟李世海无论如何比不上李萧衡，这世子之位坐得也并不稳，陈氏恨铁不成钢，自己也常暗中拿捏李萧衡，对他的媳妇定然也没好脸色。
但怎么说也有个房芸儿在旁衬托。
房芸儿是假千金，虽在房家长大，但归根结底没有房家一丝血脉，这对于看重身份的陈氏来说，就是捏着鼻子娶了个平民女子。
两个都看不惯，反倒嫡出的房如鸢更好些，怎么今天反倒故意晾着她？
又等了一会儿，见陈氏还不肯接茶，房如鸢自己也累了，便开口问，“二奶奶，不知媳妇可是做错了什么？”
陈氏没想到她竟敢问，脸色一沉：“听说昨日萧衡去书房歇着，大婚之日，你怎能让夫君在书房歇息？”
房如鸢尚未开口找理由解释，就听身侧响起低沉男音，带着两分随意：“情趣而已。”
而后李萧衡伸过手接过她手里茶盏，不由分说递到陈氏面前：“请您喝茶。”
他的语气里全无恭敬，反倒隐隐带了两分威胁，只是因着身子病弱，嗓音不大，这威胁并不明显。
陈氏一噎，只得将茶盏接过，语气也弱了几分：“你们是夫妻，以后要好好相处。”
既然李萧衡唱了黑脸，房如鸢拿出更为恭敬的姿态，又行了一礼：“多谢二奶奶教诲。”
踏出门槛时，她听到门里陈氏低声抱怨。
“这大房媳妇虽丑了些，但还算懂事，那房芸儿一早来敬茶，却是自己来的，也不见世海，大早上就让夫君出门，哪来的规矩！”
听到这里，房如鸢脚步一顿。
书里是她不得不一个人敬茶，又被陈氏斥责说她笼络不住夫君的心。
现在独自敬茶的人变成了房芸儿，连带着她更不受待见。
剧情显然已经在慢慢变化，这是件好事。
二人绕过长廊后，房如鸢又看到等在那里的房芸儿。
“姐姐没被为难吧？若是母亲为难你，我就去帮你说说话。”
房如鸢皱皱鼻子，也难为这便宜妹妹还蹲在这里等着看姐姐的笑话，她自己才被斥责过，现在还说要帮房如鸢说话，还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她朝房芸儿一笑：“二奶奶很喜欢我，怎会为难？”
话音落下，房芸儿脸色刷地一沉。
新婚夜后，李世海主动提出出门买消肿用的药膏，到最后反倒是她被陈氏怪罪，现在房如鸢竟全须全尾地敬了茶没被刁难？
“我想和姐姐说几句体己话儿。”她朝李萧衡一笑，“可以么？”
李萧衡听懂了话里含义，深深看了二人一眼，转身离开。
房芸儿立刻亲昵扯上房如鸢袖口：“姐姐，你受委屈了。”
房如鸢疑惑眨眼，直白道：“我不委屈啊。”
房芸儿却认定了她昨晚肯定没能和李萧衡圆房，叹了口气：“妹妹知道，大房少爷他看不上你的容貌，以后你不受宠，这府里连个丫鬟都敢欺负你……”
听她这样说，房如鸢干脆闭了嘴，想听听看她到底有什么谋划。
果不其然，很快她就道：“不过姐姐放心，如今妹妹是世子妃，我们姐妹同心，她们定然不敢刁难你！”
噢，原来是想让她讨好。
房如鸢故作单纯：“我们是一家人，妹妹定会罩着我呀！”
房芸儿磨了磨后槽牙，笑容险些消失：“但如今妹妹有些难处，希望姐姐帮帮忙……”
“我从乡下来，入府一个月就嫁过来，规矩都还没学会，怕是只会给妹妹帮倒忙。”房如鸢理了理水袖，理直气壮道，“妹妹不若去求求二奶奶。”
原书里，房芸儿是害死她和养父母的罪魁祸首，房如鸢看到对方这张假笑的脸就恶心，连虚与委蛇都做不到。
“房如鸢！”房芸儿这下彻底气到了。
“才入府的时候你不是很会察言观色吗？怎么现在嫁了人，反倒看不懂脸色？”
“是我看不懂，还是你不懂？”
理完袖口，房如鸢又抬手整理鬓发：“二房的世子位怎么来的，要我提醒吗？说不准哪天陛下又把这位置收回去，你这世子妃可就嚣张不了了。”
李萧衡父亲被封镇国公，是在边疆一仗仗打出来的功绩，李萧衡能继承世子之位，也是因为他的战功。
李世海什么都没做，只因皇帝忌惮李萧衡就得了世子位，一句话能让他升上云端，也能让他堕入地狱，他根本没有任何功劳配得上镇国公世子的名号！
“你……”
房芸儿没想到，房如鸢竟敢教训她！
当初被认回府里时，她谨小慎微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现在怎么敢？！
她咬牙威胁：“房如鸢，你又能嚣张几天？在国公府不受相公待见只有死路一条！更何况，李萧衡那病歪歪的模样，又能护你几天？”
还没说完，就听见身后男人轻描淡写的嗓音：“世子妃还是少管别人的家事吧。”
房芸儿的脸色刷地变得苍白：“我，妹妹只是同姐姐开玩笑……”
李萧衡淡色唇上勾出一抹浅笑，身子依旧透着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这种体己话，小嫂嫂就不要再说了。”
“门房早上有人看见世子出门往西去，但我记着……药铺在东边才对。”
他故意没说完，但房芸儿已经懂了，脸色难看得要命。
西街人少，铺子也少，但不少烟花柳巷都聚在那里。
……新婚第二日，他就去逛青楼？！
房芸儿控制不住自己神情，随口找了个理由：“妹妹不太舒服，就不叨扰姐姐了。”
她脚步踉跄地拖着裙摆，仓皇离去。
见她走了，房如鸢便跟着李萧衡一起往长廊另一头走，打算回两人的小院去用早膳。
这房芸儿太不安分，自己得想个办法，早点料理了她还有李世海。
正思索着，就见李萧衡突然在下个路口一转，并未和她走同个方向：“我出去一趟。”
房如鸢顿时急了，一把拉住他衣袖：“等一下！”
李萧衡一愣，转过头来看她，眼里带了些审视。
她回房府前，干活的黑矿是四皇子的地盘，或许她混进国公府，是另有所图。
但两人才对视，他就看到她一双圆溜溜眸子里满是可怜水意：“夫君，你连早膳都不用，就要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