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心魔
“好，好一个好徒儿！短短时日，竟能将心魔的精神力运用到这般地步，倒也当真难得！”师尊并起两指，缓缓抹过袖剑，刹那间，剑锋泛起彩虹般瑰丽的光晕，夺目而又带着凛冽杀意。“但你以为，凭此就能破了我这天霜剑势？简直是痴心妄想！”
言罢，老者周身气息陡然一变，剑势如狂风骤起，密室之中的温度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急速拉扯，瞬间骤降三十度。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每一丝空气都似被冻成了尖锐的冰刃，刮在肌肤上生疼。
第五闻人在强大精神力的加持下，视网膜仿若被赋予了特殊的能力，竟能清晰捕捉到空气中悄然凝结的冰晶微粒。它们如同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整齐排列成完美的六方晶结构，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他的左手像是被本能驱使，行云流水般划出天霜剑诀第三式，动作间带着天霜剑宗独有的飘逸与凌厉；右手却不停歇，飞速舞动金蚕丝，在空中编织出一道道细密的鱼纹波涛，复杂而又精致。紧接着，袖中寒光一闪，七枚淬毒银针抖落而出。针尾缠绕的蚕丝在真气的疯狂催动下，以极高的频率剧烈振动，嗡嗡作响，竟在空中奇妙地形成驻波图样。这独特的招式，是他将《射雕英雄传》里黄药师的奇门遁甲之术，结合驻波原理重新演绎，别出心裁，令人惊叹。
“师尊，您老人家若还有什么压箱底的后手，就尽管使出来吧！”第五闻人微微垂眸，轻声言道，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我保证，此时此刻，这方圆十里之内，绝无一人能来搅扰。”
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密室中悠悠回荡，带着丝丝冰冷的嘲讽，仿若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刺向老人的自尊。
闻言，老人的白眉瞬间结上一层厚厚的霜，宛如两座覆盖着积雪的小山。密室地面上，更多的六角雪花图案如繁花绽放般浮现，寒气愈发浓烈，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闻人，你太狂妄了！”老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愤怒，“你以为，凭你那点小聪明，就能胜过为师？简直是白日做梦！”
第五闻人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屑的弧度，眼中寒芒闪烁：“师尊，这么多年了，您还是只会用这些老掉牙的把戏。时代在变，您的剑法，也该与时俱进了。”
老人怒极反笑，冷哼一声，周身冰魄真气疯狂涌动。密室中的温度再次如自由落体般急剧下降，按照前世的度量，此时已逼近零下一百度。墙壁上迅速结出一层薄冰，光滑如镜，却散发着森冷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仿佛连时间都被这极致的寒冷冻结，万物静止。
第五闻人却似浑然不觉这刺骨寒意，神色平静，右手轻轻一抖，金蚕丝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而致命的弧线，七枚银针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的暗器，随之灵动飞舞，针尖闪烁着幽蓝的诡异光芒，那是淬毒的标志，只要沾上一点，便足以致命。
“师尊，您错了。”他轻声说道，语气不疾不徐，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我从未想过要胜过您，我只是想证明，您的那些所谓‘绝学’，在如今这个时代，早已过时，沦为了无用之物。”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骤然一闪，快如闪电，仿若鬼魅般瞬间消失在原地。老人瞳孔猛地一缩，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惶，多年的战斗本能让他迅速做出反应，急忙持剑横挡身前，冰魄真气汹涌而出，一道厚实的冰墙瞬间在他面前凝结，坚不可摧。
然而，冰墙刚刚成形，还未来得及发挥防御作用，便被一道凌厉无比的针气狠狠劈开。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冰墙如脆弱的玻璃般碎冰四溅，化作无数冰碴散落一地。
第五闻人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老人身后，手中的银针散发着刺骨的寒意，仿佛死神的镰刀。他的眼神冰冷而锐利，仿若能看穿一切虚妄，洞悉敌人的每一个弱点。
“师尊，您老了。”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惋惜，像是在感叹时光的无情，又像是在怜悯老人的固执。
老人猛然转身，双手在空中用力一挥，雄浑的冰魄真气如汹涌的潮水般澎湃激荡。刹那间，无数冰锥从地面破土而出，如同一群张牙舞爪的冰之猛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刺向第五闻人，密如骤雨，让人避无可避。
然而，第五闻人却仿若早已预料到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他的身形如同灵动的游鱼，在冰锥的缝隙间轻巧一闪，以毫厘之差轻松避开了所有攻击，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带丝毫拖泥带水。
“师尊，您还是不明白。”他轻声说道，声音在冰冷的空气中缓缓飘荡，“真正的强者，不是靠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来彰显实力，而是靠对力量的精准掌控，以及一颗不断进取、敢于突破的心。”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银针猛然一挥，姿势陡然一变，以针代剑，施展出正宗的天霜剑法“千丝缚龙”。只见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裹挟着磅礴的气势横扫而出，所到之处，密室中的冰锥尽数被斩断，碎冰漫天飞舞，宛如一场盛大而又凄美的冰之葬礼。剑气余势不减，直逼老人而去。
掌风呼啸间，一道冰墙仓促在老人面前凝结，试图阻挡那汹涌而来的凌厉剑气。然而，这一次的冰墙却不复之前的坚不可摧，在剑气的冲击下显得脆弱不堪。只听一声沉闷的巨响，剑气毫无阻碍地将冰墙劈开，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径直朝着老人的胸口刺去。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从老人口中喷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他的身形如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踉跄后退，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拖着千斤的重担。刹那间，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又透着不正常的苍红，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气。
这是一场毫无花哨的实力对拼，双方用的皆是同门功夫，而那招“千丝缚龙”，更是他亲自传授给第五闻人的。老人缓缓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曾经的爱徒，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那目光里，有震惊，有愤怒，更有深深的失落。
“你……你竟然……”他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仿佛所有的信念在这一刻都已崩塌。
第五闻人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老人，缓缓收起指尖上的银针，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他的眼神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带着一丝怜悯，仿佛在看着一个迟暮的英雄，在岁月的长河中逐渐落幕。
“师尊，您输了。”他轻声说道，声音在空旷的密室中回荡，带着一丝淡淡的怅惘。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老人的心上。
老人沉默了，久久不语。密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像是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此刻的落寞。最终，他缓缓点了点头，动作缓慢而又艰难，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好……好……”他低声呢喃着，声音中带着一丝解脱，仿佛放下了多年来的重担。“闻人，你果然没有让为师失望。”他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看向第五闻人的眼神里，不再有愤怒和怨恨，而是充满了欣慰与期许。
或许，在这一刻，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已消散，剩下的，只有对宗门传承的责任与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