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故人
察觉到怀中少女不再哭泣，秦思弦松开了许玉烟，没想到她竟已沉沉睡去。他轻轻将她放平，盖好被子，又用纸巾拭去她眼角的泪痕。
坐到床边，秦思弦思绪万千。若说他的人生轨迹尚可被调查，那他在脑海中与许玉烟的对话，则是无人能窥探的秘密。另一方面，少女的容貌与许玉颜如出一辙，情感又如此炽烈。基于这些，秦思弦断定她就是许玉烟。
此外，他还有一种简单的验证方法。
“那就让我看看，你是否还在我脑海中吧。”
秦思弦闭上双眼，凝神聚气，想象着那个他为许玉烟构建的房间……
脑海中的画面逐渐清晰，依旧是那个暖色调的小房间——熟悉的小茶几，熟悉的单人床……然而，此刻这里却空无一人。
“看来……她真的来到现实了吗……”
忽然，秦思弦感觉脑海中的二维画面逐渐立体化，越来越清晰……
直至，一阵白光闪过。
……
“这里是……”秦思弦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已置身于那个房间，不过并非他现实中的出租屋，而是……
他在脑海中为许玉烟搭建的那个房间……
……
眼前的一切既真实又虚幻。
秦思弦并未感到惊讶。比起脑海中少女的出现，能进入脑海中的房间反倒显得不足为奇。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接受能力强得惊人。
长叹一声，他开始四处查看。这里的一切都与脑海中的别无二致，甚至连他设计时的纰漏也完美还原。
比如没有厕所。（虽然许玉烟在脑海中并不需要上厕所）
……
探索一圈后，秦思弦一无所获，便试图打开门走出去。
门轻松打开，眼前是一片洁白的空间。身后的房间孤零零地矗立着。
秦思弦走出房间，四处张望。
这里似乎没有边界，到处都是洁白，脚下的地面也无瑕如雪。
秦思弦伸手触摸，质地有些像大理石，又捶了几下，感觉很坚硬。这时他发现，自己似乎并无痛觉，又揪了几下胳膊，依旧毫无感觉。
“一点都不痛啊，这里是梦吗？”他思索着。
“我只是闭了个眼啊。”
这时，他突然发现，头顶洁白的天穹上，赫然映着几个黑色大字：
**一点都不痛啊，这里是梦吗？**
**我只是闭了个眼啊。**
正是他刚才所想的内容。
“这……什么玩意儿？”
**这……什么玩意儿？**
甚至连省略号和儿化音都还原了。
“Ber，哥们，给我干哪来了，这是什么新型梦境吗？”
**Ber，哥们，给我干哪来了，这是什么新型梦境吗？**
“……”秦思弦有些无语。
……
“为什么连尴尬的省略号都得还原啊喂？！”
**为什么连尴尬的省略号都得还原啊喂？！**
秦思弦扶额。
“累了，毁灭吧。”
**累了，毁灭吧**
秦思弦试图发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要——戟——把——干——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要——戟——把——干——啥——！？**
“算了，不管它。”秦思弦不再去看头顶的字幕。
他开始四处探索。
就在他沿着同一方向走了大约一百步后，突然被一堵透明的墙挡住了。
“咚！”他撞到了头。
“这里就到头了吗？”他摸摸额头，又伸手抚摸着这堵透明的墙，质地很像玻璃。
忽然，他的手触摸墙的地方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这是……”秦思弦有些好奇，便没有松开。
随着金光越来越耀眼，秦思弦逐渐睁不开眼，最后，又是一阵白光。
……
白光散去，依旧是一片洁白的空间。
不同的是，这片空间内有许多淡蓝色的泡泡，大小不一，上面还有一些字：
“关于院长的记忆。”一个比较大的泡泡上写着。
“关于邱诗杰的记忆。”另一个比较小的泡泡上写着。
秦思弦看着这些泡泡，有些诧异。
身后也是一个泡泡：
“许玉烟空间”
他没管那些，走近那个写着“关于院长的记忆”的大泡泡，仔细端详着。
这个泡泡直径大约有十几米。
泡泡内部似乎是实心的，倒映出一些画面：
小时候的秦思弦站在院长面前，有些愣愣地看着他。
院长拿着一本书，指着上面的字，高兴地说：
“来，小思弦，这是‘秦’字，是你的姓哦，来，跟我念，q——in——秦。”
“q——in——秦。”小时候的秦思弦奶声奶气地学着……
……
那是他第一次对院长有记忆。
秦思弦愣愣地看着，有些恍惚，身体不由得靠近泡泡，伸手抚摸……
忽然，泡泡中不知哪来一股力量，将秦思弦吸了进去。
再次睁眼，秦思弦的视角忽然变得很矮，眼前是院长熟悉的面孔。
院长拿着一本书，指着上面的字，高兴地说：
“来，小思弦，这是‘秦’字，是你的姓哦，来，跟我念，q——in——秦。”
秦思弦想动一下，可身体却不受控制，未等他反应，“他”已经张口了：
“q——in——秦。”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终于得出结论：
他现在，似乎是在回忆中。
可他已无暇顾及自己身在何方，因为此刻，眼前的院长如此真实。
不是他在病床前看到的那个枯瘦、病魔缠身的院长，而是一个健康、年轻的院长。
他已经放弃了思考，也不管自己不能动了，他只想看看院长，看看那个如父亲一般的人。
窗外，天空如同一幅巨大的画卷，湛蓝的底色上点缀着几朵洁白的云彩，仿佛被风轻轻揉捏成各种形状。微风拂过，带来一丝清凉，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芬芳。天空的尽头，隐约可见一抹淡淡的彩虹，仿佛是大自然不经意间留下的惊喜，为这宁静的画面增添了一抹梦幻的色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