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被团宠,侯府一家跪求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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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刁奴茯苓

“只是这账本上的数目,和实际到手的银子总对不上。”楚明姝从袖中掏出个蓝皮账册,封面上还沾着韩依坊的茉莉香粉,“上月苏绣进价二百两一匹,母亲报给女儿的是三百两。女儿愚钝,实在算不明白这里头的差额。”

苏氏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染着口脂的帕子捂在嘴上,指缝间漏出断断续续的呜咽。昭平侯一把夺过账本,越翻脸色越青。

“好啊!”昭平侯额头青筋暴起,账本重重砸在苏氏脚边,“老子当你是个贤惠的,原来把银子往娘家搬!”他忽然想起什么,转头死死盯住楚明姝:“你说,这些年被她贪了多少?”

楚明姝适时露出惶恐神色往后退,后腰撞上多宝阁,震得哥窑花瓶嗡嗡作响:“女儿…女儿不敢妄言。”

“你说!”昭平侯一脚踹翻脚踏,吓得外头偷看的丫鬟打碎了茶盘。

“约莫…约莫两万两。”楚明姝声音细若蚊蝇,“都是母亲说外祖家要周转。”

“两万两?!”昭平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抄起鸡翅木拐杖就往苏氏身上招呼,“老子纳个妾要一千两你哭丧,给你娘家送钱倒是痛快!”

苏氏尖叫着往屏风后躲,精心梳理的牡丹髻散了大半。

楚明姝冷眼瞧着鸡飞狗跳的场面,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苏氏挨了打,脑子很快冷静下来,忙将矛头转向楚明姝,道:“侯爷就是打死我我现在也没有多少现银,钱都攥在阿姝手上,你找她要去!”

“啪”地一声,昭平侯手里的账本重重拍在黄花梨案几上。

他盯着垂手站着的楚明姝,两道浓眉拧成了疙瘩:“府里银钱当真都在你手里攥着?”

楚明姝绞着帕子抬头,眼圈还泛着红:“父亲这话从何说起?女儿不过是帮着母亲理理铺面进出货的单子。”

她说着往苏氏那头瞥了眼,声音愈发绵软:“就像东街胭脂铺上月进了二百盒螺子黛,还是母亲亲自吩咐女儿去记的账呢。”

苏氏攥着佛珠的手背青筋直跳,尖着嗓子打断:“你少在这儿装蒜!”

“母亲!”楚明姝突然扑通跪地,三根手指头戳得笔直朝天,“女儿敢对天发誓,这些年铺子里每笔进项都有账可查,银子更是分文不少全交到您跟前!”

她咬着唇瓣浑身发抖,“若有一句假话,就叫咱们侯府房梁塌了压死满门!”

“混账!”昭平侯抓起茶盏砸了个粉碎,飞溅的瓷片擦着苏氏裙角划过,“咒自家人倒能耐了!”

楚明姝缩着脖子抽搭,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青砖上砸:“女儿实在是怕父亲误会。上个月米铺掌柜贪了二十两,还是女儿亲手逮着送去见官的。”

她越说声儿越小,活像只淋了雨的鹌鹑,委屈又可怜。

昭平侯眯起眼打量这个女儿。

记得去年祠堂走水,这丫头抱着祖宗牌位往外冲,后背都燎出水泡也没吭声。

倒是苏氏...他转头瞥向只知哭哭啼啼的发妻,心里愈发恼火!

“侯爷明鉴!”苏氏被盯得发毛,“那些铺子...铺子这些年挣的银子,多半都填了府里开销。”她突然指向楚明姝,“对了!前些天这丫头说要盘城南的铺面,支走了五百两!”

楚明姝抹眼泪的手顿了顿。

那五百两分明是苏氏拿去给娘家侄子打点官职的,账面上却记着“修缮祠堂”。她故意瞪圆了眼:“母亲说的可是修葺西跨院那笔银子?当时您说瓦片漏雨…”

“够了!”昭平侯一脚踹翻脚踏。

紫檀木砸在青石砖上的动静吓得外头麻雀扑棱棱飞走。他指着苏氏鼻子骂:“当老子是睁眼瞎?上月你往苏家偷偷送的那车绸缎,以为我不知道?”

苏氏脸上血色“唰”地褪了个干净。

那车杭绸是她偷着补贴娘家的,本以为趁着中元节混在纸钱堆里能蒙混过关。

“侯爷听妾身解释。”她膝行着要去扯昭平侯衣摆,却被甩了个趔趄。

楚明姝拿帕子遮住嘴角冷笑。

“从今儿起,侯府中馈全权交给韦姨娘管。”昭平侯扯着嗓子冲外头喊,“管家!去账房把近五年的明细都给本侯搬来!”

苏氏闻言眼前发黑。

韦姨娘是老夫人塞进来的,最是个笑面虎。她抖着嘴唇看向楚明姝,却见那丫头正怯生生递茶盏:“父亲消消气,母亲定是一时糊涂。”

“你闭嘴!”苏氏突然暴起,指甲差点戳到楚明姝脸上。

她实在想不通,一向乖顺的女儿今日为何与她唱反调?

“母亲!”楚明姝又跪下,脑袋磕得咚咚响,“千错万错都是女儿的错,您要打要骂冲我来,千万别气坏身子!”

她抬头时额角泛红,眼泪糊了满脸:“父亲您劝劝母亲,女儿这就去祠堂跪着。”

昭平侯看着哭成泪人的女儿,再瞅瞅面目狰狞的发妻,突然觉得这屋里闷得慌。

他抬脚就往外走:“都给我消停!从今往后,各房用度减三成!”

帘子摔得噼啪响。

楚明姝扶着门框站起来,瞥见苏氏正恶狠狠瞪她,故意晃了晃身子:“女儿扶母亲回房?”

“滚!”苏氏扬手要扇,突然瞥见窗外闪过管家的衣角,硬生生转了个弯捋自己鬓发:“好得很,咱们走着瞧。”

等廊下脚步声远了,楚明姝慢悠悠掏出帕子擦脸。

方才在袖袋里藏了半块生姜用来逼眼泪,这会儿眼皮还火辣辣的。她望着正院方向轻笑——这才哪到哪儿呢,好戏还在后头!

……

楚明姝步伐轻快地踏进惊鸿院时,檐角铜铃正被秋风吹得叮当作响。

她仰头望着匾额上的“惊鸿”二字,嘴角泛起冷笑。

前世楚明钰住进来第一日,就命人换成了“栖凤阁”。

“都打起精神!”半夏掀开织锦门帘,暖融融的银丝炭混着安神香扑面而来。

楚明姝褪下沾了寒气的狐裘,倚在填满鹅绒的软枕上,目光扫过跪了满地的丫鬟:“廖嬷嬷何在?”

茯苓捏着熏过玫瑰香的帕子上前奉茶:“许是去后厨催药了?”

茶盏递到半空突然被掀翻,滚烫的茶水泼在她手背上,疼得她“哎哟”一声。

“早晨出门前,我亲口交代你要守住院子。”楚明姝冷嗤,“如今连个大活人都看不住,你这差当得倒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