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古怪的新师尊
冉霜蘅眼眶忽的一热。
拜入陆临渊门下时,她一丝不苟的三跪九叩,都没有换来他哪怕一眼的关注。
新师尊却连跪拜也不要。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司墨宸腕间一道若隐若现的玄色纹路,似是在哪里见过。
空云道人察觉到她的异样,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很快掩饰了下去。
冉霜蘅甩开繁杂念头。
她不曾感受过长辈的关爱,但也绝不会因这点小恩小惠就失了本心。
大不了拜师信物送得贵重些。
她记得不少东胜州的机缘,有机会取来,还他知遇之恩就是。
新师尊和故去的上任宗主苍玄是同辈,苍玄是陆临渊的师父。
单就可以与陆临渊平辈相称这一点,这师尊就拜得值了。
且陆临渊忌惮司墨宸,短时间内不敢动她。
但司墨宸对收她入门如此热忱,绝非仅因二十年前错过,或单纯欣赏天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满身谜团,古怪眼神,似曾相识的纹路,还有三番两次的“仗义执言”……
冉霜蘅攥紧拳头。
不管司墨宸有何目的,她都要抓住这个机会尽快恢复修为。
重活一世,她不光要潇洒恣意,为己而活,也不会被任何人当作棋子。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已学会在温和表象下保持警惕。
念至此,冉霜蘅朝司墨宸恭敬道:“师尊稍候,弟子去洞府收拾些东西,再随您回墨月峰。”
司墨宸抬手阻止。
在她疑惑的目光里,师尊朝宗主问道:“宗主,我徒儿的洞府……是她在宗门考核名列第一,赢来的吧。”
“正是。”空云道人答道。
司墨宸微微颔首:“那就不要收拾了。”
话音落下,他不等众人反应,带她腾空而起。
冉霜蘅咬唇,纠结道:“师尊,洞府中还有些物什,丢了实在可惜……”
她退出群玉峰,算是净身出户。
可洞府里的灵石丹药,都是她自己挣的,就这么弃置不用,有些肉疼。
“谁说要丢?”司墨宸头也不回,任风吹得鬓发飞扬,“徒儿,这是为师给你上的第一课。”
语毕,两人已立在地上。
冉霜蘅抬眸,正是她的洞府。
这座洞府是一套极精致的二层小木楼,其中还镌刻了不少有助于修行的阵法,是连续十年名列内门第一的奖励。
前世的今日,在她被抬到思过崖后,季悠婉便鸠占鹊巢,成了她洞府的新主人。
她得了天地道韵提升修为,不过还是个炼气九重,小木楼无论如何都是带不走的。
一想到三月后八成还得便宜那厮,她有些不忿。
然后,她就看司墨宸使了一道袖里乾坤的神通,将木楼纳入袖中。
“记好了,我们墨月峰的东西,谁都抢不走。”
冉霜蘅连忙应下:“弟子谨记。”
司墨宸看她似是出神,也不打扰,只一卷衣袖,带起一道清风,托着二人往墨月峰飞去。
路上掠过思过崖,冉霜蘅一眼就瞥见陆临渊搂着季悠婉,喂她服下疗伤丹药,动作煞是轻柔。
她心里翻着白眼,这么明目张胆的奸情,上辈子怎么就没看清?
正反省间,耳畔传来一道声音。
清朗澄澈,正如今日暖阳。
“莫因这对狗男女乱了道心,你的路还长。”
冉霜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师尊看上去如此严肃,说起脏话倒是不留情面,当即脆亮亮应了一声:
“是,师尊。”
陆临渊似乎察觉到空中掠过的人影,只皱了皱眉,又将注意力放在季悠婉身上。
“师尊,千机镜……”
“莫再说了,千机镜哪有你重要?”陆临渊伸出食指点住她的唇。
……
曾是正道魁首的神霄宗,两位化神巅峰的尊者仙去,实力排在东胜州五大宗门最末。
但依旧有得天独厚的宝地。
七座灵峰各有一条极品灵脉,在灵峰修行,速度不知比外界快了多少。
七峰弟子有多有寡,有的灵峰上千人共享一条灵脉,有的仅有百十弟子享有。
不过司墨宸不同。
他一人独占一条极品灵脉,现在多了冉霜蘅,也不过二人分享。
放眼神霄七峰,也是独一份了。
法力拨开云雾,墨月峰的景象豁然入目。
冉霜蘅原以为,“墨月”之名,当是一座阴暗荒凉之地。
却不想眼前是一片生机盎然的绿意。峰顶停月院中,几座精致阁楼错落有致,花圃灵田齐整,灵植品阶之高令她眼前一亮。
最引人注目的,是几座阵法释放的华美光晕,阵眼皆镶着上等灵材。
她迅速扫视周围环境,熟悉着停月院的布置,甚至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最大化的利用这些资源加快修炼。
正当她思索间,一抹墨色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这里离灵脉最近,为师将你的洞府置于此地。”
司墨宸说着,掌心的小木楼望风而长,化成洞府模样。
冉霜蘅当即开始盘算灵气浓度,琢磨在何处入定修行速度最快。
见她沉默,司墨宸补充道:“此处离我洞府不近,扰不到你。有事唤我即可,为师转瞬便至。至于这些灵田……修行为主,有余力再照料。”
她微微点头,暗暗想道,师尊不像陆临渊那般事事约束,但处处为她考虑,到底是何用意?
司墨宸突然开口,打断她的思忖:“你在想什么?”
冉霜蘅微微一怔,旋即坦然道:“在想如何尽快恢复修为。”
司墨宸微微颔首:“修行不可操之过急,道韵加身百年难遇,筑基要慎之又慎,你天赋不凡,当珍惜这重来的机缘。”
重来?
她心头一震,难道重生的秘密被发现了?旋即摇头失笑,自己实在是太过敏感了。
还未等她想明缘由,司墨宸又道:“明日为师带你去剑洞,正好考验一番你的道心,当不当得神霄御剑诀。”
冉霜蘅道:“剑洞不是要筑基期才能进入吗?”
“那只是寻常弟子,”司墨宸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脸上,“你不一样。”
她在心中反复告诉自己不要过度警觉,不动声色地点头:“弟子省得。”
“在群玉峰二十年,什么都没学到,只带了一身臭规矩?”司墨宸眉头一皱,“入我门下,就免了这些繁文缛节。”
她不再抱拳作揖,只平淡答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