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危险
“科技与灵术的结合。“墨玄笑了笑，手杖轻点地面，一杯热茶凭空出现在林夕面前，“先喝点安神茶，你需要冷静下来。“
林夕双手捧着茶杯，热度透过瓷器传到掌心，让她稍微镇定了一些。“墨先生，我到底在哪里？这里不是地球，对吗？“
“是，也不是。“墨玄在她对面坐下，“这是地球的平行世界之一，我们称之为’星穹界'。而你，亲爱的，是一位'界域行者'——能够穿越不同世界的特殊存在。“
林夕的手一抖，茶水洒在古籍上。令人惊讶的是，水珠在接触到书页的瞬间就被吸收了，书页上浮现出新的文字。
“《灵契录》会选择自己的主人，“墨玄注视着这一现象，声音低沉，“看来它选择了你。“
“但这不可能！我只是个普通便利店员工，我...“林夕突然想起小溪，心如刀绞，“我的猫...小溪它还在原来的世界...“
“猫？“墨玄突然坐直身体，“什么样的猫？“
“一只狸花猫，右耳有缺口，琥珀色的眼睛...“林夕描述着，突然想起什么，“等等，那本古籍上也有块琥珀，和小溪的眼睛颜色一模一样！“
墨玄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他起身走向一个古老的书架，取下一本厚重的典籍，快速翻到某一页：“是不是这样的猫？“
林夕凑过去，看到书页上绘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狸花猫，与她的小溪几乎一模一样。
图画旁边写着「界域守护兽·灵猫族」。
“这...这不可能...“林夕声音颤抖。
“界域行者通常会有守护兽相伴，“墨玄解释道，“它们不仅是伙伴，更是向导和护卫。你的猫很可能是灵猫族后裔，它应该知道如何找到你。“
林夕想起小溪对古籍的异常反应，以及在穿越最后一刻拼命抓住她的样子。
难道小溪一直都知道这些？四年来，它一直在守护着她？
“我该怎么回去？“林夕急切地问。墨玄摇摇头：“《灵契录》带你来此必有缘由。在完成它的使命前，你恐怕无法返回。不过...“
他指了指古籍，“它已经开始为你指引方向了。“
林夕低头，发现古籍上浮现出一幅地图，中央是一个闪烁的红点，旁边标注着“新长安魔法学院“。
“看来你的第一站是这里。“墨玄说，“魔法学院最近不太平，穹顶议会的活动很频繁。他们敌视野生界域行者，认为穿越者会破坏世界平衡。“
林夕咬住嘴唇。她只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对抗什么神秘组织？她只想回到自己的世界，回到小溪身边...
“拿着这个。“墨玄递给她一枚青玉吊坠，“能隐藏你的异界气息。到了魔法学院，去找白瑾教授，她是我的故交，会帮助你的。“
林夕接过吊坠，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墨先生，您为什么这么帮我？“
老者微微一笑，左眼的蓝色瞳孔闪过一丝光芒：“因为很久以前，我也曾是一位界域行者。“
与此同时，在林夕原来的世界——
小溪焦急地在林夕消失的地方转圈，发出凄厉的叫声。
它用爪子扒拉着地面，似乎在寻找什么。
突然，它停下来，耳朵竖起，仿佛听到了某种召唤。
琥珀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决然，小溪转身朝城市另一端飞奔而去。
它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化作一道橘色闪电，穿过大街小巷，最终停在一座古老的道观前。
道观大门紧闭，上方牌匾写着“玄灵观“三个褪色的大字。
小溪直立起来，用前爪拍打大门，一声比一声急切。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位白发老者的面孔出现在门缝中，是柳清风。
“果然是你，“老者看着小溪，眼中闪过复杂情绪，“《灵契录》终于现世了。“
小溪“喵“了一声，声音中充满哀求。
“别急，老伙计，“柳清风打开门，“我们得想办法把你的主人带回来。不过首先...“
他蹲下身，直视小溪的眼睛，“你得告诉我，为什么选择她？四年前你离开玄灵观，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吗？“
小溪沉默片刻，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它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超越动物的智慧与决心——无论如何，它都要找回林夕。
即使要穿越世界，即使要面对未知的危险。
因为它不仅是她的猫，更是她的守护者。
林夕跟着古籍上的地图指引，穿过新长安繁华的街道。
悬浮列车从头顶呼啸而过，与御剑飞行的修士在空中划出交错的光轨。
这一切都让她头晕目眩——三天前，她还是个普通的便利店员工，现在却身处一个魔法与科技交融的异世界。
“让开！议会执法！“
一声厉喝从身后传来。林夕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一股力量猛地拽进旁边的小巷。
她的后背重重撞在墙上，一只戴着金属手套的手捂住了她的嘴。
“别出声。“一个低哑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透过巷口，林夕看到一队身穿银白色制服的人走过，他们脸上戴着毫无表情的金属面具，胸前佩戴着半圆形徽章——像是笼罩在城市上空的穹顶。
“穹顶议会的巡逻队，“那声音继续道，“被他们发现你是界域行者，你会被立刻'净化'。“
金属手套松开，林夕转身，终于看清了救命恩人的模样——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女子，半边脸是机械构造，右眼泛着幽蓝的微光，左半边则是正常的人类面容，苍白的皮肤上有一道闪电状的伤疤。
她穿着破旧的黑灰色斗篷，里面隐约可见机械与肉体结合的躯体。
“你是谁？“林夕警惕地后退一步。
“称呼我星染就好。“女子歪头打量她，机械眼发出细微的嗡鸣声，“你的能量波动很特别，不像一般的界域行者。“
“能量波动？“
星染的机械手指轻轻划过空中，带起一串数据流般的光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能量特征。你的...很温暖，像阳光穿过树叶的斑点。“
她顿了顿，似乎对自己这个比喻感到困惑，“奇怪，我以前不会这样形容事物。“
林夕注意到她说话时，人类那边的嘴角会微微上扬，而机械那边则始终保持静止，形成一种诡异的不协调感。
“你是...机器人？“
“曾经是。“
星染的机械眼暗淡了一瞬，“穹顶议会第七执行者，完全理性的决策单元。
直到三个月前的一次任务，我接触到了一位灵媒师的情感记忆碎片...“她摸了摸左脸的伤疤，“议会认为我已被污染，下令销毁。现在我是一名叛逃者。“
林夕不知该如何回应。
星染说话时那种探究的语气，就像在分析一个陌生概念，而非讲述自己的经历。
“你为什么帮我？“林夕终于问道。
星染的机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某个部件：“你的情感波动...我想了解更多。议会剥夺了我们的感受能力，但我发现自己开始渴望理解那些被禁止的东西——喜悦、悲伤、愤怒...“
她突然伸手轻触林夕的眼角，“比如现在，你眼中这种湿润的状态，是因为恐惧还是悲伤？“
林夕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小溪、便利店、原本的世界...一切都那么遥远。
“这叫思念。“她轻声说，没有躲开星染的手。
“思念...“星染重复着，机械眼中数据流快速闪动，“数据库中有定义，但实际体验...很不同。“
她突然收回手，“我们必须离开，巡逻队有热能扫描。“
她拉起林夕的手腕——那只手是温暖的肉体与冰冷的金属交织而成，触感奇异却并不令人不适。
星染带着林夕在小巷中穿行，熟练地避开巡逻队和监控无人机。
路上，林夕得知穹顶议会是这个世界最有权势的组织，由七位“无感者“领导，他们通过基因改造和机械强化，彻底摒弃了情感波动，以绝对理性统治着星穹界。
“界域行者能自由穿梭不同世界，不受议会控制，所以被列为头号威胁。“
星染解释道，“你的那本书，《灵契录》，据说是打开世界之门的钥匙。“
林夕下意识摸了摸背包里的古籍：“墨玄说它会指引我...“
“墨玄？“星染突然停下脚步，“万象图书馆的老馆长？他还活着？“
“你认识他？“
“议会五十年前就宣布他已死亡。“
星染的机械眼闪烁着，“看来他们又撒谎了。这很...令人愤怒。“
她摸了摸胸口，“啊，这就是愤怒的感觉吗？心跳加速，体温上升...“
林夕看着星染认真记录自己情绪变化的模样，既觉得好笑又心酸。
这个半机械的女子正在重新学习如何做一个有感情的人，而她自己，却被迫离开了所有熟悉的人和事。
“到了。“星染在一栋废弃的钟楼前停下，“我的临时据点。“
钟楼内部被改造成了一个简陋的实验室，各种林夕叫不出名字的设备闪烁着微光。
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的全息投影，展示着星穹界的地图，上面标记着数十个红点。
“穹顶议会的监控节点，“星染注意到林夕的目光，“我正在研究如何瘫痪它们。“
她走向一个工作台，机械手指灵活地拆解着某个装置。
林夕环顾四周，在角落里发现了一面贴满照片的墙。
走近看，全是不同表情的人类面孔——大笑的孩童、哭泣的老人、愤怒的青年...每张照片旁边都有工整的标注：喜悦、悲伤、愤怒...
“我的研究资料。“
星染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议会禁止我们理解情感，但我需要知道...自己缺少的是什么。“
林夕突然明白了星染为何救她——在所有界域行者中，林夕可能是情感最丰富的那一个。
对小溪的思念，对陌生世界的恐惧，对遭遇变故的愤怒...所有这些情绪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你会帮我找到魔法学院吗？“林夕问道，“墨玄说那里有人能帮我。“
星染的机械眼转动了一下：“学院现在很危险，议会增派了三倍巡逻队。“她停顿片刻，“但我可以带你去。作为交换...“
“交换什么？“
“教我感受更多情感。“星染的人类半边脸露出一个生涩的微笑，“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你在睡梦中流泪，又是什么让你看着那只猫的照片时，胸口会有温暖的感觉。“
林夕心头一震：“你翻了我的东西？“
“背包扫描是基本安全程序。“星染毫无愧色，“那只狸花猫，它对你不只是宠物，对吗？“
林夕从内袋掏出小溪的照片，指尖轻轻抚过那小小的身影：“它叫小溪，陪我四年了。我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在找我...“
话音未落，她手中的古籍突然发出微弱的蓝光。
星染立刻进入警戒状态，机械臂变形伸出一把能量刃。
“等等！“林夕拦住她，“我觉得它在...回应我。“
她翻开古籍，发现原本空白的一页上浮现出新的文字：
「守护契约激活。灵猫族已感应到持有者方位，正在跨越界域壁垒。」
“小溪要来了？“林夕又惊又喜，但随即担忧起来，“这太危险了！“
星染的机械眼分析着古籍上的能量波动：“根据数据，灵猫族是少数能自主穿越世界的生物。如果你的猫真有灵猫族血统，它确实可能找到你。“
她歪着头，“这让你感到...担忧和期待混合？多么复杂的情感反应。“
林夕正要回答，突然整个钟楼剧烈震动起来。
星染的机械眼瞬间转为红色警报状态：“不好！议会找到我们了！“
天花板崩裂，三架议会无人机破顶而入，冰冷的机械音回荡在空中：
“叛逃单位星染，立即投降。界域行者林夕，你已被标记为净化目标。“
星染的机械臂迅速变形重组，形成一面能量盾挡在林夕面前：“跑！古籍会指引你去安全的地方！“
“那你呢？“林夕抓住她的手臂。
星染的人类眼睛直视林夕：“这是我第一次...为保护某人而战。“她的声音里带着新奇的颤抖，“这种感觉...很好。“
无人机开火了。
星染一把推开林夕，迎向那些冰冷的杀人机器。
林夕在古籍蓝光的指引下冲向暗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星染站在漫天飞舞的火花中，机械与肉体完美协调地战斗着，人类半边脸上，竟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
与此同时，在原世界的玄灵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