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演义(悦读经典白话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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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秦彝战死沙场

时光流逝,朝代更迭,两晋覆灭之后,进入了南北朝时期。南朝历经宋、齐、梁、陈四个朝代,而北朝则分裂为北齐、北周。北周国主野心勃勃,励精图治,富国强兵,一心想吞并北齐统一北方。

当时北周军中有一对兄弟,名叫杨忠、杨林,武艺出众,用兵如神。尤其是杨林,不但长得一表人才,而且力大无穷,武艺精湛,手里的一对囚龙棍,足有一百五十斤。北周国主封杨林为帅,领兵六十万,进攻北齐。

杨林带着六十万大军,一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很快就到了北齐重镇济州城。济州城守将名叫秦彝(yí),也是一名勇将。他的父亲晋阳武卫大将军秦旭,在抵抗周兵进攻的时候,已经为国捐躯。秦彝得到消息,伤心欲绝,立志手刃仇人,为父报仇。北齐国主派来协助守城的丞相高阿那肱,见杨林势大,早已心生惧意,劝秦彝投降北周,秦彝断然拒绝,表示“秦彝父子,誓死卫国!”严令手下坚守城门。

秦彝心知此次杨林大兵压境,凶多吉少,急忙回房与夫人诀别,让她带着孩子快走。话还没说完,就有手下来报,说高阿那肱已经打开城门,把周兵放进来了。秦彝一听,火冒三丈,提起浑铁枪冲了出去。周兵人多势众,如决堤的洪水般扑面而来。秦彝催动战马,冲入敌营,一支铁枪舞动如风,不知道杀了多少齐兵。齐兵见他勇猛,吓得四散奔逃。

杨林见秦彝武艺精湛,心里十分欣赏,就劝秦彝投降,秦彝表示宁死不降。杨林驱马杀了过去,兵丁见到杨林,气势如虹,纷纷涌上前击杀秦彝。秦彝虽然勇猛,可是只带了几百人,怎么可能挡得住。直杀得浑身是血,筋疲力尽,部下也全都战死了。杨林又劝秦彝投降,秦彝坚决不从,大喊一声“无力回天”,手持短刀又杀了几个人,之后自刎身亡。

济州城失守,秦彝战死,秦夫人强忍悲伤,简单收拾些东西,带着儿子逃了出来。到了一处荒僻的小巷,秦夫人见四周寂静无声,家家大门紧闭,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听到一户人家有小孩的哭声传出来,赶紧过去敲门。一位妇人将门打开,在她身后还有个两三岁的孩子。那个妇人见秦夫人虽然十分狼狈,但很有气质,忙招呼秦夫人进去,又问她怎么到这来了。秦夫人见这个妇人爽朗大方,心想应该不是坏人,把自己的情况大致说了。妇人听了她的遭遇,十分同情,就把秦夫人母子留了下来。这个妇人姓莫,丈夫早年死在了战场上,她一个人辛辛苦苦地带着儿子程咬金生活。

杨林得胜而回,北周国主非常高兴。命他和兄长杨忠共同统帅北周军队。杨忠有个儿子,名叫杨坚。他出生的时候,母亲吕氏恍惚看见一条龙从肚子里飞出,直上云霄。杨坚生下来后,目如朗星,灼灼生辉,手上纹路奇异,隐隐是个“王”字。杨忠夫妇十分高兴,心知这个孩子将来一定大有作为。

一天,一个老尼姑对吕氏说:“这个孩子至尊至贵,但想要长成,必须和父母分开,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将他交给我抚养。”吕氏听了,心里非常不舍,但为了孩子,还是忍痛答应了。于是,老尼姑就将杨坚带去了尼姑庵。尼姑庵里只有老尼姑一个人,所以她每次有事出去,都将杨坚托付给邻居照看。那天老尼姑外出,邻居抱着杨坚逗弄。忽然,杨坚不知为什么头上冒出了两只犄角,全身长满了鳞片,看起来不像人,倒像条龙。那个妇人不知底细,吓得浑身发抖,大喊一声“怪物”,把杨坚扔到了地上。这个时候,老尼姑恰巧赶了回来,抱起杨坚遗憾地说:“被你这一吓,他的皇帝,都要晚做几年了。”

过了几年,杨坚长大了。老尼姑将他送回杨家,没多久自己就死了。后来杨忠生病过世,隋公的爵位就归了杨坚。

周武帝生性多疑,他见杨家势大,有很多人追随杨坚,再加上杨坚相貌奇异,不像凡人,就派了很多人去给杨坚算命。那些术士看了杨坚的面相,知道他以后贵不可言,纷纷为杨坚说好话。杨坚知道周武帝怀疑自己,为了安他的心,防止自己失宠,就将自己的一个女儿嫁给了当时的太子。周武帝果然放下心来,却没想过当初的王莽[1]也是用的这个招数。周武帝死后,太子登基做了皇帝,就是宣帝。宣帝和父亲不同,性格绵软,他对杨坚十分信任,但又驾驭不住杨坚,使得杨坚的权势越来越大。

公元581年,杨坚自觉羽翼已丰,将周国改成隋国,自己当了皇帝。妻子独孤氏立为皇后,长子杨勇为太子,次子杨广封为晋王,叔叔杨林为靠山王。

杨坚出生时母亲吕氏做了一个梦,杨广出生时,独孤皇后也做了一个:恍惚之间,屋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映成了红色,鲜艳夺目,肚子里轰隆隆传出一声雷鸣般的巨响,一条金龙忽然从肚子里飞了出来。开始的时候还不大,慢慢地越来越大,越飞越高,盘旋飞舞,英姿勃发。正在这时,天空中忽然吹来一股狂风,那条金龙抵挡不住,竟然从天上掉了下来,抖了几下尾巴,又变小了。再仔细一看,哪里是龙,分明是只老鼠,只是个子非常大,和成年的黄牛差不多。独孤皇后被这只巨鼠一吓,猛然清醒过来,晋王就出生了。

独孤皇后将这个梦讲给隋文帝听,不过并没有说全,只说梦见金龙飞天。隋炀帝非常高兴,给儿子起了个小名,叫做阿摩[2]。独孤皇后也很高兴,又让取个大名,隋文帝说:“帝王必须要英明才行,不如叫杨英。”想想觉得不好,又说:“对于创业来说,英明不可或缺,但对守业来说,胸襟一定要宽广,还是叫杨广吧。”

杨广自小知道这个吉兆,觉得自己既然是条龙,怎么也不应该屈居人下,一辈子只当个平庸的王爷。更何况王爷虽然尊贵,但到底只是个臣子。若是做错了什么事,皇帝一声令下,说杀就杀,所以还得更进一步才好。虽然太子之位已经是兄长杨勇的了,不过,最后当皇帝的一定会是自己。为了当上皇帝,杨广谨言慎行,一直表现得非常优秀。他知道独孤皇后善妒,最见不得男人三妻四妾,十分反感太子贪恋女色,宠爱姬妾的行为,所以装出一副端方君子的模样,把自己的野心,藏在了仁厚孝顺的表象下面。除此之外他还结交大臣,并且亲自上阵杀敌。而这次他的目标是南方的陈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