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衔尾蛇

奉天殿的蟠龙金柱在量子风暴中扭曲成莫比乌斯环，苏砚望着龙椅上同时存在的三个朱元璋——少年乞丐、壮年枭雄、垂暮帝王，他们的目光如三棱镜般将时空折射。

“苏卿可知罪？“三重声浪震得琉璃瓦簌簌作响。中年朱元璋举起铀矿，矿石表面浮现出靖难之役的血火；老年朱元璋摩挲着传国玉玺，缺角处的量子芯片正在解构紫禁城；而少年朱元璋的破碗里，纳米机器人正重组为虎符。

苏砚扯开官袍，胸前的条形码纹身投射出全息沙盘：“臣罪在参透《河洛理数》，算尽三百年国祚。“沙盘中，纳米金粒组成的明十三陵突然裂开，露出时间舱的钛合金舱门。

突然，少年朱元璋的破碗坠地。苏砚飞身扑救时，碗中残粥化作发光丝线，将他拽入时空漩涡。再睁眼时，已站在至正二十三年的鄱阳湖战场，手中火铳正冒着青烟——对面楼船上，陈友谅眉心的血洞赫然是自己前世枪法所致。

“苏千户神射！“副将的欢呼声中，苏砚看见年轻时的自己正在擦拭佩刀。刀柄暗格滑出的怀表，表盘刻着“2105.12.31“——正是他穿越那日的日期。

当夜，中军帐内。

苏砚用硝石在羊皮上绘制弹道轨迹，忽然发现墨迹自动延伸成DNA螺旋。年轻时的自己掀帘而入，将染血的舆图铺在案上：“先生可知，这鄱阳湖底沉着能改天换地的神物？“

舆图中，纳米金粒勾勒出的不是地形，而是粒子对撞机的轮廓。苏砚猛然想起洪武朝的时间舱，舱体铭文与此刻所见完全一致——原来这个时空装置，早在朱元璋称帝前就已启动。

五更时分，战鼓惊破晓雾。

苏砚操纵着楼船炮台，瞄准的却是湖心漩涡。当炮弹击中水面的刹那，纳米机器人组成的金色巨龙腾空而起，龙睛处闪烁着量子上帝之眼。年轻时的自己突然举刀刺来：“你果然是他们说的时空叛徒！“

刀锋入肉三寸时，苏砚抓住对方手腕。两人虎口的条形码接触瞬间，整艘战船量子化重组——他们正站在洪武七年的户部大库，胡惟庸的毒酒刚刚温好。

“看来我们陷入递归循环了。“年轻的苏砚擦拭着量子刀，刀身映出无数个时空的他们正在自相残杀，“每个选择都创造新分支，但锚点始终是鄱阳湖那枚炮弹。“

突然，大库地砖塌陷。两人坠入应天府地底的时间舱主控室，舱内全息屏显示着99%的文明重启进度。苏砚望着操作台上的双生凹槽，突然将量子刀刺入胸膛。

“你要干什么？！“

“既然我们都是钥匙。“苏砚将染血的刀柄按进凹槽，“那就用悖论烧毁系统。“年轻自己的条形码同时嵌入，舱体突然响起尖锐警报：“检测到观察者效应，启动玻尔-爱因斯坦纠错程序...“

洪武三十五年，金川门。

苏砚在燕军箭雨中睁开眼，怀中建文帝的玉玺正在发烫。当他将玉玺按向宫墙时，纳米机器人组成的护城河突然沸腾，朱棣的铁骑在量子屏障前化为青烟。

“皇叔可知，这南京城本就是艘方舟？“苏砚踏着坍缩的时空阶陛，拾起朱棣坠落的佩剑，“靖难之役不过是舱体自检程序。“剑锋划过之处，露出地壳深处的反物质引擎。

奉天殿废墟中，三个朱元璋的身影正在融合。白发帝王捧起传国玉玺，缺角处的量子芯片突然喷射出璀璨星图：“苏卿啊，你说这万里江山，究竟是棋盘还是骰子？“

“皆是，皆不是。“苏砚将铀矿投入星图核心，“陛下可愿与臣赌个彩头？“纳米金粒在两人之间形成狄拉克之海，“若臣赢了，还天下个混沌初开；若输了...“

他突然拽着朱元璋跃入星图，量子风暴中传来最后的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