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章 血影夜谈与双重身份(下)
两人同时噤声,顺着声音找去,在佛堂后的青砖下发现道暗门——门缝里透出幽蓝荧光,混着股腐木味,腐木味刺鼻难闻。
“你先。“林小墨用镇阴印戳了戳陈长歌后背。
陈长歌没理她,伸手按在门环上。
门环突然弹出尖刺,他旋身避开,反手抽出乌木剑劈向门轴。“当“的一声,门轴迸出火星,暗门缓缓打开,暗门开启的声音沉重而缓慢。
密室不大,靠墙摆着个檀木书架,上面堆着泛黄的线装书,书散发着一股陈旧的霉味。
林小墨扫了眼书名,瞳孔猛地收缩——《墨氏驱邪要术》《镇灵印详解》《血月祭典考》,最上面那本封皮发黑的笔记,首页赫然写着“墨承宗手札“——是她祖父的字迹。
“怎么会...“她踉跄两步,指尖触到笔记封皮,霉味立刻钻进鼻腔,那霉味刺鼻而浓重,“这是...这是我家祠堂的东西,二十年前就...“
“二十年前血月夜。“陈长歌的声音突然响起,“沈家商行的货船在长江翻了,死了七十三人。同日,墨氏宗祠失火,全族三十口只剩个小女儿。“
林小墨猛地回头,镇阴印的符纹在她眼底跳动:“你查我?“
“我查的是二十年没断过的血案。“陈长歌翻开桌上的羊皮卷轴,上面画着扭曲的咒文,咒文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每桩案子里都有墨氏符文,每具尸体心口都有七重螺旋。而最近,有人开始收集墨氏残卷。“
林小墨的手指捏住卷轴边缘,几乎要把纸扯破:“所以他们引我来,就是为了...“
“为了确认你是不是活棋。“陈长歌的目光扫过她腰间的铜铃,铜铃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或者,是不是最后的钥匙。“
密室突然陷入黑暗,黑暗像一块巨大的幕布将他们笼罩。
林小墨摸出火折子吹亮,火折子燃烧的声音滋滋作响,却见墙上影子里多了道身影——背着手,穿着月白长衫,袖口绣着缠枝莲纹。
“林姑娘,陈大人。“周天明的声音像块浸了水的老玉,那声音温润而诡异。
林小墨的镇阴印“嗡“地轻鸣,镇阴印的鸣叫声清脆而响亮。
她盯着周天明腰间晃动的翡翠扳指——和今早她在尸变现场捡到的碎玉,纹路一模一样。
密室里的火折子在林小墨指尖明明灭灭,映得周天明月白长衫上的缠枝莲纹像活了般扭曲,那光影扭曲的样子让人毛骨悚然。
他身后青砖缝里突然渗出汩汩黑血,七具青灰色尸体从血水里撑着墙站起——腐烂的脸皮往下淌着脓水,左眼位置各嵌着枚锈迹斑斑的铜钉,正是墨氏禁术“钉魂傀儡“的手法,黑血渗出的声音汩汩作响,脓水的味道恶臭难闻。
“周老板好兴致。“林小墨反手将火折子拍在供桌上,黄符从袖中“唰“地飞出,在半空炸成金芒,金芒闪烁的声音清脆而耀眼,“拿我墨氏的术法当玩具?“
“玩具?“周天明指尖轻叩腰间翡翠扳指,七具傀儡同时暴起。
最前面那具张开腐烂的嘴,露出满口黑牙,指甲长得像弯钩直插林小墨咽喉,那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旋身避开,镇阴印拍在傀儡心口,符纹亮起的瞬间,那具尸体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竟不是普通活尸,内里还封着婴灵,那尖啸声尖锐刺耳,让人头皮发麻。
“阴魂镇!“陈长歌的乌木剑划出冷光,剑脊撞在另一具傀儡膝弯。
那尸体膝盖应声而折,却仍用手肘撑地往前爬,腐肉擦过青砖发出刺啦声响,那声响难听而恶心。
他皱了皱眉,剑尖挑开尸体后颈的衣领——颈椎处钉着三枚银钉,每枚都刻着倒转的“敕“字。
“三敕钉魂...“林小墨看清银钉纹路时,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这是墨氏祖书里记载的禁术,需用驱邪师的敕令血祭才能激活。
她摸出最后三张引雷符,手腕一抖甩向墙角:“陈长歌!右边两具交给你!“
雷符炸开的蓝光中,陈长歌的乌木剑劈开两具傀儡的头颅。
林小墨则矮身躲过扑来的第三具,反手将镇阴印按在其额心。
符纹灼烧的焦味里,那具尸体突然剧烈颤抖,喉间挤出嘶哑的人声:“墨...家...余孽...“
“闭嘴!“林小墨咬牙加大力道,镇阴印的符纹几乎要烧穿掌心。
她余光瞥见周天明正往密室门口退去,怀里鼓鼓囊囊——竟是趁乱抢走了那卷羊皮卷轴!
“陈长歌!卷轴!“她大喝一声,挥出最后一道破煞符。
符纸擦着周天明耳畔飞过,在门框上炸出个焦黑窟窿。
周天明却只轻笑一声,手指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七具傀儡突然同时僵住,铜钉从眼窝“噗“地弹出,在空中连成血色咒阵,铜钉弹出的声音沉闷而厚重。
林小墨和陈长歌本能地后退,却见咒阵里渗出缕缕黑雾,裹着周天明的身影消散在墙缝里,黑雾的味道刺鼻而阴森。
地上只留半块染血的翡翠——正是他腰间扳指崩裂的碎片。
“奶奶的!“林小墨踢翻脚边的傀儡残骸,蹲下身捡起那半块翡翠。
月光从暗门缝隙漏进来,照见翡翠内侧刻着极小的“沈“字,笔划扭曲如蛇。
她指尖一颤,突然想起陈长歌说过的“沈家商行“,喉间泛起腥甜。
陈长歌蹲在她身侧,用剑尖挑起块染血的碎布——是周天明长衫上的,绣着半朵缠枝莲,与墙缝里残留的黑雾气息如出一辙。“沈家养的暗桩。“他低声道,“二十年了,他们还在找墨氏的东西。“
林小墨捏紧翡翠,掌心被棱角刺出血珠。
她望着密室里狼藉的书架,祖父手札的封皮被撕去半角,露出内里工整的小楷:“血月之夜,沈氏船货...不可信...“
墙根传来滴水声,那滴水声清脆而单调。
林小墨抬头,发现原本挂着《墨氏驱邪要术》的位置,墙皮正簌簌剥落,露出下面新刻的符文——七重螺旋纹中心,六瓣梅花的花蕊里,竟嵌着粒极小的血珠。
陈长歌的乌木剑突然嗡鸣,乌木剑的鸣叫声低沉而神秘。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伸手触碰那血珠。
指尖即将相触的瞬间,血珠“啪“地裂开,渗出的血线在墙上蜿蜒成字:“想知道符文从何而来?去沈家。“
夜风卷着腐木味灌进密室,那夜风寒冷而刺骨,腐木味更加浓烈。
林小墨望着那行血字,突然想起幼年血夜里,族老临死前抓住她手腕说的话:“记住,沈...家...“
墙缝里的黑雾还未散尽,带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那檀香味神秘而诱人。
陈长歌抽回手,目光扫过她腰间的铜铃——三敕令的铜铃在暗夜里泛着幽光,与血字上的红芒遥相呼应。
“该去沈家了,不过先得去趟鹰嘴崖。“林小墨扯下衣角裹住掌心的翡翠,声音轻得像叹息。
她望着陈长歌腰间的乌木剑,突然笑了:“刑部的狗,这回可得跟紧了。“
陈长歌没接话,只是将乌木剑重新入鞘。
他望着墙上的血字,喉结动了动——二十年前长江沉船的案卷里,沈家商行的货单上,确实有“墨氏秘卷“四个字的批注。
密室的油灯突然熄灭。
黑暗中,林小墨摸到陈长歌递来的火折子,火星亮起的瞬间,两人同时看清对方眼底的暗涌——关于墨氏灭门、沈家秘辛、还有那串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