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意外之喜
檐角铜铃在夜风中碎成齑粉,苏妍妍指尖还残留着条形码刺青的触感。苏明德腕间命门穴突跳,像被火灼般甩开她的手:“王妃倒是博学,连南疆秘毒都了如指掌。”
“王爷谬赞。”她赤足碾过青砖缝隙的血渍,珊瑚红的肚兜系带从大氅领口滑出,“妾身孕中翻阅《毒经考略》,倒比看《女诫》有趣得多。”这是真话——原主陪嫁书箱最底层,确有用朱砂批注的毒典残卷。
更漏声里,碧梧院方向传来骚动。苏明德倏然逼近,龙纹玉带扣抵住她心口:“三日前你连曼陀罗与牵牛花都分不清。”温热气息拂过她染血的耳垂,“此刻倒像换了个人。”
菱花镜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苏妍妍忽然轻笑。她太熟悉这种审视的目光,当年卧底黑帮时,毒枭的枪口也是这样顶在太阳穴。“王爷可听过庄周梦蝶?”素手抚上他紧绷的脊背,“许是阎王殿前走一遭,那些浑噩岁月...”尾音化作一声哽咽,恰如原主惯常的柔弱。
苏明德钳住她下颌的手蓦地松开。怀中人脖颈间那道新鲜血痕,与三年前秋猎时为他挡箭的伤疤重合。“王爷!”侍卫撞开殿门跪地,“柳姨娘投了荷花池!”
残荷在墨色池水中沉浮,柳氏浸透的银红襦裙宛如绽开的血花。苏妍妍拨开人群时,敏锐捕捉到尸体指甲缝里的金箔——正是刺客身上搜出的剧毒包装。她佯装悲恸俯身,广袖翻飞间已将那证据卷入掌心。
“怕是畏罪自尽。”太医查验后摇头。苏明德却盯着苏妍妍濡湿的绣鞋:“王妃何时学的岐黄之术?方才验尸手法倒是娴熟。”
“王爷忘了?”她将冻僵的脚缩进狐裘,“妾身父亲曾任太医院院判。”泪珠适时坠落,“若非爹爹去得早...”这话半真半假,原主确系太医之女,但真正的医术早已随着穿越者到来脱胎换骨。
梆子声催得急雨更密,当苏妍妍在暖阁沐浴时,屏风外忽传来玉珏相击之声。她故意让中衣滑落肩头,狰狞的旧箭伤撞进苏明德眼底。“当年这道疤,还是为王爷落的。”氤氲水汽中,她将匕首塞进他掌心,“若疑我是精怪,不妨剖心验看。“
刀尖在烛火下颤动,苏明德忽然割断自己一缕发丝,与她的青丝结作同心结。“纵真是画皮妖鬼...”他咬破指尖将血珠抹在她唇上,“本王也认了。”
三更时分,当苏妍妍摸向枕下暗格里的金箔时,却发现多出一枚玄铁令牌——正面刻着“夜枭”,背面竟是微型芯片的浮雕。她望着身侧沉睡的苏明德,突然想起白日他说的“庄周梦蝶“,冷汗瞬间浸透寝衣。
晨雾漫过雕花槛窗时,苏妍妍指尖摩挲着玄铁令牌的纹路。苏明德从身后拥来,下颌抵在她肩窝:“王妃昨夜睡得不安稳?”
“梦见只黑鸦啄心。”她将令牌塞进妆奁最底层,铜镜映出他骤然收紧的手臂,“王爷可知‘夜枭’是何物”
“北疆探子组织。”苏明德抽走她鬓间玉簪,任青丝泻落满榻,“上月剿灭的叛军残部。”突然将簪尖抵住她颈动脉,“就像这样——”
珠帘恰在此时叮咚作响。侍女捧着药盏跪在屏风外:“王爷,该进参汤了。”
“搁着。”苏明德声音浸着寒意,簪尖却移向药碗,“倒是王妃,替本王尝尝这参汤可还地道?”
苏妍妍低笑出声。前世在墨西哥毒窟验毒的场景与此刻重叠,她故意让汤匙在碗沿刮出刺耳声响:“野山参年份不足,反倒混了三分附子——”突然含住药汁倾身吻上他的唇,“不如王爷同饮?”
参汤顺着下颌滚落,苏明德掐住她后颈加深这个吻,却在喘息间低语:“今晨暗卫来报,柳氏兄长昨夜暴毙于诏狱。”
“真巧。”苏妍妍用染着蔻丹的指尖拭他唇角,“昨儿柳姨娘投湖,今儿她兄长咽气,倒应了黄泉路上——”
“更巧的是,柳参将死前咬破手指...”他突然攥住她手腕,在掌心画出血色图腾,“画了这个。”
菱花镜中,赤枭展翅的图案正缓缓凝固。苏妍妍浑身血液倒流,这分明是二十二世纪杀手组织的电子水印。她猛地转身揪住苏明德衣领:“你还知道什么?”
“该问王妃知道什么。”他擒住她手腕按在妆台,胭脂盒打翻如溅血,“三个月前你难产血崩,接生婆全被灭口。昨夜柳氏刚死,她兄长便画出与你妆奁暗格相同的图案——”
“王爷!”侍卫急促叩门,“北苑枯井发现具女尸,腕间有此印记!”
暴雨冲刷着井沿青苔,苏妍妍看着溺亡女子锁骨下的条形码,突然轻笑:“王爷可读过《酉阳杂俎》?”她拔下金簪挑开尸体耳后,“古有偃师造人,以磁石为心。”簪尖忽地刺入皮下,挑出粒染血的金属物,“您瞧,这不是比活人更听话?”
围观奴仆惊叫着后退,苏明德却夺过金簪:“这种机簧傀儡,王妃从何处习得?”
“王爷书房第三格暗屉,《天工开物》残卷十七页。”她踮脚在他耳畔呵气,“您批注说‘奇技淫巧’,妾身却觉得...”染血的指尖划过他喉结,“用在正途,可比千军万马。”
暮色染红回廊时,苏妍妍在月洞门撞见个洒扫婢女。对方屈膝时露出手背烫疤——正是组织特工的识别标记。
“东南角楼,子时。”婢女递过扫帚时低声耳语,掌心藏着枚微型胶囊,“教官问你要任务简报。”
“告诉夜枭...他的001号猎物,已经开始反狩了。”苏妍妍碾碎胶囊,苦杏仁味弥散在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