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断剑灵纹
天元域，万药谷。
晨雾未散，十六岁的林渊蹲在灵植园角落，指尖轻触面前泛着幽光的药草。他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淡金色纹路，如蛛网般蔓延至眼底——这是他独有的“开灵纹眼”，能看见灵材最精纯的脉络。
“三百年份的冰魄草，脉络竟有焦黑裂痕……”他皱眉拔起药草，根茎处渗出暗红汁液，竟似血液般粘稠。自三个月前起，万药谷已有七株灵品药草离奇枯萎，而负责巡查的长老皆称“只是寻常虫害”。
“渊哥，快回炉房！今日要炼聚气丹，执事长老说要考校咱们！”扎着双髻的少女小桃气喘吁吁跑来，腰间药囊晃出几片淡紫色花瓣——那是炼制养颜丹的材料，这丫头总爱偷偷攒着。
林渊将冰魄草藏入袖中，起身时瞥见远处山壁上的断剑。那是三年前他在断穹崖拾到的，剑身上刻满晦涩纹路，每当靠近世界树方向，纹路便会发烫。此刻剑柄处隐约透出微光，竟与他开灵纹眼时的金光同频共振。
“先去炼丹。”他揉了揉小桃的头，转身时衣袖扫过断剑，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符文飘入他掌心，化作细小根系般的纹路。
丹鼎宗的“百炼炉房”内，三十名学徒围聚在青铜丹炉前。正中央的老者敲了敲炉壁：“今日炼聚气丹，但若能炼出‘丹纹’——”他目光扫过林渊，“便可直接晋升丹徒。”
众人哗然。丹纹是高阶丹药的标志，聚气丹不过凡品，从未有人能在学徒阶段凝练丹纹。唯有林渊掌心微颤，他想起昨夜在断剑纹路中看到的丹方残页，那枚丹药的纹路竟与此刻炉中灵材气息隐隐呼应。
“开炉！”
林渊屏息引燃指尖的“赤阳小火”——这是丹徒才能掌握的基础丹火。火焰裹住灵材的瞬间，他开灵纹眼骤然全开，竟看见冰魄草残留在袖中的汁液化作黑雾，融入其他灵材的脉络。
“不对劲！”他猛一挥手，赤阳小火突然转为幽蓝，竟是丹火异变的前兆。长老瞳孔骤缩：“快停手！你想引发丹爆？”
但林渊已听不见外界声响。他的意识沉入丹炉，看见灵材在火焰中扭曲成狰狞面孔，暗渊族特有的咒印正顺着灵脉蔓延。这是……有人在灵材中种下了“蚀源蛊”！
“以火逆伐，破！”
他咬破舌尖，鲜血融入丹火，竟在炉中凝成一道金色纹路——正是断剑上的符文。轰然巨响中，丹炉顶盖被震飞，青白色烟雾蒸腾而起，一枚刻着蛛网般纹路的丹药悬浮其中，正是传说中的“纹聚气丹”！
“墟灵血脉……”长老踉跄后退，眼底满是惊恐，“你竟是墟灵族后人？”
话音未落，炉房外突然传来尖锐的警报声。一名弟子浑身是血撞开房门：“长老！万药谷灵植园……所有灵材都在枯萎！它们、它们在吃人！”
林渊冲出门外，眼前景象令他瞳孔剧缩。原本青翠的灵植园已化作血色荒原，百年灵树扭曲着伸出藤蔓，缠绕住尖叫的弟子，叶脉间渗出的黑血竟凝成暗渊族的图腾。他怀中的断剑剧烈震颤，剑身上的纹路如活物般游向他的手腕，与掌心的根系纹路融为一体。
“看天上！”小桃指着远处天际。
世界树方向腾起墨绿色烟雾，树冠的枝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更惊人的是，烟雾中隐约浮现出一道巨大的裂缝，裂缝深处传来金石摩擦般的低语：“鸿蒙之气……归我……”
林渊突然听见脑海中响起龙吟，那是世界树的声音。
“墟灵血脉的继承者，去断穹崖……取剑，寻万妖谷的炼药狐女……她知晓你身世的秘密……”
“渊哥，你的眼睛！”小桃惊呼。
林渊摸向脸庞，指尖触到蔓延至眼角的金色纹路，如同世界树的根系爬满皮肤。他握紧断剑，剑身突然爆发出万丈青光，劈碎逼近的血色藤蔓。此刻他终于明白，三个月来的灵材异变、丹鼎宗的隐瞒，都是为了掩盖一个惊天阴谋——
暗渊族正在通过灵材侵蚀世界树，而他，竟是阻止这一切的关键。
“去通知正道盟，就说……”他转身看向长老，却见老者不知何时已掏出一枚黑色丹药，面上爬满蛛网状青筋，“暗渊族的走狗，果然藏在丹鼎宗！”
长老狞笑扑来，林渊挥剑劈出，青光过处，老者体内爆出无数黑色甲虫，化作黑雾钻入地底。与此同时，万药谷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世界树的一根主根竟从地下破土而出，根系上缠绕着无数冰封的尸体——那是三百年前失踪的墟灵族！
“林渊！”天空中传来鹤唳，凌霄宗的传讯玉简破云而至，“神墟异动，上古神族召见各族首领！但……丹鼎宗长老已在途中遭袭，你持此令代宗门前往断穹崖议事……”
玉简触到他掌心的纹路，突然展开成一幅血色地图，标记着断穹崖下的“墟灵族遗迹”。而在地图边缘，一行古老文字正在浮现：
“当世界树枯萎之时，墟灵血脉将重启鸿蒙棋局，唯有集齐九域至阴至阳灵材，方能炼制逆命丹，逆转天道……”
小桃拽了拽他的衣袖，声音发抖：“渊哥，我们……要去哪？”
林渊望向世界树方向，金色纹路顺着手臂爬上心口，断剑在手中轻鸣。他想起三年前在断穹崖捡到这把剑时，剑柄内侧刻着的小字——“凌道”。那是他从未谋面的父亲的名字。
“去断穹崖。”他将纹聚气丹收入丹囊，目光扫过血色灵植园，“然后，去万妖谷。有人想让九域生灵陪葬，而我们……要炼出能救世界树的丹。”
话音未落，他手腕上的纹路突然发出强光，断剑化作流光没入他体内，心口浮现出世界树与剑交织的图腾。远处，世界树再次传来龙吟，这一次，龙吟中竟夹杂着千万个声音——那是墟灵族最后的低语。
“天道不公，那就逆了这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