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烟里的青铜罗盘
凌晨三点的柏悦酒店顶层，秦骁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雨幕中的江城。黑卡在指尖翻转，暗纹在月光下流淌成河洛图般的轨迹。他忽然将卡片斜举过眉，卡面上蚀刻的蝌蚪文与江对岸的电视塔霓虹重叠，竟在玻璃上投射出星图。
“叮——“
浴室的水声停了。裹着浴巾走出雾气的女人愣在玄关，她记得半小时前这个男人用这张卡刷开总统套房时，大堂经理鞠躬的弧度几乎碰到膝盖。
“先生需要...“
话音未落，黑卡擦着她耳畔钉入大理石墙面。女人尖叫着跌坐在地，看到卡片边缘泛起的青芒正在石料中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秦骁从她LV包里抽出请柬，烫金封皮上“天机阁“三个篆字突然开始蠕动。他瞳孔收缩的瞬间，视网膜上炸开血色警告框：
【检测到追踪符咒】
【是否消耗1%系统能量进行反制？】
请柬在掌心自燃，青烟凝成箭头指向东南。女人蜷缩在墙角发抖，看着这个疯子般的男人扯开窗帘，六十层高空的风灌进来，他竟跨坐在窗框上仰头吞饮暴雨。
“告诉林耀阳。“秦骁回眸时，眼底淌着熔金般的光泽，“他爹买的那个青铜鼎，最好找个道士开光。“
身影纵跃的刹那，女人终于昏死过去。夜空中的雨线突然扭曲，秦骁感觉自己在下坠，但下坠的仿佛是整个城市。视网膜上倒计时开始跳动：悬空术体验版剩余4分30秒。
......
梧桐叶铺满青石阶时，秦骁正蹲在白云观飞檐上啃煎饼果子。晨雾中传来木鱼声，扫帚划过地面的沙响里混着金属摩擦声。他吐出最后一口薄脆，看着油纸被山风卷进古银杏树冠——二十个红点正在树影间闪烁。
“辰时三刻，贵客何不现身？“
穿月白道袍的女子从三清殿转出，发髻间插着枚青铜卦签。她抬手掷出三枚铜钱，钱币落地时竟嵌入青砖半寸，摆成震上坎下的未济卦。
秦骁翻身落地，道袍女子突然暴退。他踩中的落叶腾起青烟，四周银杏树同时震颤，二十道锁链从枝叶间激射而出，链条上串着的符咒在空气中燃起幽绿鬼火。
“天机锁魂阵？“秦骁任由锁链缠身，看着视网膜里疯狂刷新的数据流，“你们天机阁待客之道挺别致啊。“
道袍女子指尖掐诀，锁链上的符咒突然亮如白昼。她瞳孔猛地收缩——本该被镇压的男人竟在笑，那些能绞碎装甲车的玄铁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崩解。
“先天罡气外放！“
银杏树上传来苍老的惊呼。昨日宴会厅的唐装老者飘然而下，手中罗盘指针疯转：“阁下究竟师承哪位陆地神仙？“
秦骁抬手虚握，满地铜钱飞入掌心。铜绿在他指尖褪去，露出内层镶嵌的玉质星图：“你们拿假天机令钓鱼，不就想试探这个么？“
玉质星图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整个白云观的地下结构纤毫毕现。秦骁看到地宫深处陈列着九尊青铜鼎，鼎身饕餮纹中流动着水银光泽，第七尊鼎的兽首口中，正含着半块与他黑卡纹路相同的玉璧。
唐装老者突然喷出血雾，手中罗盘炸成碎片。道袍女子甩出七枚卦签布阵，签文却在靠近秦骁三尺时凝滞半空，仿佛撞上无形气墙。
“你们在找这个吧？“
秦骁从系统空间取出破损的檀木珠。珠子接触空气的刹那，地宫传来沉闷的轰鸣，观外松林间惊起大片寒鸦。
道袍女子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浮现血色星图：“以天枢之名，请老祖法相！“
她天灵盖冲起青光，云雾在空中聚成巨大人脸。秦骁感觉重力突然增强十倍，青石地砖在脚下龟裂成蛛网状。
【检测到炼神期修士威压】
【建议宿主开启初级能量屏障】
秦骁屈指轻弹，檀木珠射入云雾人脸眉心。青光凝滞的瞬间，他鬼魅般出现在道袍女子身后，食指虚点其颈后大椎穴：“你们天机阁，是不是丢过《连山易》残卷？“
女子浑身剧震，这个秘密本该只有历代阁主知晓。她咬破舌尖正要催动禁术，却发现全身真气如泥牛入海——男人指尖延伸出的金色丝线，正顺着她的奇经八脉游走。
“凌烟，退下！“
唐装老者突然跪地叩首，额头在地砖上撞出血印：“天机阁第七十六代护道人凌虚子，拜见...“
话音未落，山门外传来螺旋桨轰鸣。三架武装直升机刺破晨雾，舱门处黑西装男人正在调整巴雷特狙击镜，他胸前的林家徽章在朝阳下泛着血光。
秦骁突然皱眉。系统地图上，代表林耀阳的红点正在急速逼近，而另一个漆黑的骷髅标志首次在地宫深处亮起。他捏碎檀木珠，紫檀粉末在掌心聚成微型星图：“给你们三天时间，把地宫第七鼎里的东西送到君悦酒店。“
转身走向山门的刹那，凌烟看到男人后颈浮现出金色卦象。那分明是《归藏易》记载的“天雷无妄“卦，而这部典籍，早在明朝就已失传。
......
直升机舱内，林耀阳扯开领口散热。他脖颈处新纹的睚眦兽首泛着红肿，老道说这能借来龙子煞气。当瞄准镜里出现那个外卖员的身影时，他扣扳机的手指突然痉挛——目标背后腾起的虚影，怎么像极了昨夜屏风上的八卦图？
“少爷！七点钟方向！“
副驾驶的保镖突然尖叫。林耀阳转头看见毕生难忘的画面：上百只乌鸦组成旋涡，而那个男人就站在旋涡中心，抬手对着机舱比了个开枪的手势。
第一枚穿甲弹出膛的瞬间，秦骁瞳孔里金光大盛。子弹在虚空中擦出螺旋状波纹，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夹，弹头在指间化作齑粉。第二架直升机突然失控旋转，驾驶员惊恐地发现所有仪表盘都显示着血色卦象。
“告诉林文渊。“
秦骁的声音穿透引擎轰鸣，在每个乘员颅骨内回荡，“今晚子时之前，我要看到林家祠堂第三块牌位下的铜匣。“
当第三架直升机仓皇逃窜时，秦骁从系统空间取出青铜罗盘。天池中的磁针正在疯狂旋转，盘面十二地支方位渗出猩红液体，逐渐凝成四个古篆：荧惑守心。
白云观地宫深处，第七尊青铜鼎突然裂开缝隙。浸泡在水银中的玉璧发出蜂鸣，鼎身饕餮纹瞳孔亮起，映出千里之外某座深山祠堂——林家初代家主牌位正在渗出黑色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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