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马六甲之战
月光如水，洒在马六甲海峡的波涛上，泛起粼粼银光。夜幕笼罩下的港口城堡，灯火稀疏。荷兰守军大多已陷入沉睡，只有几名瞭望士兵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眼皮沉重如铅。
这座由葡萄牙人建立、如今被荷兰东印度公司占据的要塞，矗立海峡已有百余年。厚实的石墙上，大炮森然，仿佛无懈可击的铁桶。
城堡外的海面上，忽然有几点灯火在黑暗中闪烁。瞭望塔上的荷兰士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定睛望去。
“那是什么？渔船吗？”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困倦。
几点灯火迅速变成了一片。如同星辰坠入海面，密密麻麻地向城堡逼近。
士兵猛地瞪大了眼睛，刹那间睡意全无。他抓起号角，深吸一口气，拼尽全力吹响。凄厉的警报声划破夜空，惊醒了沉睡的城堡。
“敌袭！敌袭！”
荷兰士兵们慌乱地从床铺上爬起，手忙脚乱地穿戴盔甲，抓起武器。一片混乱中，一队队士兵冲向城墙，炮手们奔向炮位。
城垛之上，荷兰总督范德霍克睡眼惺忪地冲到墙垛边，玻璃望远镜对准海面。当他看清那密密麻麻的战船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望远镜中，数十艘明式战舰排成战阵，船首的火炮闪着冷光。最前方的旗舰上，一面巨大的龙旗迎风招展，在月光下格外醒目。
城堡炮台上，荷兰炮手们已经点燃了引线。轰隆一声巨响，第一发炮弹呼啸着飞向海面，却在明舰队前方的海面上激起一道水柱，未能击中目标。
水柱刚落，一声比荷兰大炮更加沉闷的轰鸣从明舰队中传来。一颗巨大的炮弹撕裂夜空，重重地砸在城堡墙壁上。整个城墙为之一震，石块四溅。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
炮声如雷，接连不断。红夷大炮在明舰的甲板上喷吐着火舌，弹丸呼啸着撞击在荷兰人精心构筑的城垒上。
范德霍克踉跄后退，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坚固城墙，在大明火炮的轰击下出现一道道裂痕。
“这不可能…东方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火力…”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巨响。一颗炮弹精准地命中了城堡的火药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半个夜空。
“总督大人！西面！西面有动静！”一名士兵惊恐地大喊。
范德霍克转头望去，只见西侧丛林中，突然冒出无数火把。借着火光，他看到一支身着异域服装的军队正在向城堡冲锋。
“柔佛人…该死的，是柔佛苏丹！”
范德霍克脸色铁青。内外夹击的局面，令他心生绝望。
“我们被出卖了…”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
海面上，明军旗舰甲板上，郑鸿逵身穿铠甲，手持令旗，目光如炬地注视着被炮火笼罩的马六甲城堡。他身旁，传令兵正等待着命令。
“传我军令！”郑鸿逵声如洪钟，“全军登陆！活捉荷兰总督！其余荷兰红毛，格杀勿论！”
“遵命！”
令旗挥舞，密集的战鼓声响彻海面。一艘艘小型登陆船放下水面，满载全副武装的明军士兵向岸边划去。
月光下，钢刀出鞘，寒光闪烁。
马六甲城堡内，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城墙多处被明军炮火轰塌，柔佛苏丹的军队从西侧冲入，与荷兰守军巷战。而东侧，明军已经登陆，正沿着海岸向城堡推进。
范德霍克指挥着最后的抵抗，面色绝望。炮火声中，他听到了城墙另一侧传来整齐的喊杀声。那是他闻所未闻的语言，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力量。
“大明万胜！大明万胜！”
脚下的地面在剧烈的震动中摇晃不已。范德霍克明白，这座由葡萄牙人建造、荷兰人占据的百年城堡，即将迎来新的主人。
“荷兰东印度公司…完了…”
几名明军士兵闯入总督府邸，围住了范德霍克。一名军官上前，用蹩脚的葡萄牙语大声道：“投降不杀！”
范德霍克颓然放下手中的佩剑。
天津卫。皇家船坞。
朱骁站在巨大的沙盘前，目光专注。沙盘上，马六甲海峡的地形被精确地呈现，微缩的船只和城堡摆放其上。几名幕僚站在一旁，神色紧张。
皇舆全图在朱骁脑海中缓缓转动，马六甲的光点明亮如星。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场在千里之外的海战已接近尾声。
“报！”门外，一名传令兵匆匆跑进，跪地高呼，“陛下！捷报！马六甲已破！郑将军生擒荷兰总督范德霍克！城堡、港口尽归我大明所有！”
大殿内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朱骁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声音低沉而有力。
“这只是个开始。”
话音刚落，门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孙志远快步走进，面带喜色。
“陛下！郑鸿逵将军来报，战后清点马六甲港口财物，缴获黄金白银不计其数，还有二十余艘荷兰商船，以及大量军火、香料！”
朱骁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在沙盘上。
“让郑鸿逵留下一部分兵力驻守马六甲，按计划与柔佛苏丹商议海峡管理之事。主力继续北上。”
他的手指在沙盘上划过，停在了一个岛屿上。
“下一站，吕宋。”
孙志远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陛下是说…”
“没错。”朱骁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西班牙人占据吕宋已久，那里有取之不尽的金银矿藏。”
他缓缓直起身，龙袍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脑海中，皇舆全图上的吕宋岛正在缓缓亮起。
“传朕旨意，命工部加快仿制更多红夷大炮。扩建船坞，增造战船。马六甲只是朕棋盘上的第一子。”
朱骁转身望向大殿外的天空，目光坚定如铁。
“朕要让整个南洋，都插上大明的龙旗。”
夜色深沉，繁星点点。天津卫的海面上，潮水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礁石，仿佛在为这个雄心勃勃的帝国低声歌唱。远方，新建的灯塔将光芒投向无尽的黑暗，照亮了大明即将踏上的航路。
帝国的触角，已经伸向了海洋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