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匕现
意外的是，寒霜剑气居然轻轻摆了摆尾巴，像是在回应他。
“我果然练对了！”
陆鸠心中一喜。
第一道剑气至关重要，它是起点、源头，更是奠基。
一旦练错，就只能散功重修，不仅浪费精力，还会白白耗费好几年的光阴。
他从典籍中得知，当年在耀州时，不少陆家子弟就是因为没掌握要领，导致第一道剑气无法做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从而陷入困境。
也因此，这第一道剑气被称作“寒霜母气”。
陆鸠曾为此忧心忡忡，毕竟自己没有师父指引，会不会也走错了路？
但看到寒霜剑气的反应，他的心终于踏实下来。
原本打算找陆怀瑜修补禁制，但寒霜剑气正在吸食黑水沉砂中的重水之力，不便离开。
于是，他取出传功玉简，再次钻研起《仙鹤神掌》第三式——《冰鹤穿云》。
与前两式不同，《冰鹤穿云》是一招纯粹的突进式攻击，也是当初那位金丹先祖为炼气期修士设计的最强杀招。
“如果我能以寒霜剑气激发此式掌法，是否足以击杀练气九层的修士？”陆鸠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
然而，闭关已近一个月，他决定暂时停下修炼，向外探去。
此时正值雨季，青羊镇被瓢泼大雨笼罩，街道上水汽氤氲，云雾如轻纱般飘荡于屋檐楼阁之间，宛如仙境。
“此景，真是赏心悦目。”陆鸠感慨道。
自从下山来到青羊镇协助张镇守巡查管理后，这里的烟火气息比灵鹤别院更加让他动容。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已经融入了陆家，对这个修仙小镇也产生了丝丝缕缕的依恋之情。
但这份宁静很快被忧虑取代。他想起陆家的大敌——玄机阁，不禁皱眉思索。
“陆家先辈当年从耀州迁入密州，入乡随俗，实行仁义之礼，约束族人不争不抢。经过十余年的勘探挖掘，才最终探得翡翠湖和青羊峰这两座下等灵脉。而玄机阁却截然相反，带着耀州匪气行事。若非有密州第一宗门神霄道宗的威慑，他们恐怕早就觊觎翡翠湖和青羊峰了。”
“即便如此，玄机阁仍乐衷于暗中搞破坏。刘冕和红姐在斗法台上的表现不过是个开胃小菜，江澈重伤陆茗薇也只是筑基以下的小摩擦。真正的威胁，怕是要接踵而至了。”
想到这里，陆鸠深吸一口气，不敢懈怠，重新关上窗户，将注意力转回传功玉简。
“冰爪穿云去，霜剑斩浮尘。”
“翔空千里外，一击定乾坤。”
封闭的房间内，时间失去了意义。陆鸠一遍又一遍地模拟灵力和身形运行轨迹，再用普通灵力激发，不断摸索、试探、修正……
……
转眼间，三个月匆匆流逝。
当陆鸠推开房门时，一个温润如玉的身影站在门口。但仔细观察便会发现，那锐利的眼神中藏着不容忽视的锋芒。
他缓步走向观星阁顶楼的其他两扇房门前，却发现陆怀瑜的房间挂着“闭关勿扰”的牌子。
又前往陆天炀的房间，却发现大门敞开，却空无一人。
整个观星阁顶层，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陆鸠下楼前往大厅，却见人群熙攘，人人面带焦虑，眉宇间写满忧愁。
他连忙拦住一个练气七层的修士，礼貌问道：“师兄，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何大家神色如此凝重？”
那人扫了陆鸠一眼，略显疑惑：“你只是个炼气中期的修士，怎么有资格踏入观星阁第八层？”
陆鸠微微一笑，语气自信：“那自然是因为我有过人的本事。”
那人一把抓住他，嘿嘿笑道：“少吹牛了！既然你这么厉害，且随我来。正好有个差事适合你。”
陆鸠虽不明所以，还是跟了上去，并趁机打听情况：“师兄，我闭关数月，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您还没说呢。”
那人叹了口气，长吁短叹道：“还不是玄机阁又整幺蛾子了。咱们陆家名义上占据着翡翠湖和青羊峰，皆设有护山大阵。但实际上，整个天玑山范围都是咱们陆家的私地，这是密州修真界心照不宣的约定。偏偏……”
说到这里，他停顿片刻，语气愈发愤懑：“玄机阁的人玩起了文字游戏！他们不敢公然挑衅，却通过利诱、胁迫、蛊惑等各种手段，驱使周边散修入驻天玑山。现在整个天玑山闹哄哄的，哪里还有清修的样子？那些散修虽然不敢靠近翡翠湖和青羊峰附近窥视，却被玄机阁塞满了天玑山，令人头疼不已。”
“家主和大长老对此也莫可奈何，杀也不是，管也不是。只要稍有动作，玄机阁就会跳出来装模作样地‘维持公道’。那些散修甚至夸玄机阁是密州修真界的良心、散修之光！一群蠢货，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陆鸠听罢，原本因闭关而愉悦的心情瞬间消失殆尽。
他暗忖：玄机阁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
他们显然摸清了密州修真界的风气，了解神霄道宗的处事风格，调整了自己的做派，利用规则步步紧逼，以势压人。
“对了，我叫陆光耀，你呢？”那人吹了声口哨，远处屋顶飞来一只灵鹤。
“陆鸠。”
“陆九？听着有点耳熟啊。”陆光耀挠了挠头。
陆鸠反问：“师兄，咱们这是去哪里？”
陆光耀示意他到鹤背上来，并且叹息道：“唉，一言难尽啊。以前天玑山从无外人敢随便踏入，山内的奇花异草全是咱们陆家所有，根本不需要派人专门看守。但现在玄机阁煽风点火，鼓动散修入山，为了守护那些野生灵植，我们不得不派遣许多子弟驻守。可人心不足蛇吞象，每天都有争斗发生。”
陆鸠皱眉追问：“筑基期的前辈们不出手吗？”
陆光耀苦笑着解释：“家主们已经去神霄道宗探过口风。说实话，要是真正论理的话，神霄道宗反而会站在散修那边。所以家族里的筑基期前辈不敢轻易下场，生怕局势发生变化，惹得玄机阁突然发难，连筑基修士都派出来，到那时，我们该如何应对？”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骑着灵鹤飞向天玑山东的一处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