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科医生的诸天终末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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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番外 往事篇(一)

本科5年加上硕士研究生3年。

陆宁在研究生期间已完成规培,因此毕业后直接进入急诊岗位工作。

急诊科是医院接收危急重症患者的前沿阵地,无论白天黑夜,随时都会有各种突发疾病或遭受意外伤害的患者被送来,如心脏骤停、严重创伤、急性心肌梗死、脑血管意外等。

除了危急重症患者,还有大量因各种急性病症前来就诊的患者,如急性腹痛、发热、呼吸困难、骨折等。

尤其是在季节交替、流感高发期或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时,急诊患者的数量会显著增加。

这些患者需要立即得到救治,不能有丝毫延误。

急诊科患者的病情涵盖了多个学科领域,医生需要具备广泛的医学知识和丰富的临床经验,能够快速对各种复杂病情进行准确判断和初步处理。

例如一位因车祸受伤的患者,可能同时存在骨折、颅脑损伤、内脏破裂等多种创伤,需要急诊科医生迅速评估病情,协调各专科医生进行会诊和治疗。

有些患者可能无法清晰准确地描述自己的症状,或者病情表现不典型,这给医生的诊断带来很大困难。

医生需要通过详细的检查、分析以及与患者或家属的沟通,来尽可能明确病因,制定合理的治疗方案。

频繁经历患者在眼前逝去却无力回天的场景,给他带来强烈的心理冲击和挫败感,职业赋予的使命感让他一直在坚持,然而绷紧线总有断掉的时候。

监护仪尖锐的报警声撕裂凌晨一点的寂静。

陆宁的手已经机械性在在患者身上按压了整整十分钟。

汗水顺着护目镜边缘滑落。

“肾上腺素1mg静推!”

他的声音带着沙哑,目光死死盯着心电图上那根顽固的直线。

躺在抢救床上的是个刚满19岁的外卖员,十五分钟前因心脏骤停被送来时,瞳孔已经开始散大。

“医生,求求你救救他!”

患者奶奶突然冲了进来并扑倒在了床边。

“我们家就这一根独苗了...孩子父亲去世的早,母亲又跟着去了,我们祖孙俩相依为命,如果他活不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这句话像把手术刀,狠狠剜着陆宁的心脏。

当除颤仪第三次释放电流,他摸到患者颈动脉的搏动彻底消失,防护服下的脊背瞬间垮了下去。

现场三位护士,两位是立马挡在了他身前,另外一护士对着他使眼色。

剩下的工作由她们来负责。

陆宁沉默着准备离开了抢救室。

而也是他的离开,让老妇彻底昏厥了过去。

十分钟后。

监护仪传来规律的滴答声。

抢救床上的老妇在陆宁的抢救下恢复了窦性心律。

这时一旁的护士看向陆宁,满脸担忧的表情说道:“陆医生,你去休息吧,你已经连续工作十六个小时了。”

陆宁已经高强度的工作了一整天。

闻声是点了点头。

目光看向病床上的老妇,虽然抢救过来了,但哀大莫过心死,随即在嘱咐让护士等她醒来一定要好好开导后,摘下沾着碘伏的橡胶手套走向了抢救室大门。

刚走到门口。

他听见走廊传来担架车轱辘碾过地砖的声响。

护士看到抢救室门开了,立马是推着平车冲了过来,看到他后是停在他跟前道:“三十七岁男性,工地高空坠落!陆医生!你有空吗?”

几小时前高架发生了连环车祸,目前医院急诊科人手紧张,陆宁又被逮住了。

目光看向平车上的患者。

左腿以诡异角度扭曲,安全帽上的裂纹蛛网般蔓延。

快速的为其检查后。

腿上创伤最大,然而真正要命的问题在他的胸腔。

陆宁快速做出判断后,是立马看向护士道:“患者胸内疑似大出血!准备抢救!”

休息只能先放一边了。

现在他又要去从死神手中抢人。

无影灯下,陆宁戴着医用放大镜,小心地避开胸腔内交错的血管与脏器。

锋利的手术刀划开皮肤与肌肉组织,鲜血瞬间涌出,模糊了视野。

他迅速用吸引器清理创口,目光死死盯着破损的肺叶与动脉上的创口。

“血管钳!”

他的声音冷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接过器械后,精准地夹住破裂的血管,开始进行血管吻合与肺叶修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纱布浸透了鲜血,一盆又一盆地被换走。

陆宁全神贯注地操作着,额头不断渗出汗珠,好在一旁有护士为他擦拭。

可即便他动作再快,也赶不上血液流失的速度。

患者的血压持续下降,心跳也越来越微弱。

“加快输血速度!”

他嘶哑的声音在抢救室里回荡。

在缝合最后一针时,陆宁瞥见患者逐渐涣散的瞳孔,心电监护仪上的波形也在这时变成了一条直线。

接近五个小时的抢救过程,最终的结果是...

“抢救无效,时间06:19。”

高强度的工作了整整二十一个小时,再加上同一天内多次败给了死神,陆宁的精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晨光渐渐爬上护士站的时钟,候诊区早已挤满了裹着薄毯的病人,仿佛是被病痛折磨的无助灵魂,在这里等待着救赎。

穿睡衣的妇人捂着腹部,蜷缩在椅子上,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醉汉用额头反复撞击分诊台,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话语;走廊尽头,婴儿尖锐的啼哭划破空气。

准备去休息的陆宁看到这一幕后。

再次披挂上阵。

听诊器焐热才贴在患儿胸口,可就在这时,患儿突然呕出奶渍,溅了他满身,他却只是匆匆擦拭了一下,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直到一声巨响从窗外传来。

然后是汽车的报警声。

路人的尖叫声。

陆宁身边的患者和家属纷纷往窗户边上涌去。

而他本人是僵在了原地,他正手拿听诊器正放在一位孕妇的腹部,却迟迟没有按下。

“能不能好好帮我媳妇看病啊!我们凌晨四点多就到了,两个小时才等到你过来,你们医院就是这么对待患者的吗!”

一旁孕妇的老公早已等得不耐烦,看到呆住的陆宁是上手推了一把。

这一推。

陆宁彻底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