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等陈枝锦情愿
封齐在喉咙中挤出一个单音节，之后便裸着上身在屋内转来转去。
“你找什么？我帮你。”
陈枝锦从被子中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不伸不要紧，这一伸才发现自己不太合身的内衣早就跑到了十万八千里的地方。
陈枝锦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此刻也知道封齐为什么不敢直视她了。
“那个，要不，你先出去？”
“好。”
封齐一阵风似的窜了出去，还不忘带上了门。
“老二，咋不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
“娘，没事儿，我刚晨练完。”
“二丫起了没？我看看她。”
听到封母的声音和在耳膜中被无限放大的脚步声，陈枝锦愈发手忙脚乱。
“娘！还没起，昨晚上累了，再让她睡会儿。”
脚步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揶揄的笑声。
“好，你们小年轻也得注意节制。”
“娘，你看你说那话，不想再抱个孙子了？”
封安正在院中刷牙，嘴里含糊不清的接着话茬。
院中一片笑意，屋内的陈枝锦也终于穿戴整齐，准备洗漱。
搪瓷盆中的水还冒着热气，蒸红了陈枝锦的脸，随着她捧水的动作，盆底的鸳鸯也开始晃动，变得栩栩如生。
封齐像是受不了娘和哥哥的打趣，清了清嗓子躲进了屋。
他进屋的动作之快，让陈枝锦躲闪不及，两个人就这样撞在了一起。
盆里的热水洒了一地，还有些溅到了封齐的背上，落下一个一个红点。
“没事吧？”
陈枝锦还在愣神，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封齐把她完完整整的圈在怀中。
“没事吧？吓到了？”
封齐撤开了两步，和陈枝锦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
“没事没事，我没事。”
封安听见屋中叮呤咣啷的动静，下意识起身要往过走，却被封母拦下。
“老大，别去。”
母子俩相视一笑，转身各忙各的去了。
陈枝锦和封齐仍保持着面对面的站姿，两人各有心思，还是封齐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还洗吗？”
“洗完了。”
陈枝锦摇了摇头，对于封齐今天的态度有些疑惑。
“那就走吧。”
封齐随便从衣柜中摸了件衣服套在了身上，没再看陈枝锦，去了灶屋。
“老二，快吃，你小时候最爱吃娘贴的饼子了，可惜粮食不够，从来没让你吃饱过。今天娘贴了整整一锅......”
封齐有些心不在焉，拿着热气腾腾的玉米面饼子也是味同嚼蜡。
“老二，咋不说话，想什么呢？”
封母用手中的柴火戳了戳发愣的儿子，有些不满。
“赶紧去把这件衣服换了，咱家现在差你件衣服穿了？穿这么破给谁看呢？”
听到这句话，封齐才感觉到自己的胸前凉飕飕的，刚才摸黑拿的衣服刚巧就是一件胸口破了洞的。
“娘，这叫啥，潮流。”赵小河抱着小泥巴在灶屋门口溜达，和封母一唱一和的打趣着封齐。
封齐干笑了两声，把手上剩余的饼子塞进了嘴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是不得劲。
昨晚上陈枝锦睡着后，他悄悄睁开了眼，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想看看她。
这一看，就一发不可收拾。
那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性有了亲吻的想法，他想控制，他告诉自己这是不可以的，要等陈枝锦情愿。
但这种感觉来的汹涌，他缓过神来时，嘴唇已经落在了陈枝锦的脸颊上。
可还没等他产生亲吻的感受，陈枝锦就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他以为陈枝锦醒了，满怀愧疚，低下头正欲道歉，却发现身旁的人又没了动静。
他抬眼去看，发现陈枝锦并没有睁开眼，只是眉头越蹙越紧，嘴中还念念有词。
“滚开，别碰我......”
“滚......”
封齐知道陈枝锦与自己还没到坦诚相见的地步，却没想到她在梦里也会如此排斥自己。
他很想摇醒陈枝锦告诉她自己是她丈夫，但却只是个想法。
封齐就这样睁着眼，等天明。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那条纤细的胳膊像上次一样搭上了他的腰，封齐想要推开，可是双手像被牢牢的禁锢在床板上，动弹不得。
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他羞耻的闭了闭眼。
第一声鸡鸣响起，封齐从床上起了身，屋外的空气和他突如其来的情愫一样潮湿。
陈枝锦呼了口气，调整好情绪，抬脚跨过了门槛。
小泥巴在赵小河怀里伸出小手抓着什么，陈枝锦伸出一根手指，塞到了他的小手里。
“二丫，老二也没咋和女人接触过，有些不知深浅你多担待，嫂子也是过来人，懂你。”
听着赵小河轻声安慰的话语，陈枝锦刚刚做好的心理准备尽数崩塌。
“没......没有，嫂子。”
“跟嫂子还害羞啊，看你俩这样，跟我和你大哥第一次的时候一模一样。”
“嫂子，你还在月子呢，别着了风，快回屋躺会儿吧。”
赵小河只觉得是陈枝锦害羞，胡乱地应了两声抱着小泥巴走了。
封家院子不大，回屋换衣服的封齐和去灶屋的陈枝锦不可避免的迎面遇上。
“你......”
“换件衣服。”
“哦，好。”
陈枝锦也不再自讨没趣，笑呵呵的和封母打了招呼，自顾自的吃起了饼。
“二丫，你想想一会儿要买些啥，咱多逛逛。”
没等到回应的封母看着连愣神如出一辙的两人，笑着摇了摇头。
“两个闷葫芦。”
陈枝锦看着灶台下跳动的火堆，想起了昨夜的梦。
自从她穿进书中，梦到的要不是书中的情节，要不就是陈二丫的生活。
可昨晚不是。
她梦到了封齐。
那个吻落下时，她并不抗拒，反而有些期待。
可只是一瞬，封齐那张脸变成了涛涛爸爸，那个侵犯她未果用权势逼她离职的男人。
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用尽全力的推搡，仍然撼动不了他分毫。
就像现代世界的她只能安安静静的等待处理结果，接受任何处分，慢慢妥协。
“吃好了没？”
就是这道声音，将她拉出泥潭。
“吃好了。”
陈枝锦眨了眨眼，灶台的火好热，烧干了她的眼睛，流出了泪水。
“我没有催你，你还可以吃。”
也是这道声音，在她满怀的期待中吐出了一个冰冷的音节。
“封齐，我昨天晚上打你了？”
脑子没转，这句话脱口而出，看着封母五彩斑斓的脸颊，陈枝锦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