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男老师的话
数小时后，洞天派的悬浮灵能车终于缓缓停下。
望了一眼窗外的景象，杨娴到了这里也是再也忍不住屁股的酸痛，推开车门便不由自主地伸了个懒腰。
想到这长安城还真是有够大的，这一路下来起码开了有五六百公里，本以为仙门就在城郊呢！
随即在二人共同的观望下，只见眼前群山环抱，翠色欲流，一条清澈的河流蜿蜒而过，水声潺潺。
空气清新得不像话，灵气也比城中浓郁许多。远处的山峦叠嶂，云雾缭绕，山腰间隐约可见一片连绵起伏、类似于皇宫般的宏伟建筑群，飞檐斗拱，气势非凡。这景色，放在他那个时代的人间，妥妥的五A级景区，且还是门票死贵的那种！
至于所谓的洞天派，似乎就巧妙地镶嵌在这片秀丽的山水之中。
他们的正前方，是一片极为宽阔的人工湖泊，湖水清澈见底，碧波荡漾。湖面上点缀着片片翠绿的荷叶，几只肥硕的鸭子正在悠闲地嬉戏。
同时，湖面上还有不少装饰华丽的小船在游弋，船上坐着的男男女女衣着光鲜，谈笑风生，看起来并不像是仙门弟子，反而更像是来此游山玩水的社会人士。
“这仙门还挺会享受啊，门口搞个公园让人划船？”杨娴摸了摸下巴。
视线越过湖泊，落在对岸。那里没有想象中气势恢宏的山门牌坊，只有一片修剪整齐的草坪，草坪上用巨大的天然岩石摆放着四个古朴苍劲的大字——洞天学院。简简单单，却透着一股返璞归真的意境。
“洞天学院……差不多相当于当年人间的985吧!”稍微念叨了几番，目光看向那石头大字后方蜿蜒深入山体的小径，对着小乞丐说，从现在开始你就叫做杨二娴，这是我给你起的名字。“
小乞丐一愣，但更多的还是对于眼前景象的骇然！
他张了张嘴巴，本能地想要说出话，但无可奈何实在没法一时接受这堪称梦境般的地方，想到自己前天还在捡垃圾吃，这今天竟然可以来大学里面玩了？
“好好好，我记住了！”
就在这时，那位男老师走了过来，对着二人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平和：“走吧。”
说罢，他率先迈步，踏上了横跨在湖泊一角、通往对岸草坪的精致小桥。
桥下流水潺潺，清可见底。穿过那片修剪整齐、如同地毯般的草地，三人便进入了那条蜿蜒深入山林的小径。
小径两旁古木参天，浓密的枝叶几乎遮蔽了天空，只留下斑驳的光影洒落在石板路上。
期间每走几步，都能清晰地听到上方树梢传来的清脆鸟叫声，婉转动听，空气中弥漫着各种不知名花朵的淡淡幽香，沁人心脾。
道旁栽种的许多奇花异草、古老树木旁，都立着小巧的标识牌，上面用古篆和现代文字标注着名称、年份和特性介绍，俨然一处露天植物博物馆。
大约走了一公里左右，地势渐渐开阔，前方原本幽静的小径也明显变得热闹起来，人流量多了不少。
不再是他们三人独行，视野中开始出现各种穿着统一浅蓝色校服的学生。
他们有男有女，大多看起来与林寸年纪相仿，充满了蓬勃的朝气。
有的三五成群，正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地讨论着什么；有的则独自一人，脚下踩着小巧的悬浮滑板或单轮车，咻咻地从旁边快速掠过；也有人悠闲地步行，耳朵里塞着耳机，似乎正与人通话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总之无论他们在做什么，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独有的活力与轻松，与山林间的静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又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看到这一幕，杨娴笑了笑同时心中感叹，青春真是一去不复还啊，自己当年也和他们一样，无不迈着矫健地步伐融入校园，接受知识。
如今一转眼竟然死在了论文上，这说起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又或者本就是天注定自己要糟那一截。
不过正当他看向杨二娴的一刻，走在正前方背对着他们的老师忽然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用平常的语气对他们说，“这些孩子他们只是外门弟子。真正的内门弟子现在可没空在此浪费时间啊！”
“浪费时间？”
杨娴忍不住又望了他们几眼，见无人在意又或者根本没听到便拉着二娴走到男老师的肩旁，自己靠近他笑着问道：“那他们在干嘛？”
男老师双手背后：“复习功课啊，或者说和导师出去研究什么项目去了。”
“噢........”
“那学院里的内门弟子究竟是怎样的团体呢，是跟他们在一起上课还是单独的师资团队?”
男老师扭头瞥了一眼他，随即又转了回去：“内门弟子每届会招那么一两个，这一届仅是你一人。所以教学环境肯定是不会吃大锅饭的，我们都是一对一辅导！”
“不过.......”忽然拍了下他的肩膀，在杨娴有些诧异的目光下说：“你可能有些特殊，因为你实在是太优秀了，优秀到我们想在第一年把你放到普通班级里去，看看你和那些普通学生的差距有多大。”
“啊？”杨娴顿感不解，想到这又是搞什么名堂！
万一要是拖累了自己的学业可得不常识。
所以自然得问这又是为何？
然而男老师却忽然叹了口气，望向天空的眼睛似乎定格在某一部位，甚至连步伐都明显地出现迟滞。
这让杨娴立马示意旁边的二娴不要再走，听他继续说道。
“因为啊，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只有深入基层才能洞察这世间的一切，同时这也是洞天派最初的本愿。只可惜.......我明天就要走了，不干了连同我的团队也不干了.。”
杨娴一愣，虽然本能地有很多话要说，但千言万语也只是点了点头。
直到这时脸色似乎有些变化的老师才继续迈开步伐。
他一边走一边瞥向杨娴。脸上重新浮现出之前的笑意，“昨天你的表现虽然我没有什么过多的夸奖，但其实我都看在眼里，你知道吗，你虽说年纪是大了一点，但即使放在同一时期你也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就凭你使出的那三招，我从未见过哪位内门弟子施展过，也并不认为他们就会。”
“相反我认为你可能在以前就已经掌握了。”
杨娴眉头一皱：“老师为何如此。”
“因为那种招式，是不可能在一两年内完全熟练掌握，即使是目前我校最优秀的内门弟子恐怕也不行。”
“杨娴，你家是哪里的？”
“很远的地方。”
“跟我一样。”
杨娴的瞳孔猛地收缩，到了这里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但随着清风拂过林间，感受到一丝丝凉意时，还是没有再去多想。
就在这时，当前方那古色古香的三层小楼已出现在彼此的眼中时，男老师堪堪停下了脚步，双手叉腰看了他又看了二娴：“我就不陪你们进去了。记住进门之后一切听从他人安排。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私下处理，切不可当面对峙。”
“好。”笑了笑他拉着二娴连忙给男老师回了个礼，眉宇之间波光流转似乎是树梢上投下来的阴影又或者是对方眼中的青光。
总之男老师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便沿着来时的小径离开。
就在他迈出几步，身影即将被茂密的树影吞噬时，杨娴忽然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老师，你真的相信……人，可以修炼成仙吗？”
男老师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背影依旧挺拔，只是声音隔着一段距离传来，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你认为呢？”
杨娴望着那背影，又看了看身旁懵懂的二娴，沉默了片刻，然后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不认为。”
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男老师的声音再次传来，似乎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轻笑：“那就行。记住，这世间所有门派，修的都不是真正的仙，从古至今，亦是如此。”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了小径的拐角处，只留下杨娴和杨二娴站在原地，望着那古色古香的三层小楼，以及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在林间久久回荡。
之后他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复又低头，轻轻摸了摸身旁二娴的小脑袋，笑着说：“听不懂他的意思不重要，那些仙啊神啊的，离咱们还远着呢。重要的是，待会儿你只要记住自己叫做杨二娴就行了。”
二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脸上还带着一丝茫然，显然是被刚才男老师那番玄之又玄的话给绕晕了。
杨娴也没再多解释，拉着他朝那三层小楼走去。
小楼里面，早有几位身穿统一服饰的学院执事在此等候。
他们例行公事般地询问了几句，核对了身份信息，便开始分配住处。果不其然，正如那位男老师所说，自己被告知将先在外门弟子宿舍居住，为期一年，以观察其适应能力和修行进度。而二娴，则因为年纪尚小，又没有表现出任何修行天赋，被安排到了学院的勤杂处，负责一些洒扫庭院、搬运杂物之类的活计。
听到这个安排，杨娴心中倒是没什么波澜，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反倒是二娴，原本还有些忐忑不安，以为会被赶走，结果在听到自己可以在学院里住下，还有饭吃，顿时乐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对着执事们感激涕零。
说起来对于他这个从小在街头乞讨的孩子来说，有瓦遮头，有饭果腹，就已经如同天堂一般幸福了，哪里还会去奢求什么仙门弟子的身份呢？
“二娴，去吧，好好干，别给你娴哥丢脸。”随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寻常的分别。
二娴用力地点点头，小脸上满是认真和兴奋：“娴哥放心！我一定好好干！绝不丢娴哥的脸！”
目送着杨二娴跟着一位执事离开，杨娴这才转身，跟着另一位执事走向了外门弟子的宿舍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