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官场算计
青龙堂。
姚麟愁云惨淡。
为了马军司的粮草军械发愁，此时，他将希望放在了姜默身上。
他一定有办法。
此时姜默正在马军司与王禀，韩世忠正在结交政治同盟。
“王某最敬佩真英雄。今日见姜指挥武艺超群，治军有方，心折不已。若不嫌弃，王某愿与姜指挥兄弟相称，日后若有差遣，但凭兄弟一句话！”
姜默也站起身：“王将军如此盛情，姜某若再推辞，便是矫情了。我愿意与兄长义结金兰！”
韩世忠在一旁看得热血沸腾。
王禀年长，姜默称呼其为兄长。
姜默年幼，字五郎，王禀直接亲切的称呼姜默为五郎。
三人举杯对饮，殿内笑声朗朗，气氛热烈。
然而，就在此时，一名亲兵匆匆入殿，附在姜默耳边低语几句。
姜默脸色微变，放下酒杯，目光陡然锐利。
不过，姜默并未急于处理，而是继续作陪王禀和韩世忠。
二人见到姜默又急事，而王禀的任务也已经达成。
贯人起身，王禀说道：“既然五郎还有公务要处理，我和良臣便不再久留了。”
“我送兄长出去！”
姜默护送王禀离开了龙卫营。
出营上马，韩世忠低声道：“将军，姜指挥这是咋了？瞧他脸色，怕是有大事！”
王禀眯起眼，沉声道：“良臣，汴梁城的水，深得很。姜五郎，绝非池中之物。咱们且等着瞧，这龙卫营，怕是要掀起一场风波……”
姜默回到司殿。
飞鸽传书入殿。
飞鸽传书的内容：有十余位官员，要给蔡京送生辰礼物，最少的也是十万贯。
这蔡京，真是贪得无厌，明目张胆的借生辰名义敛财，他也不怕自己的花石纲被人劫了！
一道道飞鸽传书展开。
阳谷县的秘折出现在了姜默的面前。
姜默将秘折摊开之后，看了秘折上的内容后，脸色难看：这西门庆狗胆包天啊！
情报上写道：原军马司指挥使杨戬倒台之后，西门庆暗中侵吞杨戬产业，杨戬之前的产业涉及走私食盐和高利贷。
这些产业在杨提督倒台后被西门庆接手。
这些政治遗产，本来应该被姚麟，或者朝廷全部接手。
现在西门庆竟然要侵吞！
不过，西门庆也敷衍了一番，缴了一万贯，便声称这是杨戬在阳谷县的所有产业。
随后他便瞒天过海。
将杨戬之前掌控的产业，全部藏了起来，拒不上缴，达到数十万贯。
“这个西门庆，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姜默起身来到司殿侧殿，写了一张二指宽的命令，飞鸽传书。
书信的内容，只有几个字：追缴杨戬遗产，藏匿者，诛。
既然西门庆不识好歹，那就莫怪旁人了！
翌日。
姜默照例去向姚麟做汇报。
青龙堂内。
姚麟见到姜默到来，喜上眉梢。
“姜指挥，你来得正好。这军马粮草的缺口，十七万贯，实是烫手山芋。你可有何良策？”
姜默立于堂下，闻言微微一笑。
“指挥使莫急。卑职听闻，西门庆欲借蔡京生辰之机，送上一份厚礼，西门庆送出的这份厚礼达到惊人的三十万贯。此事若能利用，或可解燃眉之急。”
姚麟怒火之后，眼中一亮，追问道：“三十万贯，西门庆给蔡京的生辰纲还未送出吧？”
姜默点头：“尚未送出。”
姚麟当即拍案，果断道：“去派人，快马加鞭，务必在生辰纲上路前截留下来！这西门庆，竟然把杨戬的产业，送给蔡京，真是狗胆包天！”
姜默却低声一声道：“指挥使，三日前卑职已派人去办了。此时，估计已在运来的路上。”
姚麟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大喜：“好你个姜五郎啊，要说马军司能依仗的，还得是你，办事果真滴水不漏！”
不过随后姚麟谨慎的说道：“此事还需小心，绝不能让蔡京知晓是你我从中作梗。”
姜默目光沉稳，低声道：“指挥使放心，此次办事之人皆是生面孔，事成之后，直接送到您府上，绝无后患。”
姚麟听罢，喜上眉梢，拍着姜默的肩膀，哈哈大笑。
“好！姜默，果然没让我失望！这一回，马军司的军粮总算有着落了！”
他看向姜默的目光愈发欣赏。
姜默却不动声色：“指挥使过奖了。卑职只盼马军司上下同心，护我大宋江山。此事虽成，但蔡京非易与之辈，接下来，还需多加筹谋。”
姚麟点了点头，收敛笑意。
“你说得不错。蔡京那老狐狸，手眼通天，若嗅到一丝风声，怕是要反咬一口。姜默，你可有应对之策？”
姜默略一思索，缓步踱至堂中，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青龙旗：“蔡京此人，最重颜面。”
“生辰纲被拦下，他定不敢声张，只会暗中彻查。卑职以为，不妨借此机会，散布些风声，让蔡京疑心高俅从中作梗。如此，高俅与蔡京必生嫌隙，咱们坐收渔利。”
姚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抚掌道：“妙！驱狼逐虎，借刀杀人！姜默，这计策毒辣，我喜欢！只是，这风声如何散出去？”
姜默嘴角微扬，低声道：“此事不难。卑职在汴梁城有些旧识，绿林中人也好，市井泼皮也罢，只要几贯银子，便能将消息传得满城风雨。”
“关键是，风声需模糊，只提生辰纲被劫，绝不点破是谁下的手。蔡京多疑，定会将矛头指向高俅。”
姚麟连连点头，忽又皱眉道：“只是，高俅那厮也不是省油的灯。若他察觉此事与咱们有关，怕是要狗急跳墙。”
姜默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指挥使放心，高俅如今自顾不暇。”
“殿前司军械贪墨的谣言愈演愈烈，他正忙着堵漏，哪有心思顾及此事？况且，卑职已命人盯着白虎堂，只要高俅有任何异动，咱们都能先他一步。”
姚麟听罢，哈哈大笑，拍案道：“好！姜默，你这脑子，比我这老家伙还好使！若马军司上下都如你这般，区区高俅，何足挂齿？”
姜默却不接这话，垂首道：“指挥使谬赞了。卑职只求为马军司尽一份绵薄之力。眼下生辰纲虽已截下，但十七万贯的缺口，仍需细细筹划。”
“卑职建议，不妨借此机会，清查马军司内部的账目，或许能揪出几个蛀虫，填补些亏空。”
姚麟听到姜默此言，恍然大悟。
清查账目。
可以趁机将蔡京和童贯安插在马军司的钉子和眼线，趁机拔掉。
一箭双雕啊！
不过，此生辰纲非彼生辰纲。
姚麟认为截生辰纲，是姜默派人截西门庆的生辰纲，实际上，西门庆根本没有机会把生辰纲送出去。
西门庆只认识蔡京府上的官家，想送礼，尚未有门路。
姜默所说的生辰纲被截，乃是另外一件案子，梁中书所送的生辰纲被截，这个案子，就算是查到死，也查不到姚麟和姜默的头上。
姜默所说的做文章，便是从这个尚未发生的案子做文章。
散布谣言，高俅欲截蔡京的生辰纲。
既污了蔡京的名声。
又让高俅身陷恐慌。
太师的生辰年年要过，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这一次，姜默便要让蔡京，惹天下骂名。
此番毒计，离间了蔡京和高俅的关系。
从始至终，姚麟和姜默，都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