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7章 被耍后,又痛失所爱(二合一)
“如果你没有说那些废话,或许我们就不会死。”
银蛇身前,跟随她最久的那个手下,满脸的懊恼与怨恨,倒在血泊里。
而银蛇,她已经完全呆傻了。
三十多名枪手,在她下令之后,没有一人开的出枪。
这种事,实在超乎她的想象。
“你的神赐能力到底是什么?”
她对着方离惊声尖叫,但后者丝毫没有理会她,更没有停下杀戮的步伐。
有三两个人忠心的小弟挡在了银蛇面前,其余人转身便逃,生怕跑得慢了,倒下的便是自己。
而枪支被扔了满地,他们并非是不愿意开枪,是真的扣动不了扳机。
先前,在银蛇装模作样与阿兮废话时,方离也没闲着。
为稳妥起见,他不准备与其周旋,而是遥遥催动血咒七杀中的“凝血咒”。
凝血咒,顾名思义,便是凝固血液。
与沸血咒一样,可以催动血饕囊中炼化过的死血,或是被死血污浊了的其他血液。
但其实这些咒术,本质上,只要是血液便能施法。
那么,即便不用将死血先打入他人体内,亦是可以隔空施咒,催动其身体内的血液。
可这样做有两个限制,一是目标必须修为体魄十分低微,二是极其耗费灵气。
银蛇带来的手下,个个都是凡人,自然抵挡不住。
而方离升了练气二层,灵气上限涨了一大截,这才足够调用。
即便如此,凝住三十人血液,方离仍是做不到。
他又想到,既然燃血罗刹体可以做到只覆盖一只手,那隔空凝血,也没必要是全身血液呀!
只要将三十人的双手血液凝住,让他们扣动不了扳机,那么枪便如烧火棍般,再无威胁了。
这是个稳妥的战斗法子,方离施展开来,刚充盈的丹田气海,短短几句话的时间里,便耗光了。
至于苍狼武装的枪手们,起初只感觉手掌有些发麻,却只以为是枪举得太久了。
他们从石熊那一帮弟兄们口中得知,方离似乎是潜行相关的神赐能力。
众所周知,神赐能力只能觉醒一个。
于是,对于手掌的异样,大家便都不放在心上,只是心里止不住对银蛇发牢骚:
“女人就是话多,还逼逼叨叨什么呢,直接集火不就完事了。”
当他们感受到越来越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手指头麻木得再不能动弹分毫。
所幸双腿还正常,大家都只是混口饭吃,不拔腿跑,难道还要把小命丢在这儿吗。
方离显然不想放他们离开,拍一拍血饕囊。
“凝血玄针。”
有漫天血针激射,快若子弹,打到人身上便是碗口大的贯穿伤。
一时间,倒下一片。
很快,方离对面,唯一站着的人,只剩下了银蛇。
“你,你别杀我。”
她没办法保持镇定,自己的亲信手下全死光了,任务失败,她即使能活着回去,保不齐也会和石熊一样受到严厉责罚。
于是银蛇双膝一软,跪在方离的脚边,用玉峰蹭着他的小腿,梨花带雨地求饶:
“哥哥,你饶我一命吧,我从此跟定你了,任你当牛马摆布。”
方离并不说话。
他先前使用凝血咒耗干了灵气,便又汲取了十来道命魄精血,当场盘膝而坐,尽力炼化。
银蛇见他神色清冷,却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心中不由得一喜。
又见方离盘膝坐定,咬了咬嘴唇,便顺势向前一倒,躺进了他的怀里。
银蛇知道,要想活下去是需要让这个男人认识到自己的价值。
她把身子贴在方离的胸膛上。
一只手如游蛇,另一只手探底后,不由得惊呼,这将是一场硬仗。
再看方离,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便明白,这场硬仗作为投名状,是一定要打的。
于是,银蛇对着一旁的阿兮笑道:
“可爱弟弟,你去独自玩一会,哥哥姐姐有点事要处理,可别偷看哦。”
阿兮咧开嘴点了点头,跑开了。
可银蛇终究是比温娜要更放得开。
即便阿兮已经离开了足够远,仍能听到那毫不遮掩的欢声。
............
白沙城,火阳教最大的会堂里,上百排的椅子如波纹般围绕着中心的讲台延展开来,密密麻麻的虔诚教士,静默着跟随台上的主教大人做祷告。
最后一排,努虎伸着脖子眺望。
可会堂里昏黄的烛光太微弱,他坐的又离讲台太远,越过一个个教士的头皮,只能勉强看见主教大人身上的红衣。
火阳教的会堂建在暗无天日的地下。
每个第一次走进来的人,面对四面的空阔与幽暗,都不由得心里发紧。
而若有几百年前的古人到此,便一眼看出,这不过是由某某小区或商场的地下车库改造而来。
但白沙城几乎所有重要的场所或据点都在地表之下,这是不知从何时便传下来的通识。
躲入地下的人,才能从大灾变中存活下去。
今早,努虎与苍狼武装的二当家黄柴,被喊进白沙城。
红衣主教说,教皇要亲自接见他们。
于是,两人从凌晨时分,一直在会堂里坐着,等到了太阳将落下山去的现在。
但会堂里看不到太阳,两人只能从一波接着一波前来听宣讲的教士来判断。
“咱们已经听了红衣主教的第六次宣讲了,他把我们晾在这儿,不会是耍我们玩吧?”
努虎眼神阴翳,盯着最前面的那一点红色,愤然说道。
二当家黄柴却异常平静:
“他没你想的那么闲。”
“那红衣主教是个什么意思嘛?一整天了,教皇呢?连个屁都没看到!”
黄柴拉了努虎一下:
“你小声一点!这可不是咱们的营帐。”
他沉吟道:
“这其中或许有一些咱们不知道的原由,我们对火阳教还算有用,他没必要拿我们随意开涮。”
努虎叹了口气:
“唉,真他妈的憋屈!”
“火阳教如今在白沙城,逐渐变得一家独大,咱们乘一乘他们的东风,受委屈是应当的。”
黄柴劝解道:
“再说,要想成大事,这点委屈都受不了吗?”
这话把努虎问得哑口无言。
他知道面前这个神色肃然的二当家是为了他好,更知道,若是没有黄柴,苍狼武装一定没有如今的发展。
而他努虎,或许和大胡子一样,还在被人四处追杀呢。
于是努虎,点了点头:
“你说的在理,是我耐不住烦躁了,主要是今天我们本该去对付那个该死的奴隶,可这事儿一打岔,又怕那奴隶躲过今天,便进了白沙城,只好派阿银去,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黄柴听了这话,陷入了沉思。
“你怎么不说话,想到什么了吗?”
“我在想,今天咱们说是要被教皇召见,是不是和那个奴隶有关?”
“啥?他一个奴隶?”
“但你不觉得这事太巧了点吗?”
努虎摆了摆手,表示不信。
“可你也听了石熊的描述,圣子温娜虽说被那个奴隶劫持,但好像反而有点想护住他的意思。”
“石熊嘴里的话有几分可信?他为了撇清自己的过失,什么都编的出来。”
努虎是不觉得方离有多厉害的,因为他自己也是个神赐者,所以知道神赐者虽然棘手,但只要提前知道对方的神赐能力,也没那么难对付。
然而他们对于方离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只能靠人命去试了。”
努虎曾向银蛇交代过其中的关节,但他知道银蛇的性子,或者说,他懂女人这种东西。
她们总把理性抛到一边,又自以为可以掌控局面。
但银蛇带去的都是参加过许多火并的老手,努虎相信她不会失手。
此时,会堂里哗啦啦一阵椅子响。
今日第六次的主教宣讲,终于结束了。
当教士们逐渐散去,有灰袍子的人领着努虎二人,来到了红衣主教身边。
“卡司大人。”
努虎与黄柴,按照火阳教的单膝拜见礼,向名为卡司的红衣主教问好。
“唔,你们等急了吧?”
努虎满脸堆笑:
“怎么会呢,听卡司大人宣讲教义,有如神明的手拂过面庞,我们都很专心与振奋,实在是欲罢不能呀。”
“哈哈哈。”
卡司发出标准的爽朗笑声,随口解释道:
“教皇本准备今早就见你们,可你也知道,最近城里不太平,贺城主又算是教皇的半个徒弟,所以许多事上要所靠着他老人家过问呢,于是便耽误住了。”
努虎与黄柴听了这话,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暗道:
“这白沙城就要是火阳教的天下了。”
便愈发表现的恭敬。
卡司主教笑了笑,一招手:
“跟我来吧。”
两人便亦步亦趋,跟在红衣主教身后,捧着两盏油灯,走进深邃幽暗的走廊。
虽说苍狼武装得到了火阳教的支持,可努虎从没见教皇,心中还有些小紧张。
一路上经过无数间房门,其中隐隐飘出瘆人的哭嚎与叫喊。
又经过许多纷繁的岔口,竟有如走在一个巨大的地下迷宫里,若无人带领,他怕渴死饿死都找不到出路。
许久后,红衣主教停在了廊道的终点,这里是一扇巨大的钢制大门。
有两个穿着另类黑袍的教士,遮住面目,守在门前。
卡司伸出一只胳膊,做出“请”的手势,示意努虎进去。
“大人,您不领着我们进去?”
努虎小心问道。
卡司摇了摇头,伸手接下了努虎手中的昏黄烛火,轻声道:
“教皇一次只见一个人。”
守门的黑袍教士不知操作的是何物,只见手指轻点,那重达千万斤的大钢门便自动缓缓开启了一道缝儿。
一道刺眼的光亮漏了出来,努虎那双已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一阵酸痛。
他缓了数秒后,不敢耽误,闪身钻进门缝里。
门内,光亮更甚,竟有如天明,头顶天花板上,一排排白炽灯。
努虎不由得赞叹:
“不愧是教皇,真奢侈呀!”
然而这还不是屋里,而是另一条长廊。
长廊尽头,两扇红木小门。
努虎小心翼翼推开门。
只见屋里乱七八糟,如小山般的书籍被胡乱摊开在地,桌面上则摆放着许多造型各异的玻璃管子,里面盛着五颜六色的液体。
一片糟乱之间,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努虎情知这便是教皇,于是一个滑跪,拜倒磕头:
“苍狼武装大头领,努虎,拜见教皇大人!”
教皇取下鼻子上的单片眼睛,点了点头:
“唔,我知道你,是个精明能干的小伙子。”
这一句话,便让努虎生出欣喜。
“小子我早听闻您的传奇故事,一直渴望着有一天能见您一面呢。”
教皇轻点了点头,问了几句关于苍狼武装的事,努虎都一一作答。
又絮絮叨叨问了许多无聊的闲话,甚至是不知所云的自言自语,把努虎聊得发懵。
临到了,挥了挥手:
“去吧,好好干。”
便把努虎打发走了。
黄柴在外面等得着急,见努虎出来了,想上前问问情况,却也明白当下不是地方,到嘴的话又给憋回去了。
红衣主教对黄柴说:
“本来教皇也是要见见你的,但他说今日乏了,便等下次有机会的吧。”
后者诺诺应下。
当苍狼武装的二人离开火阳教的会堂,还没等黄柴发问,努虎已经开骂了:
“妈的,我就说了,他们是拿我们开涮呢!不光是那个主教,连同教皇,一齐耍老子玩!”
黄柴愈发疑惑:
“啥意思,教皇和你说什么了?”
“呵,什么都没说!那老头子跟痴呆了似的,三句里两句是废话,纯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呀!”
“不可能,他是火阳教的教皇,怎么会平白无故做没有意义的事呢?”
努虎见他不信,便一句一句将会面的内容复述了一遍,听得黄柴陷入沉默。
两人走进转角处的巷子里,安排在这儿接应的手下也已经等了一天。
当他们出现在巷子口的时候,手下慌慌张张迎来上来。
“大哥,你们可算是出来了。”
努虎瞪起眼珠子。
“这就等着急了?”
“不是大哥,是银姐儿!”
“阿银她怎么了?”
“银姐儿,她,她折了!!!”
本就一肚子火气的努虎,瞬时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