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贱如草
“大哥…”漆泉重伤、邵骁、高晖身死，剩下四人，神色各异地看向陆远。
眼中有害怕。
有愤怒。
还有的…眼底竟然还藏着一抹快意。
“杀！”
“给我杀了他，替大哥报仇。”邱彦向来最为忠心，举起手中扑刀朝着陆远杀去。
而另外三人。
则是各怀心思，竟在同一时间，选择了后撤半步。
并没有参加围攻陆远。
其中一名酷似猴子的人，更是直接返身而去，朝着邵骁房间冲去。
“桑严你该死。”邱彦余光一闪，咒骂一句，可不想，就因为这一分神的功夫。
陆远悍然而上。
五指如铁钳般，死死箍住了他持刀的手腕，就听“咔”一声，他的手腕硬生生被陆远捏碎。
旋即，不等他疼得大喊出声。
陆远另一只已然轮圆朝他扇了过来。
“啪——”
邱彦直接被一巴掌，扇晕过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亦是在这时，一旁等待机会的另一名地下鬼，猛然冲了上来。
他的角度、时机，掌握得极好。
趁着陆远旧力散尽新力未生之际，一刀捅向他的后腰。
陆远五感极佳，侧眸而视，身子本能地向前一步，紧接着一个回头望月。
“噗嗤”一道血花溅起，扑刀划破了他腰间半寸。
他的拳头，也在同一时间，打在了那人的脸上，嘭的一声，被其轰飞出去。
右眼珠直接爆开。
疼得那人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借此，七个地下鬼中唯有还剩下一个双腿颤抖，呆立在原地的小白脸。
踏踏踏…
也就在这时，江府之外，传来一阵极快的脚步声。
不时，还有几道熟悉的叫骂声：
“快点，快点…给老子我将这里包围起来，一个狗日子的不准逃跑。”
陆远听出是坤五爷的声音，心头不由一松，战意松弛下来，果然，随着声音出现的人，正是手持一把黑背大刀的坤琛。
紧跟他之后的。
则是，钱九斤。
他一眼就看到了陆远，顿时脸上露出一抹喜色，见他满身是血，紧忙上前将他扶住，激动地问道：
“远哥…你没事吧？”
陆远摆摆手扶起蔡香，擦拭着她脸上的指痕，顿时，一股怒意直达头顶，指着半死不活的漆泉，狠辣道：
“把他，给我剁成肉酱。”
钱九斤一愣，他还是第一次看平日里温和友善的陆远生这么大的气，余光扫向蔡香后。
瞬间，知道了这个女人对陆远的重要性。
“远哥，放心，敢动大嫂的，我们绝对不会饶了他。”说完，他招呼着高晖等人举刀上前剁碎了漆泉。
“小子，你倒是凶狠，七个下地鬼你斩了四个，够狠！”坤五爷满心欢喜而来。
想着亲手报仇。
可这一来，他都没出手战斗就结束了，而去几个高手死的死残的残。
“堂主，跑了一个。”
“剩下的这个，自称是江员外的远房侄子。”
余下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几个大汉将个被陆远吓傻的小白脸押了上来，对方见到陆远的一刻，“噗通”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小的从未得罪过您啊。”
“先前也只是在一旁做做样子，并未出手。”
陆远对这种弱鸡并不想理睬，谁知，坤五爷眸中闪过一抹杀意，手指干净利落的划了一下。
下一刻。
身后的一名「香主」霍言和，抽刀将其斩杀，剩下那几名半死不活的地下鬼，没多久就被全数了结。
“小子，我告诉你。“
“混江湖的大忌就是心慈手软。“
“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左道旁门的家伙，手底下的阴招多得很。“
“不为自己想，亦要为家人想想。“坤五爷拍了拍陆远的肩膀，语重心长，“这都是血的教训。“
陆远望了眼怀中的蔡香，感激地点点头。
“五爷，这屋子里有五口箱子，有些冥器和书籍，您看…”霍言和带着一众兄弟，从邵骁屋中抬出五口箱子和两具女尸，摆到院中询问分配。
“老规矩，谁杀的人多，宝贝归谁。“
“今儿这邵宅都是陆老弟一个人打下来的，都归他。“坤五爷笑着说道。
莫说陆远如今身份非比寻常，纵是赤竹堂普通弟兄，他也不会贪墨这份功劳。
“多谢五爷。“陆远扫过五口箱子，多是古董字画。其中一口里还有个精巧木匣，打开竟是几本古籍。
书页上的字迹古奥难辨，唯识的——雷XX经几个字。
“五爷，这些古董字画劳烦帮忙处置，古籍我拿回去给大哥瞧瞧。“
坤五爷颔首：“帮里有门路，你受伤先回吧，剩下交给弟兄们。“
“有劳堂主。“陆远实在疲乏，靠着蔡香往赌坊走去。刚踏出门槛，忽然身形一滞，拉过钱九斤低声道：“找到蓟瑞丰，押来赌坊见我。“
钱九斤眼中闪过杀机：“远哥放心，弟兄们今夜就化了他。“
返回赌坊后，蔡香的情绪变得十分低落，即便莺娘亲自带人送来了她的卖身契也只是强行挤出几抹笑意。
“哎…桃儿姐，刚刚还活着好好的。“
“只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死在了我们的面前。“
“这世道…人贱如草。“她趴在陆远胸口，眼角不自觉地流出眼泪。
“香姐…我们该完婚咯。“陆远将蔡香紧紧抱在怀里，极为温柔地说道。
“小远…“蔡香眸中的雾气忽然又浓郁了几分，“谢谢你。“
“客气什么。“陆远开心地吻在佳人额头上，道：“能娶你，是我陆远今生最大的福气。“
“嗯…“蔡香欣慰地点点头，不知不觉在陆远怀中睡下。而陆远静静地望着天空，回忆起先前那种杀人的感觉。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一言不合，拔刀相向。“
一种说不清楚的沸腾，不断在他内心深处燃烧。他喜欢这种感觉，快意恩仇；享受那种依靠身体本能反应斩杀对手的流畅感，将所有敌人斩杀于刀下，扼杀在摇篮。
思索片刻，他想起前世特别流行的一句话，突然笑了：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