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科举舞弊?老朱请我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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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案件真相

“是。”叶煊回答的很简洁,心中却在打鼓,没想到第一次见到朱元璋,是在这个时间、这种场合,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啊。

朱元璋微微颔首,看了看周围,见有椅子,也没有嫌弃就这么坐下,于是让两人抬首。

叶煊这才得以看到朱元璋究竟是什么样子,自然不是什么鞋拔子脸,而是正宗的国字脸,面色较为黝黑些,倒像是勤奋老实的农民,可眉宇间的英气和久居上位的气势,却是遮掩不住的。

人,确实是有一种‘势’的。

特别是久居高位者,这种势看起来更明显些。

身处于高位者,特别像是朱元璋这种戎马一生打下来江山的君王,又乾纲独断俯视整个朝堂,这股凌厉的势,宛若掌握一切般,特别明显,举手投足、眼神、坐姿都能感觉的淋漓尽致。

“咱已经知道,[摊丁入亩、一条鞭法、内阁制度、军机处制度]都是你想出来的了。”

“很不错。”

朱元璋语气听不出来喜怒,很是平淡,似在点评叶煊,而叶煊这个时候也是面无表情,就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回答。

面对朱元璋这种人,表现的平淡一些,是好事。

因为无论表现出哪一种情绪,都可能会出问题。

见叶煊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感到欣喜亦或者高兴,也没有任何受宠若惊的样子,朱元璋倒是对这个年轻人高看了一眼,通常来说像叶煊这个年纪的人,能得到高低位者的赏识和认同,是有很强烈的情绪波动的,更何况他还是帝王。

不多也正常,能想出来这种种国策,又能打造出滚筒式油印机这样的物品,还准备打造防伪宝钞,怎能和普通人一般?

可朱元璋并没有准备放过他,而是淡声道:“叶煊,锦衣卫的人和我说,你总共拟定了十道考题...可是如此?”

闻言,叶煊没有思索的回答:“是,陛下。”

“好。”朱元璋忽然双眼微眯,声音微冷道:“那你可知罪?”

这句话一出,让毛骧、蒋瓛这两位锦衣卫高层心中一颤,不知道陛下为何忽然生怒,也不明白叶煊犯了什么罪,只有太子朱标心中清楚,父皇这是使用‘御下之道’,让叶煊既害怕父皇,又愿意为父皇所用。

《孙子兵法·九地》言“将军之事,静以幽,正以治。能愚士卒之耳目,使之无知”,强调上位者需以威严与谋略令下属既惧且从。

《资治通鉴》评汉高祖刘邦驭韩信为“畏其能而夺其势,赐厚赏以安其心”,后世称之为“恩威慑服术”。

这就是御下之道的一种体现。

亲眼目睹王朝建立,朱标对于自己的父亲很了解,父皇用人分为两个阶段。

大明建立前,面对人才士子,父皇向来都是以礼相待,堪称求贤若渴,而随着大明王朝建立,父皇对待人才士子的态度却转变巨大,向来都是以帝王权术打压,以此让对方产生惶恐。

叶煊闻言立刻思索,该如何回答,他岂能看不出来这是老朱的‘打压收服人才’的方法?而问题是他该怎样回答,也就是在叶煊思考的这片刻功夫,朱元璋的声音继续响起:“你拟定了十道考题,这确实很不错。”

“可若是咱全部看了,全部用了。”

“我大明,三代必亡!”

“这,就是你的罪!”

朱元璋如此说,太子朱标立刻明白了,为何今日清晨毛骧拿着第三日的考题来,父皇没有继续看了,而是全部封存,不是父皇不想看,而是不敢看了。

以父皇的乾纲独断、铁血手腕,土地兼并、内阁制度都能顺利改革完成,可若是后面的制度都是这般影响巨大呢?十个制度都类似土地兼并,这还得了?就算是神仙也压不住啊。

若是说,这些制度全部是与大族为敌,也还算好,可若是后面的其他新型制度、考题中,包含了新的敌人,或者是藩王、或者是豪强、或者是百姓、或者是皇室等等,父皇若是全部采用的话问题就大了,大明王朝刚刚建国十五年,并非是想象中的那么稳固,这些年来各地可是还有着不少的起义事件,朝廷中在不断的折腾起来,恐怕真的要很快灭亡了。

父皇也是真的能够忍得住,朱标觉得若是自己的话,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打开查阅。

同时朱标也越发觉得,父皇的眼界和思想格外的宽阔,能第一时间想清楚这些问题,他肯定是没有这般本事的。

能忍受住这种诱惑,又非好大喜功的君王,朱标认为自己的父皇简直是千古明君。

朱标心中思索着,叶煊也感到意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朱元璋会以这种方式对他问罪,说实话他为了保命,方方面面全部想到了,已经确定即使面对朱元璋这种恐怖的政治机器,也没有任何马脚和值得拎出来的东西说道,但朱元璋的手段和心思太强了,还真的让他寻找到了专门对付自己的‘御下之道’。

并没有过多的去想,叶煊躬身道:“臣认罪。”

“同时,臣谢陛下开恩。”

闻言,蒋瓛、毛骧、朱标三人脸色发顿,搞不明白叶煊为何向皇帝谢恩,皇帝又为何开恩了,只有朱元璋目光闪了闪,道:“咱,何时开恩了?”

基于历史资料的介绍,以及对朱元璋的了解,叶煊已经弄清楚了朱元璋的御下之道,也没有过于藏拙,而是道:

“臣犯下大罪不假,可臣本心并非是想以这诸多考题中的制度,乱我大明江山、千秋基业,而是实打实的为大明山河着想;陛下圣明,自然也清楚这个道理。”

“可臣确实是犯罪了。”

“陛下前来问罪,让臣回答,臣只能回答出知罪、不知罪两种回答;若是回答知罪,那么臣原本就不清楚自己究竟犯了何罪,这般回答就是‘欺君之罪’!”

“若是回答不知罪,那就是明知有罪,却认为自己无罪;此举与藐视君何异?依旧有罪!”

“陛下没有给臣思索回答的时间,而是直接给出了答案,也就是'臣具体犯的是哪道罪',让臣明白了自己的过错,这难道不是陛下开恩么?”

随着叶煊的声音渐渐落下,太子朱标和毛骧、蒋瓛二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其中有着这么多的说道啊,陛下说是来问罪,其实根本不是来惩罚叶煊的。

“国士之才。”良久,朱元璋道,随即似想到了什么,注视着叶煊:“你心中应该还有话,不敢说吧?”

“臣没有。”叶煊不暇思索的躬身道。

朱元璋双眼眯了眯,若有所思。

他敢笃定,叶煊肯定肚子里面还有其他话没说,那就是他此举的另外一种目的,‘御下之术’。

先点出了叶煊犯下的罪,让叶煊感到惧怕。

然后让叶煊知晓,他这位皇帝没有追究这件事情,让叶煊感恩。

这就是御下之道,恩威并用。

叶煊如此聪慧,肯定能看出来他此举的第二层深意,不过却没有说出来,可能是不敢说,也可能是这里人太多了,不方便说,总之叶煊这个年轻人,很不错,真的很不错。

让他有种惊艳的感觉,远远比起当初遇到刘基、李善长、胡惟庸等人更加惊艳。

真正的民间大才,堪称国士。

“你也坐吧。”朱元璋的语气缓和了很多,脸上也渐渐浮现出笑容来,叶煊心中的石头这才放了下来,终于过去朱元璋这一关了,他就知道面对老朱凶险万分。

当然他能过得了这关,也并非是他智慧就强于朱元璋、李善长等人了,这是源自于提前对朱元璋这个人的了解,和朱元璋面对时,尽可能的将每句话、每个举动想的复杂些,这样总会有出人意料的收获和好的结果,面对这种人只能这样做,才能活得好好的。

蒋瓛眼见手快,看着不远处有个椅子正正好好,这就准备过去抬过来,可却被毛骧狠狠地瞪了一眼,蒋瓛这才发现这椅子和陛下所坐的齐高,这可不行...又找了找,见有个差不多矮上一头的小椅子,搬了过来。

皇帝的命令,叶煊自然要从,老老实实的坐在了上面,心中却在思索。

今日朱元璋的态度对待自己,并非是那么友好,那么他可以肯定,朱元璋是绝对不知道他有治疗天花病和肺痨病的方法的。

戴礼那边,很有可能失败了。

不然的话,以朱元璋对待亲人的态度,和对待自己皇长孙的感情,若是知晓他能够治疗天花病,对自己的态度不应该这番。

按照他的假设,一旦自己能治朱雄英和马皇后的病,朱元璋对自己的态度肯定会发生巨大变化的,同时马皇后的病是慢性病,需要长期的治疗,这期间朱元璋是不可能继续这般对自己使用‘御下之道’的。

可不要觉得,朱元璋对自己使用一次御下之道就结束了,这里要考虑老朱充沛的精力,他可能不厌其烦的来回使用,隔一段时间、遇到某种事情,就使用一次,他倒是既达成了目的,又能让太子朱标在旁学习到了如何当一位皇帝,可自己却遭不住啊。

得尽快让朱元璋知晓,自己能治疗天花病和肺痨,今日看是否有机会提出来...

正当叶煊心中思索之际,朱元璋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若有所思一番,言道:“咱听说,你交给锦衣卫部门一种‘假设推理法’?这法子咱倒是觉得不错,可这两个家伙,假设出来的可能都不成立。”

“咱想让你,假设一下。”

来的路上,朱元璋就在想这件事情了。

假设法,在他眼中确实是不错的调查案件方法,他觉得锦衣卫采用这种方法的话,会省下很多力气,可毛骧、蒋瓛这两个家伙确实是饭桶,也就网罗罪名、刑讯逼供有点能耐,真让他们用假设法推理案件,推理出来的都是什么东西,不堪入目。

这一路上,毛骧和自己说了很多,其和蒋瓛假设的可能,而这些皆根本不成立,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对于这起案件,他身处于高位能看的更明显些,甚至已经能看出来具体是哪些人在争斗了,可其中有着很多的疑点,饶是他暂时也看不清楚。

原本,朱元璋从未想过调查案件需要叶煊这个人的帮助,能打造滚筒式油印机,能献出国策,已经远非普通人能够相比的了,若是调查案件也有能力的话,那就可以称得上天人了。

可叶煊提出了这假设法确实有着很大的作用,他想让叶煊试着假设一番,尽可能的早些查清楚这起案子,他倒要看看大明朝是谁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舞弊。

当然还有着另外一个原因...

“若是让臣假设的话...”叶煊欲言又止,他自然是能大致假设、甚至还原部分过程的,因为结合他对于历史的了解,和从朱元璋、锦衣卫这里获得的各种信息,确实足以能将过程还原个八九不离十,可朱元璋为何让他假设?

就因为他教给了锦衣卫部门假设法?

这当中肯定有其他的猫腻,老朱绝对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他之所以欲言又止,犹犹豫豫,就是在想老朱让他进行假设,到底有何用意,真的是更快调查清楚案件那么简单么?一时半会他想不明白,不过这个坑他记在心里了,不能忘,必须要尽可能的将朱元璋的每句话、每个用意想的复杂些,不然的话说不准哪一天就让这朱重八给收拾了...

“臣倒是认为,这起科举舞弊案,必然是浙东系、淮西系两系文官集体共同筹划的,两系文官大族几乎全部参与。”

“而最后,为何仅有淮西系文官大族参与到了其中,浙东系却没有参与;同时又为何是淮西系武将定远侯王弼府中的人举报,这其中很有可能存在着浙东系的更深的算计。”

叶煊给出了自己的看法,朱元璋顿时露出愿闻其详之色,见状,叶煊也就没有犹豫,决定根据自己的假设,复盘一下这起案件。

“臣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