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身世真相，终极之战
青铜风铃在檐角撞出清越声响的刹那，黑雾如同打翻的墨汁般从地砖缝隙涌出。
祁轩下意识将滕瑶扯到身后，赤炎葫芦喷出的火焰竟被雾气腐蚀成青烟，火光照亮的瞬间，他看到数不清的骨爪正在雾中凝结成形。
“屏风！“滕瑶突然低喝，反手甩出红绸缠住檀木屏风。
仕女图的绢面被黑雾侵蚀出焦痕，画中女子眉心的朱砂痣突然渗出鲜血，祁轩这才惊觉整座宅院的雕花窗棂都在渗出墨汁般的液体。
黑狐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滕姑娘不妨说说，湘西滕氏灭门那夜，你母亲颈后的山川纹路蔓延到第几节脊椎了？“话音未落，雾中骨爪骤然暴涨，滕瑶旋身躲避时衣袖被撕开三道裂口，飞溅的血珠在半空凝成诡异的符咒。
祁轩的灵幻仙瞳刺痛起来，视野里滕瑶周身浮动着青灰色的气——那是将死之人才会散发的死气。
他顾不得灵力透支的风险，强行催动瞳术看穿雾瘴，在骨爪即将刺穿滕瑶后背的瞬间掷出桃木剑。
剑身撞上森森白骨爆出火星，风里突然飘来湘西赶尸人摇铃的声响。
“别看血符！“滕瑶的警告迟了半拍。
祁轩只觉得天旋地转，再睁眼时竟看见十五岁的滕瑶跪在祠堂，族老正用银针在她颈后刺绣山川纹路。
少女咬破的唇角滴落血珠，在地面汇成与他们此刻所见一模一样的符咒。
黑雾中伸出利爪掐住他咽喉的瞬间，怀中的温热将他拽回现实。
滕瑶不知何时与他背贴背而立，红绸缠绕着两人手腕，她锁骨处的纹路已经爬上耳垂：“用风铃摆九宫阵！“
祁轩甩出三枚铜钱击碎檐角风铃，飞溅的青铜碎片被御物术操控着悬浮布阵。
当最后一片碎铜落在坤位，黑雾突然剧烈翻涌着显露出人形。
滕瑶趁机将染血的发簪刺入雾中，凄厉的狐嚎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
“小心幻象！“祁轩拉过踉跄的滕瑶，她后背撞上他胸膛的刹那，两人同时僵住——那些悬浮的血珠不知何时已凝成湘西地图，而滕瑶后颈皮肤下分明有什么东西在游走，将山川纹路顶出蚯蚓状的凸起。
黑狐的真身终于在阵眼中显现，狐尾扫过之处，地砖上凝结的血珠竟重新升空化作箭矢。
祁轩刚要动作，忽然发现滕瑶在发抖。
不是恐惧的颤抖，而是某种压抑到极致的悲愤，她攥着红绸的指节泛白，袖中滑落的五帝钱在地面拼出半阙卦象。
“乾坤倒转？“祁轩瞥见卦象心头剧震，反手将赤炎葫芦砸向黑狐面门。
烈焰逼得妖物后退三步，这个空档里滕瑶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颈后完全显现的山川图——那蜿蜒的纹路深处，赫然嵌着半枚青铜钥匙的形状。
黑狐的瞳孔骤然收缩，祁轩的灵幻仙瞳却在此时捕捉到妖气流转的微妙间隙。
他借着御物术操控的青铜碎片折射火光，终于看清黑狐每次施展妖术时，左前爪都会不自觉地抓向心口位置。
“祁轩！“滕瑶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沾血的手指在他掌心快速画了道符。
当黑狐的利爪再次袭来时，祁轩福至心灵地将掌心按向地面——潜伏在砖缝里的火焰顺着血符轨迹窜起，竟在空中烧出个火焰牢笼。
（本章完）火焰牢笼在庭院中噼啪作响，祁轩的灵幻仙瞳已蒙上白翳。
滕瑶的指尖还停留在他汗湿的掌心，方才用血画符时残留的灼热感，此刻正顺着经脉往心脏攀爬。
“左前爪第三节骨节。“滕瑶突然贴着他耳廓低语，呼出的气息带着铁锈味。
她后背的山川纹路正在发烫，隔着衣料都能看到皮肤下起伏的金色流光，“每次妖气凝聚时，那里的鳞片会逆着方向开合。“
祁轩用袖口抹去眼角渗出的血珠，在逐渐模糊的视野里捕捉到黑狐左爪细微的颤动。
确实如滕瑶所说，每当狐尾卷起新的血箭，那处鳞片就会像贝壳开合般翕动，露出指甲盖大小的粉嫩皮肉。
“你当诱饵。“滕瑶突然掐他虎口，沾血的指甲在祁轩掌心划出新月状血痕。
这动作让祁轩想起上个月两人追捕画皮妖时，她也是这样在他背上写“房梁有诈“。
此刻她睫毛上沾着梁上落下的陈年积灰，眸色却比赤炎葫芦的火光还亮。
祁轩假意踉跄着撤了御物术，三枚悬浮的青铜碎片应声落地。
黑狐果然上当，裹挟着腥风的利爪直取他咽喉。
祁轩能清晰看到妖物左爪鳞片掀开的瞬间，藏在血肉里的暗紫色妖丹正随着呼吸明灭。
就是现在！
滕瑶突然扯断腕间红绸，发间银簪在掌心旋出雪亮弧光。
她踏着满地凝结的血符疾冲，每步都精准踩在九宫阵的生门方位。
祁轩听到她念诵的咒文竟带着湘西土话的腔调，那些血珠凝成的地图突然活过来似的，将黑狐妖丹的明灭频率映照得分毫毕现。
“——破！“
银簪刺入粉嫩皮肉的刹那，滕瑶颈后的山川纹路突然迸发出刺目金光。
祁轩的灵幻仙瞳在强光刺激下终于彻底失明，但他分明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
不是血，而是带着檀香味的金色液体，正顺着黑狐的惨叫声汩汩涌出。
“不可能！“黑狐的咆哮震得地砖开裂，“湘西滕氏的诅咒之子怎会......“
滕瑶的冷笑混在风铃残片中格外清冽：“母亲刺完最后一针时说过，能杀死诅咒的从来不是逃避。“她手腕翻转，簪头雕刻的并蒂莲突然绽开，将妖丹绞成齑粉。
那些悬浮的湘西地图血珠突然化作细雨，浇灭了庭院里最后的黑雾。
祁轩摸索着抓住滕瑶颤抖的肩膀，指尖触到她后颈凸起的钥匙纹路。
还未开口询问，就听得墙头传来铜钱剑破空之声。
韩立带着十二名灰袍术士跃入院中，他们腰间悬挂的八卦镜齐齐照向垂死挣扎的黑狐。
“巽位封魂！“韩立剑指抹过铜钱剑，二十一枚古钱应声化作锁链。
祁轩听着金属碰撞声与黑狐逐渐微弱的咒骂交织，突然被滕瑶转身抱住。
少女的银簪还插在妖物体内，发丝间却已浸满金色液体，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他们说我出生时，母亲用尸油混着朱砂给我纹了这把钥匙。“滕瑶的额头抵在他肩窝，声音闷闷的，“黑狐想用这把钥匙打开灵界裂缝，却不知......“她突然轻笑，震得锁骨处的山川纹路微微起伏，“钥匙孔就在施咒者心口。“
祁轩正要说话，忽然感觉衣袋里的手机震动。
腾出手摸出来时，余光瞥见韩立正盯着他们交握的手，素来严厉的眉峰难得染上暖色。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滕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锁屏推送的新闻照片里，某座百年古宅的门环上，赫然刻着与黑狐心口妖丹相同的图腾。
夜风卷着未散尽的檀香掠过庭院，祁轩把咳嗽的姑娘往怀里带了带。
他暂时不打算告诉滕瑶，协会发来的下个任务坐标，正是新闻里那座爬满紫藤的老宅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