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逆向传教

圣殿救济院的晨钟第六次敲响时，柳莽正蹲在忏悔室隔板上雕刻钉床。他的量子化左臂不断渗出淡金色液体，将生锈的铁钉腐蚀出螺旋纹路——这是昨夜从垃圾堡垒回收的古代刑具，每根钉尖都残留着数百年前的痛苦记忆。

“角度偏差0.37度。“散颐的机械手指轻敲钉板，齿轮关节发出异常的摩擦声，“左侧第三排钉子需要淬毒处理。“

柳莽舔了舔嘴角的锈渣，恶魔角分泌的黏液在空中画出受力分析图：“痛苦要均匀分布，感激才能最大化。“他的蝎尾卷起发霉的《圣典》，用封面鎏金文字在钉尖刻出逆圣纹。

当第一个流浪汉被哄骗着躺上钉板时，灰烬城的暴雨恰好停歇。柳莽戴着防毒面具改装的神父领巾，六芒星在胸口投射出全息圣光：“忏悔吧！让肉体的痛苦净化灵魂！“

“我...我偷过教堂的蜡烛...“老乞丐颤抖着背出柳莽编造的台词。钉尖刺破皮肤的瞬间，散颐的机械蜂群掠过伤口，将渗出的血珠凝成微型圣光十字架。

柳莽的量子化胃袋突然痉挛。他看见老乞丐的感激能量化作金色丝线，被钉板下的邪魂倒影贪婪吞噬。更诡异的是，乞丐溃烂的脚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新生皮肤下浮现出蛛网状的紫色光纹。

“神迹！这是神迹啊！“围观的贫民疯狂涌来。柳莽的恶魔角暴涨分叉，额角鳞片不受控地剥落——每片鳞都在地面化作微型钉床，自动追捕逃跑的怀疑者。

钉板经济学

黑市角落的污水突然沸腾，柳莽踩着浮尸改装的木筏宣布：“第二疗程半价！“他的量子化右臂插入河床，将沉淀的罪恶记忆提炼成止疼药膏。当妓女用身体摩擦钉尖换取美颜膏时，散颐的机械眼突然发出过热警报。

“齿轮温度异常。“她扯开左臂人造皮肤，露出发红的齿轮组件，“能量共鸣频率超出安全阈值3.7倍。“

柳莽的蝎尾卷起药膏罐砸向质疑者：“这是圣光淬炼的证明！“罐体碎裂的瞬间，紫色烟雾中浮现出他精心伪造的“天使显灵“全息影像。人群跪拜时，他瞥见污水倒影里的邪魂正在拼接某种符文——那些碎片，正是来自每个受洗者的因果光纹。

当第十二个顾客因失血过多昏厥时，柳莽的六芒星突然过载。他的瞬移能力失控，整个人在教堂彩窗间疯狂闪烁，每次现身都在玻璃上留下血色残影。散颐的机械蜂群组成人形支架，将他固定在空中十字架上。

“继续！“柳莽咳着血沫咆哮。他的伤口渗出的不再是血液，而是跳动着符文的金色光粒。这些光粒自动飞向钉床，将普通铁钉改造成能吸收痛苦的圣器。

反向审判

真正的混乱始于真神父的闯入。当这个枯瘦的老者用《圣典》击碎全息投影时，柳莽正用钉板给黑帮头目做“忠诚测试“。被打断的邪魂在盛怒中操控柳莽的右手，将整罐腐蚀液泼向神父。

“以圣父之名！“老神父的十字架突然迸发蓝光，在空中组成困魔阵。柳莽的量子化左臂突然分解，化作数据流侵入十字架内部系统。当古老的驱魔程序启动时，整个教堂的地面浮现出巨大的因果链阵图——每条锁链都连接着受过钉板折磨的信徒。

“看看你造了什么孽！“神父撕开法袍，露出胸口蠕动的紫色光纹。那些光纹正组成柳莽的六芒星图案，每个节点都闪烁着信徒们的记忆碎片。

柳莽在剧痛中狂笑，他的恶魔角突然喷射出储存的痛苦能量。能量流经因果链的瞬间，所有受过洗的信徒突然集体转身，他们的眼睛变成纯净的紫水晶，机械义体不受控地跳起献祭之舞。

“这才是真正的忏悔！“邪魂借着柳莽的声带宣言。当暴怒的神父举起圣水时，信徒们突然一拥而上，用钉板改造过的义肢将他钉在告解台上。鲜血顺着逆圣纹流入柳莽脚下的阵法，逐渐拼出残缺的创世神文。

因果初现

当圣殿执法队冲破彩窗时，柳莽正站在血色阵法中央。他的量子化皮肤不断剥落，露出下面跳动的紫色光纹。散颐的机械心脏在此刻超频运转，蓝光强行中断了能量输送。

“你体内有东西在......“她的声音被爆炸吞没。柳莽在最后一刻拽着她坠入下水道，看见信徒们的眼睛逐渐恢复正常，而他们脖颈后的紫色光纹正悄然隐入皮肤。

污水倒映出可怖的画面——邪魂的倒影比昨日凝实了十倍，它手中握着由因果链编织的长鞭，而鞭子另一端，正连着柳莽剧烈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