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智解危局
翡翠镯子震颤的余韵还未消散，洞府外的禁制突然泛起水波纹。
湛瑶手忙脚乱将满床灵草扫进乾坤袋，指尖擦过砚台时，睡眼惺忪的天璇小人突然在她掌心画了个笑脸图案。
“小友倒是好兴致。“
阴鸷的嗓音裹着冰碴子穿透石壁，玄铁大门轰然洞开。
李长老踩着青铜罗盘悬在十丈高空，腰间玉简叮咚作响。
月光将他灰白的长须染成霜色，绣着雷纹的宽袖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露出半截青黑色的噬魂钉。
湛瑶下意识后退半步，腕间镯子骤然缩紧。
她瞥见石壁缝隙里新长出的月见草，突然将装着止血散的玉匣踢到寒玉床下——那些自动分解的药材残渣正闪着微光。
“见过长老。“少女屈膝行礼时，藏在裙裾里的游戏面板悄然展开。
她盯着道具栏里名为【镜花水月】的琉璃佩，指尖在虚空中轻点确认键。
李长老冷哼一声，罗盘载着他缓缓落地。
每落一寸，洞府地面便凝结出霜花。
他枯瘦的手指拂过石壁上残留的剑气痕迹：“三日前这洞府还是王莽所有。“
“王师兄说此处风水甚好。“湛瑶歪着头露出梨涡，发间金步摇垂落的珍珠扫过脖颈。
在她身后，寒玉床底渗出的药渣正悄无声息地勾勒出防御阵纹。
老者突然抬手，筑基期的威压如惊涛拍岸。
案几上的茶盏应声碎裂，湛瑶却恍若未觉地捡起滚到脚边的灵果。
在她腰间，琉璃佩正流转着水色光华，将实质化的灵力冲击消解成满地流萤。
“倒是小瞧你了。“李长老眯起眼睛，噬魂钉在袖中发出嗡鸣。
他注意到少女腕间翡翠镯的纹路竟与护山大阵同源，阴鸷的目光扫过洞府每个角落：“这些月见草...“
“是培元丹的灵气催生的！“湛瑶突然举起半块栗子壳，砚台里装睡的天璇小人差点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掀翻，“王师兄留下的丹药过期了，弟子想着废物利用......“
山风卷着夜露灌入洞府，李长老的传功玉简突然发出蜂鸣。
他盯着石缝里生机勃勃的灵草，忽然注意到每片草叶背面都凝着星辉——这正是护山大阵汲取日月精华的特征。
“明日辰时到戒律堂述职。“老者拂袖转身时，噬魂钉在砚台边缘蹭出细微裂痕。
青铜罗盘升空的刹那，他袖中飘落一张泛黄符纸，正巧落在湛瑶未收起的药材清单上。
待威压彻底消散，湛瑶跌坐在寒玉床上长舒口气。
游戏面板弹出【威压屏蔽剩余次数：2/3】的提示，她揉着发烫的翡翠镯子正要查看符纸，突然发现天璇小人正抱着比她身子还大的朱砂笔，在符纸背面画了只龇牙咧嘴的老乌龟。
“这是追踪符。“虚影的声音从笔尖传出，朱砂绘制的龟壳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阵纹，“用龙舌兰汁混合雷击木灰烬，可以改造成反制符。“
湛瑶望着窗外渐白的天色，突然将药材清单拍在改造好的符纸上。
晨光中，少女哼着走调的小曲研磨雷击木，发梢沾着的月见草籽随着动作簌簌落下，在青石板上萌发出点点星芒。
晨雾还未散尽，湛瑶蹲在洞府外的药圃里，指尖拂过缀满露珠的月见草。
昨夜改造成的反制符正贴着心口发烫，天璇小人抱着一截雷击木残片，在她肩头滚来滚去。
“湛师妹好兴致啊。“
阴阳怪气的嗓音惊飞了枝头灵雀，三个身着灰袍的外门弟子堵在青石小径上。
为首的张老大踩着嵌满倒刺的玄铁靴，腰间晃荡的铜铃随着步伐漾出暗红色光晕。
湛瑶慢吞吞直起身，腕间翡翠镯闪过微不可察的青芒。
她故意将沾着泥土的素手在裙摆蹭了蹭，歪头笑道：“张师兄也来赏花？
可惜这月见草最怕凶煞之气。“
“少装蒜！“跟在后面的刀疤脸猛地甩出铁链，“王莽师兄的洞府你也敢抢，知不知道他表兄是戒律堂......“
话音未落，张老大突然按住同伴肩膀。
他盯着湛瑶发间新换的碧玉簪——那正是王莽从不离身的防御法器，此刻正流转着与护山大阵同源的翠色波纹。
“误会误会。“张老大突然换上笑脸，铜铃却发出刺耳蜂鸣，“我们只是来提醒师妹，后山最近有邪修出没。“他故意加重最后两个字，袖中飘落的磷粉在晨光中泛着诡谲蓝光。
湛瑶忽然捂住心口咳嗽，踉跄着扶住身旁山石。
发梢垂落的月见草籽簌簌掉进磷粉，瞬间催生出大片银白菌丝。
菌丝缠绕着铜铃震颤的频率疯长，转眼将三人靴底粘在青石板上。
“多谢师兄提醒。“少女苍白的脸颊泛起病态红晕，指尖却悄悄勾动游戏面板。
道具栏里的【雾隐迷踪】化作清风，卷着菌丝孢子扑向三人面门。
张老大正要发作，腰间传讯玉简突然亮起戒律堂徽记。
他盯着菌丝表面浮现的星辉阵纹，突然想起昨夜李长老洞府彻夜未熄的灯火，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我们走！“
玄铁靴硬生生从青石板撕下三块碎屑，湛瑶望着他们仓皇的背影，顺手将沾了磷粉的菌丝团成球。
天璇小人欢呼着跳进菌丝堆，转眼织成个闪着蓝光的蹴鞠。
正午时分，湛瑶抱着改良过的菌丝球来到小镇集市。
当她“不小心“将球滚进恶霸们常聚的赌坊后院时，正在啃烧鸡的刀疤脸突然发现，自己刚抢来的灵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菌丝。
“快看！张老大身上在发光！“
不知谁喊了一声，整个集市的目光都聚集过来。
张老大惊恐地看着铜铃里涌出银色菌丝，那些偷换弟子物资的账本残页，正一片接一片地从菌丝丛里飘出来。
湛瑶躲在糖画摊子后面憋笑，游戏面板突然弹出【恶霸惩治进度：78%】。
她咬破指尖将血珠抹在翡翠镯上，昨夜李长老留下的追踪符顿时化作纸蝶，扑棱棱地朝着赌坊飞去。
暮色四合时，戒律堂的执事弟子包围了赌坊。
湛瑶蹲在房梁上，看着李长老亲自将噬魂钉刺入张老大的丹田。
当那些沾染磷粉的账本堆成小山，她腕间的翡翠镯突然传来灼热感——游戏商城更新了【诛邪剑阵】的兑换项。
“倒是省了扫尾的功夫。“湛瑶捻碎最后一点菌丝，任夜风将粉末吹向戒律堂方向。
天璇小人趴在她耳畔哼哼：“戌时三刻，巽位三里有人撒雄黄粉。“
少女脚步一顿，转身钻进炊烟袅袅的包子铺。
再出来时，她怀里揣着的荷叶包正渗出龙舌兰汁的清香，发梢沾着的葱花与雄黄粉气味纠缠着消失在街角。
回到洞府时，寒玉床下的防御阵纹已变成深紫色。
湛瑶将改造好的三十张反制符铺成被褥，哼着歌把雄黄粉撒进正在熬煮的雷击木汤汁。
当子时的更鼓响起，她忽然捏碎最后那枚菌丝球。
百里外的悬崖下，张老大捂着溃烂的丹田睁开眼。
月光照亮石壁上血绘的骷髅图腾，他颤抖着撕开传讯符，喉咙里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
洞府中的湛瑶若有所觉地抬头，游戏面板上的星空图突然缺失了三颗主星。
她伸手去够案几上的占卜铜钱，却不小心碰翻了龙舌兰汁。
淡青色液体顺着地缝渗入山体，惊醒了沉睡千年的地脉灵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