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五州降妖传》艾登急智逼来祸
“柳医师的手艺真好啊……”吃饱了的艾登第十遍对柳忘忧赞叹，“唇齿留香，意犹未尽啊。”
柳忘忧收拾着碗筷，微笑着说：“进食也要控制量，这些珍惜食材做成的佳肴虽好，但不可以暴饮暴食，不然就会像陈大人那样。”
“那还真可怕。”艾登伸了个懒腰，“啊……吃饱了就犯困了……”
“这是正常的，养伤要多休息。”柳忘忧道，“你就在这里睡吧，我去找陈大人跟他说一声。”
“真是劳您费心了。”铁心璨此时从柳忘忧手里抢过碗筷，“我来洗吧，柳医师您也辛苦了，我照顾他睡下就好。”
“谢谢。”柳忘忧看了看窗外天色，“时间还早，我回留春阁看一下别的病人，晚餐时间我会回来的，记住不要乱跑，这里官兵很多。”
“是。”
柳忘忧离开后，艾登感慨道：“真是个好女人啊，性格好、厨艺好、医术好，关键是对病人是真心付出，一点都不嫌麻烦。”
铁心璨摘下斗笠，露出生气的面孔：“那种女人确实招男人喜欢，反正比我强多了是吧？”
“额……各有各的好吧。”
“那你说了她那么多好，说些我的好来听听啊。”
艾登冥思苦想。
“需要想这么久吗！”铁心璨差点就把手里洗着的碗朝艾登砸过去了。
艾登连忙转移话题：“不是要去偷看灵火吗？要怎么偷看。”
铁心璨来到艾登身边，她拿出鹿踏小鼓摇响。
仙鹿悦心炎从她胸中窜出，仙鹿一下子扑到艾登身上，亲昵地蹭着他。
“小家伙，你也太喜欢我了。”艾登摸摸仙鹿的头。
铁心璨双颊飞霞，仙鹿就是她的心，所以仙鹿对艾登亲近，说明她自己也还是无法不喜欢他。
“咳咳。”铁心璨抛去杂念，对艾登解释道，“仙鹿悦心炎可以离开我百丈左右的距离，它可以将所看到的东西回来告诉我。”
“这么方便，小家伙你真厉害。”艾登的夸奖让仙鹿高兴地转起了圈圈。
铁心璨也因此受到影响，开始用一只脚尖轻轻磕地，她继续说：“但直接让仙鹿去可能会被发现，除非它速度够快，能够快速在物体之间腾挪躲藏。”
“原来如此。”艾登明白了，“你需要我让你加快心跳是吧？”
“这……这是因为情况特殊才这样的哦。”铁心璨的声音都变尖了，“不准瞎想。”
“我不会瞎想的。”艾登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我也不会对你动手动脚，你就放心吧。”
艾登的保证反倒让铁心璨更闷闷不乐，她赌气般的一屁股用力坐到了艾登的大腿上。
“嘶——！”艾登倒吸一口凉气，“轻点儿……我还是伤员。”
“哼！不准说话！”铁心璨命令道。
艾登乖乖闭嘴，铁心璨也轻轻倚靠在他怀里。
两人无话，一直过去了好一会儿。
“为什么不说话反而更暧昧了！”铁心璨总感觉气氛变得很不对劲，她的脸都已经红透，却不敢抬头看艾登此时是什么表情。
此时的艾登确实遵守承诺，他坐怀不乱，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但铁心璨身上的气息还是钻进了他的鼻子，那是一种好闻的像是杨梅的野果香。
艾登还感觉到，他身上的仙鹿开始不安分起来，不停地跳动。
“去吧。”铁心璨快速地摇动鹿踏小鼓。
仙鹿以肉眼难以捕捉到的速度飞窜出窗，朝着招仙楼顶层飞去。
铁心璨闭上眼睛，神情专心致志，似乎在认真操控仙鹿悦心炎，但她已经红透的小脸和不断摇晃的小脚都在反应她的内心相当不平静。
艾登不敢打扰她，只能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杨梅香气，静静等待。
就在这时，艾登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好！有人来了！”艾登急忙低声呼唤铁心璨，但她似乎正到了关键时刻，双目紧闭，不肯睁开，也不回应艾登的话。
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还传来了呼唤声：“柳医师，你在这里吗？”
“是陈牙！不能让这个淼神司看到铁心璨在做什么！”
艾登急忙将铁心璨抱起，将她抱到床上去。
但铁心璨还在摇动鹿踏小鼓，这声音可难以掩盖。
艾登急中生智，他用被子盖住自己和铁心璨，然后在没有碰到她的情况下趴在她上面，狠狠地撞起了床，用撞床掩盖拨浪鼓的声音。
门被打开，捂着肚子的陈牙进来了：“柳医师，你们在这里吗……”
陈牙突然看到了床上的艾登，艾登也转头看向了他，两人四目相对。
在陈牙的眼里，艾登正趴在一个人身上，而那个人后脑勺对着他，有着黑中带红的秀发，怎么看都像是个女人。
艾登趴在她身上，即使陈牙进来也在不断发出撞床的声音。
“哟，陈大人。”艾登尴尬地笑道，“您来的不是时候啊。”
陈牙恍然大悟，连忙道：“哎哟兄弟！是我的不对！我的不对！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
陈牙赶紧离开，在门外还问了问艾登柳忘忧去哪里了。
艾登告诉他柳忘忧回留春阁了后，陈牙的脚步声就快速远去。
“呼……”艾登停止撞床，“真悬啊。”
他看向身下的铁心璨，却看到了一双泛着水光，死死盯着自己的赤色明眸大眼。
“额……”艾登苦笑着道，“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铁心璨低声道，“我又没聋，我知道发生什么了……”
艾登长舒一口气：“那就好，我还怕你又揍我一顿呢，我这就下去。”
艾登小心地没有碰到铁心璨下了床，铁心璨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内心十分郁闷，小声嘀咕着：“就那么怕碰我吗……”
“你说什么？”艾登没听清。
“没什么！”铁心璨没好气地下床，脚步很重地走开。
“好吧，我又惹她生气了。”艾登无奈地跟了过去，“你看到灵火了吗？”
“我又看不到仙鹿看到的东西。”铁心璨手捧着仙鹿，“但它很聪明，会告诉我们它看到了什么。”
仙鹿离开铁心璨的手，它跳到了灶台伤害。
然后，仙鹿燃起身边的火焰，钻到了灶上摆着的一个锅底下。
火焰直接将整个锅给顶了起来，仙鹿努力地将自己的火焰燃烧得更旺盛，焰苗张牙舞爪地伸向灶台上的其他食材，抛起来丢入锅中。
“它在做什么？”艾登不解。
铁心璨和仙鹿心有灵犀，看懂了它的意思：“它是在模仿它所看到的灵火的模样。”
“这下确定了，灵火果然在灶中。”艾登道，“而且那灵火非常想要做菜，看来收服它的关键就是要做出让它满意的菜肴。”
铁心璨疑惑：“那么多名厨来这里，都做不出它满意的菜吗？”
“不是满不满意的问题，之前陈牙说过，他在招仙楼这几天就没吃过重样的菜。”艾登解释道，“那赵家父子多半清楚那灵火需要的不是好吃的菜，而是某种特定的菜，所以让厨子们不断做出不同花样来。”
“特定的菜，会是什么呢？”铁心璨猜测了起来，“难不成是那灵火从没做过的菜？”
“有这个可能，但不大。”艾登道，“那洪荒鏊里绝对已经放过了天底下能搜罗到的所有食材，厨子们的手段肯定也已经试了个遍。我不觉得那灵火有什么菜是没见识过的。”
“你之前说过的，那个你给你妻子做的菜呢？”
“你居然还记得。”艾登摇头，“制作那东西需要的材料这里没有办法搞到。”
“你以前到底是哪里人啊？”铁心璨十分好奇。
艾登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我倒是有一个猜测。”
“什么猜测？”
“那招仙楼顶层不是传说曾接待过仙人吗？”艾登笑道，“灵火所想要的菜肴，会不会就是当日仙人所吃之物，也就是仙馔呢？”
铁心璨眼睛一亮：“很有可能！或许正是因为仙人来过，那灶中之火才会变成灵火！”
“别高兴得太早，那赵家父子多半也能想到这点。”艾登说，“但他们估计也不知道那日仙人究竟吃了什么仙馔。”
“看来我们是和那灵火无缘了。”
“是啊。”艾登遗憾地道。
铁心璨神色复杂地看了艾登一眼：“你没有必要难过吧？毕竟吸收了灵火你也只是变成了炎人牲而已。”
艾登没说什么。
铁心璨试探道：“你不会……想要得到灵火的力量，然后想办法逃出烨州吧？”
艾登看向铁心璨：“如果我那么做了，铁花谷肯定会被问责，那你会选择帮铁花谷还是我呢？”
铁心璨想要回答，但话到嘴边却犹豫了，于是她低头不语。
艾登笑了笑：“我开玩笑呢，我不是以我妻子的名义发过誓，不会从你身边逃跑吗？”
“那要是……”铁心璨用比蚊子还小声的声音说，“我和你一起逃跑呢？这样就不算违背誓言了……”
艾登正色：“你认真的？”
“抱歉，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铁心璨收回仙鹿，急急忙忙地出门，“我去找柳医师，你好好休息！”
铁心璨一溜烟没影了，只剩艾登一人。
艾登挠挠头：“我这个男主角还真难当啊……算了，闲着也是闲着，去楼里逛逛好了。”
艾登抬头望着楼上，心道：“那团灵火，会和我这个男主角有缘吗？”
——————————————
传说招仙楼曾做出百里飘香之仙馔，惹来天上真仙也忍不住下凡动筷。
招仙楼宣称真仙就是在招仙楼顶楼吃的饭，此后招仙楼顶楼就不再对一般客人开放，只有皇亲国戚级别的人物才会接待。
——蒂浮笙著《五州降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