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神婚
地牢的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寂静，奎德缩了缩脖子，观察着二人奇怪的脸色。
“二位，难道不知道女武神的神选者相当于她的丈夫吗？”
李察摇头。
赫尔薇震惊道：“只听说过女武神职责是招揽英灵进入英灵殿......”
奎德小心翼翼地解释：“一般的英灵只会在死前受到女武神的指引，但是神选者不同，女武神会伴其一生建立伟业，待其壮烈战死后，携其灵魂共赴英灵殿。“
老德鲁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在北地的传说里，这契约与婚誓无异。“
女武神下凡嫁给勇者的传说，基本上就和中国七仙女下凡的传说一样，是北地最脍炙人口的香艳情节。
甚至连趁女神洗澡偷走她衣服的故事都差不多。
赫尔薇扶额：“我以为那只是传说故事......”
她是个半路出家的女武神，对北地传说本就不熟悉。
生前只顾着打仗，更是没空了解。
她突然想起传承神殿里的某些壁画——女武神将染血的婚戒戴在战士的无名指上，在诸神黄昏的烈焰中相拥陨落。
李察回想起来：“白天你好像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我是你的神选者......也就是说，现在至少整个霜狼领的人，都知道了咱俩的关系？”
虽然是灵体，但是赫尔薇似乎感觉到额头在冒汗。
当时为了让更多人听见，她还用神力施加了扩音效果。
现在看来，这简直相当于公屏喊话：“我们结婚了”一样。
完了，赫尔薇略带绝望地捂脸，生前一辈子没结婚，一复活就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见气氛渐渐凝固，奎德立刻想办法找补：
“虽然上古时期的传承是这样，但是如今您才是英灵殿唯一行走在世间的神，神王定下的规矩，解释权还不是在您这儿。”
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但凡神王奥丁还有点权威，多半就要劈道闪电下来。
李察发现，这个世间虽然神明常常显形，但凡人们对待信仰的态度，却十分的......灵活。
颇有种谁拳头大谁就是神的味道。
他叹了口气，终结这个话题：“先不说这个了，奎德，既然你想证明你的忠诚，那就先将功补过吧——让我看看你农业育种的能力，如果成果不错，我会奖励你一瓶霜狼之血。”
奎德兴高采烈地接下了任务。
李察走出地牢，在城堡内巡视。
他确实感觉到领民暗中看向他的目光又不一样了。
当他驯化霜狼，战胜剑鱼部落后，周围人的目光大多是尊敬和仰慕。
但是当白天赫尔薇现身，宣称李察是她的神选者后，无论是普通领民还是骑士，看他的目光变得敬畏和虔诚。
他甚至看到有人躲在暗处对他祈祷。
李察耳朵动了动，用强化过的听觉偷听角落人的交谈。
“你看过尼伯龙根的指环吧？”
“看过......难不成你想说？！”
“没错！你看领主大人是不是跟传说里一样，也要娶了女武神——”
李察走过墙角，一把抓住正在嚼舌根的艾利恩。
看见李察面无表情的脸后，艾利恩发出悲鸣：“噫！”
李察默默将他放下，淡淡说：“少嚼舌根。”
李察回到书房，他回想着奎德的话。
倒不是在意婚约的部分，而是在揣摩女武神和神选者的身份暴露后，各方势力会采取的态度。
“赫尔薇。”
被叫到名字，赫尔薇猛地一激灵：“为什么突然叫的这么亲近？”
李察投去困惑的目光，他一直这么叫的啊？
赫尔薇平复了下情绪：“没事，你说吧。”
“我们必须尽快试探出各方势力的态度。”
对赫尔薇最感兴趣的，必然是教会和法师势力。
帝国内部各自为战，外部四面受敌，恐怕只能当个第三方。
“还有北民。”李察补充道：“女武神在北民信仰中占据重要地位，哈拉德这次暗杀失败，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第二天上午，训练场。
李察手持火枪，第一重威力增幅符文亮起。
砰——二十步外靶子上的符文盔甲被洞穿。
李察走上前，拿下盔甲，露出里面霜狼皮包裹的冻肉。
枪弹洞穿了符文盔甲和霜狼皮，但却没打进冻肉中。
威力不够啊，李察叹气。
他之前的想法带有某种穿越者惯性，来到异世界，攀科技种田，拿到火枪之后爆杀骑士老爷。
但是昨天和六阶北地战士一战改变了他的想法。
就算他拉起一队火枪兵，能对一二阶骑士造成威胁，那要是碰见昨天那种装备更精良，还能魔力外放的高阶超凡者怎么办？
如果没有对应的强者，那终究是被人冲进来开无双。
“伯爵大人，好枪法！”
弗朗哥终于找到了李察，不过他显然不知道李察在想啥，只是拍些尴尬地马屁。
“有事吗？”
李察低头换弹，他知道昨天女武神现身后，弗朗哥今天来必是要讨好。
弗朗哥满脸笑容：“我刚收到消息，棱镜城的矮人大师十分愿意和伯爵大人您这种强大的贵族合作。如果您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前往棱镜城。”
“这样啊。”李察浅笑一声：“不过不急，我最近还有点事，估计要留在领内。”
弗朗哥迷惑了，前两天李察不是谈了不少关于符文火枪的构想吗？
怎么今天这么冷淡。
他低声道：“如果是钱的问题，您不必担心，我在棱镜城的黄金巷有人脉，他们愿意为您这样的客户提供低息贷款。”
李察接下来的话，让弗朗哥浑身一震：“不，我最近准备去趟教会，向教廷禀报女武神相关事宜。”
托马斯院长千叮咛万嘱咐决不能让李察倒向教会。
弗朗哥当场就急了：“为什么？您为什么要前往教会？要知道他们对异教神明的力量可是非常贪婪的。”
李察装傻道：“我是圣光的子民，虽然得到了女武神恩赐的力量，但也不能改变我信仰的纯洁。
异教神明是强大的力量，理应为教会所用。
再说，如果我刻意隐瞒被发现，到时候被扣上背弃圣光传播异教的罪名，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精彩。”
灵体赫尔薇为李察的胡扯能力鼓掌。
不过李察这番话全是正论，说的弗朗哥哑口无言。
圣光教会确实是帝国的官方信仰，背弃圣光就等于和帝国为敌。
哪怕是魔法师们，也只敢指责教廷腐败堕落，不敢公然背弃圣光信仰。
李察总结道：“我将于半个月后在霜狼领举办女武神庆典，到时候，我将邀请帝国政要和教会代表，也欢迎学院诸位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