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2章 宝玉再见蒋玉菡(1)(求推荐票)
气息平稳,却绵软无力。
看来,薛宝钗是因为身子虚弱和操劳过度,才晕了过去。
“呵...”
贾琛鼻子轻哼一声,转身欲走。却听北静王以内力传音道:“不如帮人一把,结个善缘,好让她不再疑心...”
“嗯...”
沉吟少许,贾琛觉得有些道理,便立马走到宝钗身边,示意身旁丫鬟将她小心扶起。随即,右手放在后心处,将几缕绵柔内劲注入...
半晌之后,薛宝钗杏眼微睁,茫然看向左右,却见自己正躺在紫檀帷幔下。迷迷糊糊问道:“我怎会在此?”
丫鬟莺儿忙上前,将同贾琛见面后的种种,都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听完,薛宝钗竟觉心头一暖,对贾琛多了几分好奇。虽明知他就是杀死兄长之人,却并无多少恨意。
毕竟,薛蟠所作所为,宝钗向来一清二楚。自小,就得帮着母亲,跟在这呆霸王后边儿擦屁股,早就忍无可忍...
现在,虽念及血亲之情,悲痛无比。但另一面,也感到轻松释然。甚至在心底,对贾琛还有几分感激...
稍晚些时候,贾琛回到王府别院,匆忙收拾起东西来...
见他嘴角忍不住上扬,香菱心知,薛蟠确已死透。便也心下欢喜,开始收敛细软。
可突然,院中有人朗声道:“贾公子,王爷知您要走,特送了些盘缠!”
开门一看,竟是王千户带着两个兵士,端着两个尺半见方的黑木匣,都塞满了银锭。估摸着,足有白银千两。
贾琛见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正要谢过,却听王千户又道:“王爷还有个不情之请...只说有贵客想见您一面,请您去府上一叙...”
“可有说是哪位?”贾琛疑惑道。
“在下并不认识...却是个翩翩公子,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王千户答道。
贾琛顿时有了猜测。沉吟少许,点头道:“劳烦同王爷说一声,我这就过去...”
“是!”
不多时,贾琛便换上一身靛青色劲装,赶到了王府院中。却见三人正围坐内院石桌旁,悠然品茶。
除了上首的北静王,和下首的蒋玉菡,便是左边的贾宝玉了...
见贾琛到了,北静王笑着招手道:“琛哥儿!可让大伙儿久等了!”
神色言语之中,颇有几分江湖豪气。同秦可卿葬礼时,那端庄谦和的样子,竟有了几分不同。
“罪过!罪过!若是这会儿有酒,在下定要自罚三杯!”贾琛也忙自嘲道。
“倒也不错!”北静王哈哈一笑,挥手招呼左右丫鬟,端来精致的酒肉蔬果。
“先干为敬!”
贾琛微微一笑,捏着半个鸡蛋大小的瓷杯,连干三杯。温润黄酒入口,却不过蜻蜓点水,感受不到半点刺激。
“好!我与你共饮!”北静王也忙饮三杯。因有内力护体,脸上同样没有一丝红晕。
见二人豪气得很,贾宝玉不由将目光从蒋玉菡脸上挪开,好奇地看向贾琛。细瞧了一小会儿,微微一惊,问道:
“这位兄台,可是葬礼上那位...”
“正是!”北静王点了点头。
“兄台仗义出手,为宝姐姐疗伤,宝玉感激不尽...”说罢,贾宝玉急忙起身,深深一拜。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客气...”蒋玉菡轻笑道。
“自家...”宝玉疑惑道,转头看向蒋玉菡。心想,自己在府上,也从未见过此人...
“我是说...大伙儿都是王爷好友,自当亲如兄弟...”
蒋玉菡意识到自己失言,尴尬一笑,出言找补道。但语气略显生硬,让宝玉越发疑惑。
见状,北静王嘴角微挑,露出狡黠一笑。摆手示意棋官停下,自己却轻敲桌面,淡淡问道:
“你可知...这位琛哥儿,姓什么...”
“敢问兄台贵姓...”宝玉又看向贾琛,悠悠问道。
“免贵...”
贾琛顿了顿,又道:“姓贾...乃是宁国府远亲...”
心里却琢磨着,北静王此举,分明向宝玉挑明,自己就是杀死薛蟠的真凶。
毕竟,薛家秘不发丧,也有为薛蟠遮丑的意思。秦可卿丧礼上那么一闹,自然引得众人好奇,薛蟠之死的内幕。
必有好事之徒,会挖掘探寻。一旦得知贾琛的真名实姓,就能顺着他和冯渊的关系,摸清呆霸王之死的真相。
况且,能在王爷府上当差,对贾府远房子弟来说,乃是天大的喜事儿。行事如此低调,遮遮掩掩,十有八九,藏着古怪。
宝玉虽不是无聊八卦之人,但年纪尚浅,难免把不住嘴。一旦今日会面之事,被旁人听去,就会一传十,十传百,闹得满城风雨...
只不过,一想到吃完这顿酒,自己就要远走天涯,贾琛也没太担心。这才顺着北静王的话,大大方方,将自己身份告知宝玉。
没曾想,宝玉却眉头微皱,眸光闪动,似有万千思绪。想说点什么,却支支吾吾张不开嘴。
兴许,是已隐约感到背后的古怪,却捉摸不出一个结果来...
为免宝玉继续琢磨,贾琛忙话头一转,看了眼蒋玉菡,问道:“棋官同宝二爷这么亲热...想必,是相识多年了吧...”
岂料,话音刚落,宝玉却捏起酒杯,猛灌一口。本就微醺的俊脸,此刻更是红到了耳根儿上。
随即,他鼻子一抽,眼眶一红。猛扇了自己两耳光,又带着哭腔道:
“都怪我!都怪我!若非我胆小如鼠,将棋官紫檀堡买宅子的事儿,告知忠顺王爷的长史官...也不会害得他...”
“宝兄弟!此事并非你的过错!只因我想离开王府...才惹出这许多祸端...”蒋玉菡忙按住宝玉双手,悔恨万分道。
见两个男人泪流满面,贾琛嘴角不由轻轻一撇。心想,这糟烂世道,能吃饱穿暖,有宅子住,有银子花,已很是幸运了。受了这么点委屈,就哭哭唧唧,寻死觅活,简直不像男人。
但此刻,他又不便发作。只能灌了口小酒,夹了几筷子菜。强忍心中不适,摆出一副耐心倾听的样子。
然而,听了更多蒋玉菡的遭遇,他发现,事情似乎同他所想的有些不一样。
竟对这棋官心生怜悯,并渐渐心头火起,又生出些许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