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夜半敲门声

我搬进这栋公寓的第一天，房东就警告过我，晚上十点以后千万不要开门。

“尤其是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她站在门口，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一种古怪的表情，“这栋楼里住着一些...特别的人。“

我当时只是敷衍地点点头，心想这不过是老年人迷信罢了。毕竟这间公寓的租金比市价低了将近一半，地段又好，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无稽之谈就放弃。

搬家那天是阴天，楼道里的感应灯忽明忽暗。我的新家在四楼，401室。对门402的门紧闭着，门把手上积了一层灰，显然很久没人住了。

收拾完房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我瘫在沙发上，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我看了眼手机，十点十五分。这么晚了会是谁？我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往外看。

走廊里一片漆黑。

“咚咚咚。“敲门声又响了，这次更急促了些。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猫眼里什么都看不见，但敲门声确实是从我的门上传来的。我深吸一口气，手搭在门把手上。

就在这时，我想起房东的警告。手像是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

敲门声停了。

我屏住呼吸，耳朵贴在门上。外面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轻轻踱步。突然，一声轻笑传来，那声音又尖又细，听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脚步声渐渐远去，我瘫坐在地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了房东。

“我说过的，“房东一边织毛衣一边说，“十点以后不要开门。402以前住着一个老太太，每天晚上都会挨家挨户敲门。后来有一天，她死在了自己家里，整整一个星期才被人发现。“

我咽了口唾沫：“那昨晚...“

“她还在继续敲门，“房东头也不抬，“这栋楼里的老住户都知道，晚上听到敲门声就当没听见。你最好也这样。“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决定今晚早点睡觉。然而到了晚上十点，敲门声又准时响起。

“咚咚咚。“

这次我没有去看猫眼，而是用被子蒙住头。敲门声持续了将近十分钟才停止。

第三天、第四天...每天都是如此。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生怕那个“东西“会破门而入。

第五天晚上，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冲到门前，对着猫眼大喊：“你到底想要什么？“

敲门声戛然而止。

透过猫眼，我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站在门外。那是一个穿着黑色旗袍的老太太，她的脸正好对着猫眼，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睛是纯白色的。

我尖叫着后退，撞翻了茶几。等我再看向猫眼时，外面已经空无一人。

第二天，我决定搬走。收拾行李的时候，我发现衣柜里多了一件黑色旗袍，上面有一股淡淡的樟脑丸味道。

我颤抖着手把它扔进垃圾桶，却发现垃圾桶里空空如也。回头一看，那件旗袍又回到了衣柜里，整整齐齐地挂着。

敲门声又响起了。

这次是在白天。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那件旗袍。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我已经成了这栋楼里的“特别的人“之一。

从那天起，每到晚上十点，我就会不由自主地站起来，穿上那件旗袍，走到402门前...

开始敲门。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