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钟亦怀

堰城的秋天总是带着一丝凉意，谢柷欣站在谢家老宅的庭院里，望着那棵已经有些年头的银杏树，树叶在风中簌簌落下，像是无声的叹息。她紧了紧身上的校服外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纽扣，思绪却早已飘远。

自从上次在酒楼与聂清匆匆一别，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那日他虽未明说，但谢柷欣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毒并未完全解除。她曾偷偷翻阅过爷爷留下的医书，试图找到解药的线索，但那些晦涩难懂的药方和复杂的配比让她一时无从下手。她知道自己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聂清那样笑里藏刀的人，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让她无法忽视的熟悉感。

“柷欣，该去学校了。”身后传来谢书铭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谢柷欣转过身，看到谢书铭正站在廊下，手里拿着她的书包。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校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仿佛一个尽职尽责的兄长。可谢柷欣知道，这份温和背后藏着的是宋婉华的算计。她接过书包，淡淡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谢书铭似乎对她的冷淡早已习以为常，依旧笑着道：“今天有数学测验，你准备好了吗？”

“嗯。”谢柷欣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冷淡。她不想与他多说什么，尤其是在宋婉华的眼皮底下。她知道，谢书铭虽然表面上对她不错，但骨子里还是站在他母亲那边的。

走出谢家大门，谢柷欣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压抑一并吐出。她抬头看了看天色，灰蒙蒙的云层压得很低，似乎随时会有一场大雨。她加快了脚步，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堰城中学的校园里种满了梧桐树，秋天时落叶铺满小径，踩上去沙沙作响。谢柷欣走进教室时，王茉妤已经坐在座位上，正低头翻看着一本厚厚的书。见她进来，王茉妤抬起头，冲她笑了笑：“柷欣，早。”

“早。”谢柷欣点了点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她与王茉妤从小学就是同学，虽然王茉妤的身份一直是个谜，但谢柷欣知道，她是自己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之一。

“你看起来有心事。”王茉妤合上书，侧头看着她，“是不是家里又出什么事了？”

谢柷欣摇了摇头，低声道：“没什么，只是昨晚没睡好。”

王茉妤挑了挑眉，显然不太相信她的说辞，但也没有多问。她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对了，我听说最近有一股势力在暗中针对谢家，你小心些。”

谢柷欣心中一凛，抬头看向王茉妤：“你知道是谁吗？”

王茉妤摇了摇头：“具体的还不清楚，但我感觉来者不善。你最近少出门，尤其是晚上。”

谢柷欣点了点头，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她想起聂清那日提到的话，似乎他也知道些什么。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轻易向他求助，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上课铃声响起，谢柷欣收回思绪，翻开课本。数学老师走进教室，开始讲解今天的测验内容。谢柷欣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但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聂清那张带着笑意的脸。

放学后，谢柷欣收拾好书包，正准备离开教室，却被王茉妤叫住了：“柷欣，等一下。”

“怎么了？”谢柷欣转过身，看到王茉妤脸上带着一丝犹豫。

“我今晚要去见一个人，你要不要一起来？”王茉妤压低声音道，“或许对你有帮助。”

谢柷欣皱了皱眉：“见谁？”

“钟亦怀。”王茉妤轻声道，“他是我的启蒙老师，也是聂清的朋友。他或许知道一些关于那股势力的消息。”

谢柷欣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去。”

夜幕降临，堰城的街道上灯火通明。谢柷欣跟着王茉妤走进一家偏僻的茶馆，茶馆里人不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她们走到角落的一张桌子前，钟亦怀已经坐在那里，正低头品茶。

“钟老师。”王茉妤轻声打了个招呼，拉着谢柷欣坐下。

钟亦怀抬起头，目光在谢柷欣身上停留了片刻，微微一笑：“这位就是谢小姐吧？”

谢柷欣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冷淡：“钟先生。”

钟亦怀似乎对她的态度并不在意，依旧笑着道：“我听茉妤提起过你，说你是个聪明人。”

谢柷欣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她知道，钟亦怀这样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地见她，他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谢小姐，最近谢家是不是遇到了一些麻烦？”钟亦怀放下茶杯，语气平静。

谢柷欣心中一紧，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钟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钟亦怀笑了笑：“我只是听说，有一股势力在暗中针对谢家。如果谢小姐需要帮助，或许我可以提供一些线索。”

谢柷欣沉默了片刻，低声道：“钟先生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是茉妤的朋友，也是聂清的朋友。”钟亦怀的语气依旧温和，“而且，我也不希望看到谢家出事。”

谢柷欣皱了皱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知道，钟亦怀的话不能全信，但眼下她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钟先生知道那股势力的来历吗？”她低声问道。

钟亦怀点了点头，语气变得严肃：“他们是京城来的，背后有一个很大的组织。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谢家，还有聂清。”

谢柷欣心中一凛，抬头看向钟亦怀：“聂清？他到底是谁？”

钟亦怀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或许你应该亲自去问他。”

谢柷欣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谢谢钟先生的提醒。”

离开茶馆后，谢柷欣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聂清，问清楚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可她也知道，聂清那样的人，不会轻易告诉她真相。

“柷欣，你还好吗？”王茉妤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谢柷欣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王茉妤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坚定：“别担心，我们会一起面对的。”

谢柷欣点了点头，心中却依旧无法平静。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更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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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谢家的气氛依旧压抑。宋婉华坐在客厅里，正与谢伶歆低声说着什么，见谢柷欣进来，她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冷笑：“柷欣，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谢柷欣没有理会她，径直朝楼上走去。她知道，宋婉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针对她的机会，但她也不想再与她纠缠。

回到房间，谢柷欣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深吸了一口气。她走到书桌前，翻开爷爷留下的医书，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解药，不仅是为了聂清，也是为了谢家。

夜深人静时，谢柷欣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聂清的脸。她知道自己不能轻易相信他，但她也知道，自己无法忽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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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谢柷欣刚走进教室，就看到自己的座位上放着一封信。她皱了皱眉，拿起信打开，里面只有一行字：

“今晚八点，老地方见。——聂清”

谢柷欣心中一紧，握紧了手中的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