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院试
贡院大门。
此时早已是有官府派出的人把持在大门两侧，禁止闲杂人等随意出入，也不时便有士子模样打扮的人会靠过去出示文书凭证，领取明日考试的千字文坐号……贾琛在细看两眼之后，便也是上前去领取了自己的坐号。
既成功拿到了坐号，便代表今日已是无事可做，所以他稍一思顿后，便是调转脚步，去到城中寻了一处酒楼，为明日的考试养精蓄锐去了。
翌日。
天色尚且漆黑，贾琛便已是收拾好了东西，朝着贡院而去，如此行了半柱香的路途后，便是到了。
此时的贡院门口早已不是昨日那般冷清，许多通州士子正聚集于此，静静等待着贡院钟声响起。
如此约莫等了一炷香后。
铛!
随着一声晨钟响起，便有一官府衙役站上高台，面向诸士子。
“诸位考生且记——“衙役的声音穿透晨曦，“天字区自'宇宙洪荒'始，每十号为一列；地字区按'闰余成岁'排序，逢'辰宿列张'则转行。各人凭州府文引上墨印坐号，对图索位。”
言罢，其人便是拿出名册开始念起了本次应试的士子名字，每念到一个名字，便会有一人上前接受上下搜身，按压手印，如此好一会后，贾琛也终于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
半柱香后。
贾琛便是顺利入了贡院，不过此时依旧是不能乱走的，很快便又有一衙役上前来继续引着他朝里走去。
不一会儿，贾琛就是被引到了一处建得颇为广阔的学堂，而学堂之内，此时早已是坐了不少人。
不过由于学堂之内禁止互相交头接耳以及大声喧哗，所以此时大部分人皆是在闭目养神，气氛显得极为静默。
待贾琛依照千字文坐号寻到了自家位置坐下后，也是微微闭上了眼睛，就这样静静等待着考试的开始。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耳边便忽然听到一道轻脆戒尺声响起。
睁开眼后，便见前面已是静静站了几人，皆是身着官服，为首那人更是着紫袍，戴方冠，面目严肃，不过随意朝下扫过一眼，便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不必多说，此人应就是主持本次院试的学政了。
一时之间，场间士子也皆是纷纷起身，对着其人恭敬拱手行礼。
“见过学政大人。”
学政乃皇帝亲点，三年一任，由三品以上的官员担任，负责省内的教育与科举事宜，其地位在布政使、按察使之上，与各省总督，巡抚相当，且公文也与督抚平行，可谓是独树一帜，权力极大，便是一省巡抚也轻易不能制，也是如今众士子仰望的对象。
上方。
如今的顺天府学政秦柏瀚见状，便是轻点了点头说道：“时辰已到，便开始吧。”
听到这话，本场考试的主考官便是站了出来，其人面色肃然地宣读了此间考试的种种规则。
为防舞弊，前明与如今的大乾在科举中皆是严格采取糊名法与誊录法，即考生在完成考试完成之后，试卷上的姓名将会立即被纸糊住，以避免阅卷考官知晓应试者的身份。
而后又会由专人完整誊录一遍考生的试卷，以做原卷的阅卷替代，避免阅卷考官通过字迹，记号等方式与考生里通外合，进行舞弊。
除此之外，又还有锁院，别头试等许多方法互相配合……如此一套细节严格的组合拳下去，也是使得当今科举舞弊的可能性变得极小。
回到现在。
待上方的监考官宣读完了考试规则之后，便有专人开始一一分发此次院试的试卷，与此同时，学堂外间已是来了一队官府衙役严阵以待，一旦发现有考生被发现作弊，立即便会被这些人驱逐出场，投入大牢。
而待试卷分发完后，除却留在此地监考的几位考官外，其余闲杂人等皆是自觉离场。
如此，考试便算是正式开始了。
在试卷相应位置写好名字后，贾琛的目光便是望向了第一道经义。
“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
时至午后。
待随着外间一声钟响过后，主考官当即便是朝场中众人大声喝道：“诸生，就此停笔!”
此话一出，顿时便是一阵笔落之声响起。
唯有一人或是因为还未完成，迟迟没有放下手中之笔，被那主考官看见之后，当即就是一声冷喝，唤来堂外候着的衙役，将那人架出堂外，连带着其人的试卷也被当场销毁，作废。
场间众人见到此状，心中也皆是微微一凛!
而待此间所有的试卷都被收了上去之后，当值的几位考官便是带着试卷匆匆而去，显得极为匆忙。
这倒也正常，院试第一场考试考完了之后，阅卷考官需迅速阅完此间所有的试卷，然后区分优劣，取最后录取生员名额约一倍的人数，为第二场复试做好准备。
而待诸考官匆匆走后，此间考场的气氛终于是缓和了下来。
经过一天的高强度应试，此时不少人已是精疲力尽，显得面色发白，不一会儿，便已是有不少人取出自带的食水进食起来。
由于有复试的存在，且复试的次数又由各省学政决定，致使考试的时间可能会被拉长不少，所以考生携带食水进入贡院也是被允许的。
昔日贾琛前身府试之时，便曾经历过连复三场的局面，高强度用脑以及睡不好吃不好的情况下，到了最后，已是全凭意志力在坚持……也难怪会有“极贫之士不能终试”的说法了。
不过好在到了院试，大多数情况下都只会复试一场，偶有例外的，最多也就是在复试之后加上一道学政亲试了。
回到现在。
贾琛自然也是带食水了的，此时便正拿着自家的干饼默默就水啃着，场间内的其它士子也都差不多，毕竟是来参加考试的，不可能带什么山珍海味，耐储存又顶饿的干饼是最好的选择。
如此，时间便是慢慢流逝。
直到入了夜。
之前那位主考官的微胖身影方才又出现在了此间，只见其人手中拿着一张宣纸，面色显得极为严肃。
见此情况，场间不少人便知下一场复试的名单已出，当即皆是有些紧张起来。
很快，那位主考官便是大声念起了手中宣纸上的坐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