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日常

十月的第一片银杏落在卓远课桌上时，陈果正捏着生日邀请函往夏季素描本里塞。“路哥要唱《胆小鬼》！“卓远用羽毛球拍敲着后排课桌，银色项链在阳光下晃成流动的星河。

卓远找到路无恙，一脸坏笑地说：“兄弟，今天我生日，你可得给我唱首情歌，好好表达表达对我的情谊。”路无恙挑了挑眉，戏谑地回应：“哟，你这要求可够别致的，行，看在你生日的份上，满足你这特殊癖好。”

晚上，众人齐聚KTV。五彩斑斓的灯光在房间里肆意闪烁，沙发柔软地排列着，桌上摆满了各种零食和饮料。女二活力满满，一进门就开始点歌，而夏季则有些羞涩地跟在后面，找了个角落坐下。

霓虹灯球转出七彩光斑的瞬间，夏季终于明白卓远为什么订最大的包厢。路无恙陷在皮质卡座里调试麦克风，腕间的银链随着动作滑进袖口。当《简单爱》的前奏响起，他忽然把立麦架转向卓远：“寿星先来段B-box？“

陈果往夏季手里塞柠檬茶时，发现她掌心洇着汗：“你猜路无恙等会儿会不会唱《王妃》？“话音未落，卓远声音响起话筒：“接下来请欣赏路公子为朕献唱的《情非得已》！“

光柱扫过路无恙仰起的下颌线，他解开的衬衫领口露出半枚红绳穿着的玉坠。夏季数着他扶麦架时跳动的指节，突然发现他右手小指有道结痂的划痕——是上周帮她修画架时被木刺划破的。

“我宣布！“卓远突然跳上茶几，“现在起我和路哥锁死了！“一不小心打翻了果汁洒在校服上，爆笑声中陈果晃着夏季的手臂：“嗑到了！嗑到了！“夏季咬着吸管，突然希望泼在卓远校服上的不是果汁而是自己手里的柠檬茶。

一曲唱罢，大家纷纷鼓掌，齐声祝福卓远生日快乐。这时，一位同学提议道：“光唱歌多无聊，咱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用酒瓶转，瓶口转到谁谁来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女二立马响应：“这个好呀，刺激！”

游戏开始，酒瓶在桌上飞速转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它。渐渐地，酒瓶的速度慢了下来，最后“啪嗒”一声，瓶口稳稳地指向了卓远。

卓远大大咧咧地一拍胸脯：“我选真心话！”一位同学坏笑着问：“什么时候和路无恙去领证？”问题一出，大家瞬间哄堂大笑，纷纷起哄。路无恙也跟着开玩笑：“我配吗？”卓远翻了个白眼，佯装嫌弃地说：“对咱兄弟，那必须是父爱如山，我还等着他为养老送终呢。”路无恙笑骂道：“滚一边去。”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夏季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只是玩笑。可紧接着，酒瓶又开始转动，这次，它缓缓停下，瓶口竟指向了夏季。

转到夏季的刹那，她感觉二十八度的空调突然失灵。卓远撑着茶几逼近：“咱们夏夏喜欢的类型——“他故意拉长的尾音被路无恙扔来的抱枕截断，“是会在下雨天撑伞，还是直接拽你淋雨的人？“

“我...“夏季瞥见路无恙正在转打火机，金属开合声像某种倒计时，“喜欢...眼睛好看的人。“陈果哇偶一声调侃到“路哥眼睛就长的不错”，路无恙突然被呛到的咳嗽混着薄荷爆珠的味道漫过来。夏季此时汗流浃背了……

酒瓶再次转动，这次命运的指针指向了路无恙。路无恙倒是干脆：“我选大冒险。”负责准备道具的同学递过来一张卡片，路无恙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和在场左边第2位对视10秒。

路无恙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左边，发现第2位正是夏季。夏季也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满心的尴尬与紧张。

众人开始起哄：“哇哦，对视对视！”路无恙缓缓看向夏季，他的目光深邃而温柔，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夏季抬起头，与他对视，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却又透着一丝慌乱与羞涩，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夏季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路无恙突然轻笑时，夏季感觉锁骨处的汗珠正沿着脊椎滑落。“五、四...“陈果的报数声变得遥远，少年忽然用气声说：“你睫毛上有亮片。“10秒过去，夏季迅速低下头，脸上的热度久久未退。

散场时路无恙把外套扔给卓远：“寿星送女士们回家。“出租车后视镜里，夏季看见他站在霓虹灯下摸烟盒的剪影。陈果突然凑过来：“你刚才耳朵红得像要滴血！“夏季紧张小声说道“别闹，那是因为里面太热了”

深夜两点，夏季对着锁屏上模糊的偷拍照发呆。画架上未完成的肖像里，少年眼尾那颗痣被月光镀成银白色。风掀起窗帘时，她突然想起对视时路无恙滚动的喉结上，映着包厢屏幕里《真相是真》的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