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符诡戏
玄黄域天街飘着朱砂味的细雨，陆离站在鎏金匾额下仰望“天符楼“三字。那些用雷击木雕刻的笔划里，游动着三千六百道微型符阵。在维度视觉下，整栋建筑就是活着的符箓生物。
“客官可是要买引雷符？“翠衫侍女笑靥如花，瞳孔深处闪过符印代码，“今日有青鸾宗师的新作...“
陆离的指尖拂过展柜琉璃，无字天书在怀中微微发烫。当侍女介绍到“能抗元婴一击的金刚符“时，天书突然浮现批注：【残次品，震位缺三笔】
“可否取纸笔？“陆离突然开口，“我想试试贵楼的画符体验。“
侍女掩唇轻笑，引他来到玄晶台前。当看到少年执笔的姿势，她眼底代码突然紊乱——那分明是失传的“逆锋起笔“。
朱砂落纸的瞬间，陆离的维度视觉自动拆解侍女体内的符灵结构。笔尖游走如龙蛇，竟在黄符纸上复刻出核心代码。侍女突然发出机械卡顿声，皮肤下浮现电路纹路。
【检测到人造符灵，记忆禁区同步率提升至37%】
当最后一笔收锋，侍女轰然倒地。柜台后转出青袍老者，袖中飞出十二道锁灵符：“阁下好手段，竟能破我天符楼的...“
话音戛然而止。老者看见陆离正在修改展柜里的符箓，被他触碰过的符纸全部升阶——避水符生出蛟龙纹，神行符浮现风雷翼，最普通的火球符竟跃动着紫薇天火。
“这是...符箓通灵？“老者颤巍巍捧起张改良符，“敢问宗师名号？“
陆离的注意力却被三楼吸引。在维度视觉中，那里有团扭曲的量子云，形态与寒潭村的青铜棺椁相似。怀中的无字天书突然翻开，显现出三维符阵结构图。
“我要见你们楼主。“陆离在虚空画出天书记载的符印，“就说故人来取星轨仪。“
老者脸色骤变，腰间玉佩瞬间捏碎。整座天符楼突然翻转，展柜化作囚笼，符纸变成利刃。陆离却早用维度视觉看穿变化，踩着能量节点跃至三楼。
青铜门自动开启的刹那，陆离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景象——数百具自己的克隆体悬浮在营养舱中，每个都连接着星纹导管。房间中央的星轨仪正在播放全息影像：不同时间线的陆离在重复死亡。
“你比预定时间早到十七分钟。“轮椅上的侏儒转过身，脸上戴着青铜罗盘面具，“看来清理者427号留了后手。“
陆离的维度视觉突然失效，他意识到整个房间都是降维陷阱。侏儒敲击扶手，某具克隆体突然睁眼，掌心浮现与他一模一样的青铜烙印。
“观测者计划需要绝对纯净的变量。“侏儒弹指点燃沉香，“而你，沾染了凰族因果。“
克隆体们同时转头，眼中流转着星图。陆离感觉记忆禁区在震荡，第三扇青铜门上的锁链开始崩解。无字天书自动护主，在虚空中展开防御公式。
“你们究竟...“陆离话未说完，整层楼突然量子化。他看到自己的左手变成概率云，侏儒的轮椅分解成基本粒子。
【强制升维启动】
青铜罗盘在识海中爆鸣，陆离被推进四维空间。这里的时间轴具象成发光丝线，他看到侏儒在三天前向时渊族发送情报，也看到十分钟后凰族圣女将血洗天符楼。
“找到你了。“四维视角里，427号清理者从时间褶皱中钻出，机械臂化作克莱因瓶结构，“这次你逃不出概率牢笼。“
陆离突然抓住某条发光丝线——那是天符楼建造时的记忆。当清理者的攻击穿透四维屏障时，他拽着丝线将两人拖入建筑初建的时空。
公元前243年的天符楼旧址上，工匠们正在浇筑青铜地基。陆离与清理者跌入未凝固的铜汁，却在触碰到液态金属的瞬间触发时空悖论。
“你疯了？！“清理者的机械外壳开始融化，“强行改变历史锚点会...“
“我要的就是这个。“陆离将无字天书按进铜汁，书页上的公式与青铜融合。当现代时空的天符楼星轨仪突然爆炸时，两人被踢回原时间线。
侏儒的轮椅正在燃烧，克隆体们集体自毁。陆离浑身焦黑地爬出废墟，手中攥着半块星轨仪碎片。维度视觉恢复时，他看到碎片内部刻着母亲的名字。
“苏璃...这不是...“记忆禁区突然涌出画面：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将青铜罗盘植入婴儿额头。
远处传来凤鸣，凰族圣女踏着火雨降临。她的羽衣残破不堪，背后光翼只剩骨架。当看到陆离手中的星轨仪碎片时，紫眸突然淌出血泪。
“快毁掉它！“圣女掌心凝聚涅槃之火，“这是时渊族的诱...“
黑袍人从她影子里钻出，机械触须刺穿圣女心脏。陆离看到黑袍人胸前铭牌写着：清理者428号。
“感谢你补全星轨仪数据。“428号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现在，请归还我的眼睛。“他突然挖出自己的左眼，那竟是陆离在古战场获得的星璇之眼！
无字天书自动翻页，显现出陆离此刻的死亡概率：100%。但在维度视觉下，这个数字正在闪烁——代表存在量子观测漏洞。
“你知道吗？“陆离突然将星轨仪碎片刺入自己左眼，“在四维空间里，概率是能吃的。“
他吞下概率的实体，周身爆发超新星般的光芒。428号的机械触须在光芒中汽化，整条天街开始降维。当光芒消散时，陆离左眼变成黑洞，手中攥着428号的记忆芯片。
圣女用最后力气抓住他：“去紫霄域...雷池...“她化作符纸消散，留下一枚渡劫令。
天符楼废墟中升起青铜棺椁，与寒潭村那具完全相同。当陆离推开棺盖时，里面躺着穿现代卫衣的自己，胸口插着把刻有“时渊“二字的匕首。
【记忆禁区第三层解锁】
海量信息冲刷神经，陆离看到二十二世纪的自己正在敲代码，屏幕上是青铜罗盘的3D建模。实验室突然爆炸前，自己将意识上传到了罗盘内核。
“原来我是...“陆离头痛欲裂，“第49次记忆移植的实验体？“
怀中的无字天书突然浮现血色文字：【不要相信任何活着的存在】
当渡劫令亮起雷光时，陆离发现玄黄域的星空开始像素化。那些所谓的星辰，不过是覆盖在天幕的符箓投影。在维度视觉进阶到五维的瞬间，他看到了更加恐怖的真相——整个修真文明，不过是时渊族编写的模拟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