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困兽
毕竟打败了可以投降啊！
匈奴们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汉末朝廷对匈奴采取招抚的政策。
就像河东郡北边的匈奴，就是投靠朝廷后，被安排居住的。
所以，呼延泉觉得所部近两千人投降，汉人不会怎样。
很快，呼延泉派出了的使者。
毌丘兴带着使者来见张杨和杨彦了，并询问他们意见。
杨彦的态度很明确：杀光！
张杨本还有些犹豫，不过见三弟态度坚决，他也道：
“对！这些匈奴身上都有我们汉人的血债，让他们血偿！”
毌丘兴见他们都坚持，便也同意了，但他提醒道：
“匈奴劫掠的汉人女子还没完全救出来，可能还有百余人。”
之前，毌丘兴带兵逼匈奴转换营地时，便想救出其中俘虏。
无奈效果不大，匈奴败退时也抓着俘虏不放。
毌丘兴让亲兵队压上去抢，也只救下了大半。
如今，至少还有百名汉女在敌营中。
张杨也觉得投鼠忌器。
而且，大家都知道，若是不把这些女人换回来，她们会被匈奴当成粮食吃掉。
杨彦便献策道：
“跟匈奴交涉，用女人换粮食。”
“且换的粮食是女人体重的两倍。”
张杨和毌丘兴都点头赞同。
毌丘兴让使者回去交涉，很快得到答复。
“匈奴愿意用上百汉女换粮食。”
当天下午，双方便完成了交换。
一百多个汉女，换了两万斤粮食。
这是阳城三千军两天的粮食量了。
而且，阳城军这次带的粮食本就不多。
继续包围下去，恐怕阳城军会先断粮，毕竟匈奴还有战马可以杀了吃肉。
毌丘兴等人聚在一起，愁眉苦脸：
“若是强攻，就怕匈奴反抗激烈，我们会损失很大。”
“所以，我建议继续包围下去，我再从周围调粮。”
“这样会多耗费一些时间，但能更轻松的剿灭匈奴。”
张杨抚掌，赞道：
“好！我们有优势，现在冬夜寒冷，他们没有木柴烧，河边又泥泞，熬死他们就是。”
毌丘兴默默点头，兴致不高。
因为他觉得两万粮食够匈奴支撑数日了。
谁也不知道这数日内会有什么变数。
所以，毌丘兴始终有些担心和不甘。
但一时间，他又想不到别的办法。
见杨彦正在四处打量，毌丘兴忍不住问：
“军侯可有办法？”
杨彦从那片松树林上收回视线，又看了看从匈奴手中抢来的木材，道：
“有个猜想。”
毌丘兴、张杨等人立刻期待的看了过来。
不知不觉间，杨彦几乎成了这群军将的智囊。
杨彦指着不远处被毁掉的浮桥，道：
“旧桥地基还在，浮桥的残骸也在，若把树扔进去便会挂在此处。”
“最后形成堵塞，河水上涨便会淹了匈奴的营地。”
毌丘兴大喜，赞道：
“军侯好计策。”
“我懂得，为了阻挡匈奴被淹后突围，我们要加固壁垒，赶造拒马。”
杨彦点头：
“对，还要隐瞒消息，不要让匈奴知道我们的计划。”
“另外，将军在一角放开个口子，让匈奴可鱼贯逃出。”
“一来是给他们生的希望，另外我也想练练兵。”
毌丘兴自然不会拒绝了，而且还给了杨彦一百强弓和足够的羽箭。
包围圈放出来的口子很窄，且傻子都能看出凭这口子无法突围。
但还是有匈奴突围了，因为他们在河边实在熬不住了。
杨彦等人见此，也都松了口气。
他们知道，距离匈奴崩溃不会太久了。
接下来的两天，杨彦就带着百余铁骑追杀逃出来的匈奴。
因为有阳城步军的配合，每次放出来的匈奴不过十几人。
所以，杨彦这边几乎都是无伤把敌人歼灭。
两天来，他们已经剿杀了两百余匈奴。
而杨彦的铁骑也扩展到了一百二十多人。
其中不仅有招募的附近游侠，还有张杨帮忙招募的散兵。
第三天时，匈奴憋不住了，且见汉军不断加固营寨、建造拒马。
他们再待下去，必死无疑。
所以，伤势有所回复的呼延泉亲自披挂上阵，带着匈奴尝试突围。
但他们遭到了汉军的强烈反击。
多日来潮湿寒冷、吃睡不好的匈奴，岂是有防御工事辅助的汉军对手。
匈奴伤亡惨重，只能暂停。
毕竟他们还有粮食，且未陷入绝境，所以还想再等一等。
另外，呼延泉早已让斥候坐唯一的小船过河求救了。
过河不一定找到匈奴，但能找到白波贼。
双方算是盟友关系，应该能伸手帮忙。
所以，呼延泉见手下不肯用命，汉军防御也实在坚固，便暂且作罢了。
只不过，当晚休息时，呼延泉感觉很不好、
不仅是因为伤口疼痛，更因为他心中隐约感觉到了危险。
这次遇上的汉将太难对付了。
那个叫做杨彦的河东军侯，悍勇有谋，战阵精绝，且谋划深沉。
从火牛阵到毁桥、又是火攻。
呼延泉总觉得对方还有谋略没有用出来。
尤其是最近三天，汉军太安静了。
安静中必有阴谋！
可对方的阴谋是什么呢？
呼延泉百思不得其。
辗转难以入眠时，帐外忽然传来了呼喊声：
“涨水了！”
“奇怪，又不是汛期，也没有下雨雪，为什么涨水？”
听到外面的动静，呼延泉立刻起身出了帐篷。
结果便看到河水已经漫到营寨了。
自己的族人和战马在泥泞中骂骂咧咧。
因为是冬天，冰冷的河水刺激下，不少人冻得狼狈不堪。
本就艰难的匈奴们，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甚至有人崩溃，泅水渡河了，可没游多远便沉了下去。
绝望，在匈奴群中蔓延。
呼延泉立刻看向浮桥那边，黑夜中看不清楚，但他隐约看到那里有东西。
“是杨彦！”
“他阻塞河道，准备淹死我们。”
呼延泉立刻召集众将，道：
“不想死在这里，就跟我拼死突围！”
众人也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纷纷招呼部众。
呼延泉披挂上马，再次带领冲锋。
但是面对早有准备的汉军，匈奴屡次冲锋都以失败告终。
半夜时间，匈奴人组织了数次进攻，留下了数百尸体。
毫无战果的匈奴人放弃了。
而这时候河水又上涨了，很多匈奴的腿都湿透了。
这种情况下，匈奴的意志们开始崩溃了：
“汉人有拒马和壁垒，根本冲不过去。”
“投降吧！”
投降？
呼延泉自从上次请降失败后，他便意识到：这些汉将想把他们斩尽杀绝！
他们是很凶残的对手！
不过，呼延泉旋即又欣慰起来。
若是汉人敢杀俘虏，会激怒自己的族人，并促进族人凝聚。
那么族人便有了跟汉人决战的实力。
呼延泉忽然有些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