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见面
林允儿口中的“我们是不是之前见过”自然不是空穴来风。
她认出了李染。
他其实和宋阿姨长得蛮像的。
一样的皮肤白皙，一样的单眼皮。
长得倒是挺招女孩子喜欢的。
她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虽然她很想确认一下，但出于礼貌和谨慎，她没有深追，而是低头继续翻看台本。
李染也没有开口，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只是余光悄悄打量着她的反应。
他心跳依旧平稳，没有任何变身的迹象。
至少现在，他是可以控制得住的。
“她真的认识我？”他心里浮现出这个念头，但又觉得未必。
那句话，也可能只是客套话。演艺圈的人说“好像见过”有时候就像“吃了吗”一样日常，不必太认真。
可她刚刚那个眼神……又不像是随口一说。
李染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情绪。
现在不是慌的时候。他得冷静。
这场会议是一个机会。他可以近距离观察林允儿，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异常”。
同时，他也要小心，不被她察觉出自己正在“观察她”。
会议开始了，制片人和导演先介绍了各部门人员，又逐一确认了演员和角色的匹配情况。
演员班底和原世界几乎没什么改变。女主金高银，男主孔刘，男二李栋旭......
似乎蝴蝶的翅膀所煽动出来的风浪远没有李染想象中那么大。
为数不多的区别，可能就是女二sunny的人选换成了林允儿。
也算是有缘，毕竟她某个队友就是这个名字。
介绍还在继续。
轮到Sunny这个角色时，导演柳钟勋看了一眼台本，又看了看林允儿，笑着说道：“Sunny这个角色，外表看起来很阳光，实则内心有点疯狂，是个不那么按常理出牌的‘反差感’角色。”
“允儿xi，你的试镜很不错，希望你能保留那份张力。”
林允儿礼貌地点头回应，“谢谢导演nim，我会努力的。”
李染在一旁默默听着，没有插话，但他在观察。
她的语气稳定，面色自然，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
而自己也没有心跳加快，没有哪怕一丝“狗化”的前兆。
“难道……真的不是她？”李染心头闪过一丝困惑，“还是说，变身机制并不是‘谁’的问题，而是‘状态’的问题？”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耳边突然响起林允儿的声音。
“李编剧，Sunny这个角色，您当时写的时候，是有什么原型人物吗？”
李染回过神来，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也不能说是原型……她更像是一种情绪，一种不安、渴望挣脱，但又想被看见的状态。”
他笑着说些场面话。
林允儿认真点头，“我明白了。我也有类似的共鸣。”
她抬起头，看着李染，目光微亮，“其实我在读剧本的时候就觉得，这个角色很像是……那种被误解过、又特别想好好证明自己的人。”
李染一怔。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特别专注，就像是在说自己。
“你很理解她。”李染不自觉地回应了一句。
林允儿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低头继续看剧本。
会议继续推进，而李染则继续发呆。
他当然不知道，林允儿口中那句“我们是不是见过”，并非泛泛而谈的寒暄。
她是真的认出来这个人，知道他是小时候陪自己玩过“家庭煮夫”的那个玩伴。
李染不经意的瞟了她一眼。
看她没继续追问，李染便不再作声，低头继续看剧本，努力让自己显得“普通一点”。
“她为什么觉得我们见过？”
他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压低呼吸。
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不太确定。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从她进门那一刻起，自己的注意力就不受控制地集中到了她身上。
这不只是单纯的对漂亮女孩颜值的欣赏。
“她在场的时候，我的神经老是会不自觉地紧绷。”
“而且……那种奇怪的熟悉感，像是在夜里闻到曾经做梦时的味道，一时间分不清是幻觉还是事实。”
李染按住心口的位置，心跳依旧正常，但脑子却没能跟着安静下来。
眼前的女孩，是他目前为止能掌握的、少有的线索之一。
她来得太巧，出现在他变身的前后。
林允儿则是低头翻着剧本，神情专注。
没有多看李染，也没有再追问刚刚的问题。
但她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始终没有散去。
会议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期间李染强迫自己专注于剧本讨论，试图压下脑海里那些关于“变身”、“磁场”、“可疑线索”的杂念。
只是，当会议接近尾声，导演在整理下次拍摄日程时，林允儿忽然轻声说道：“那个……李编剧，你之后有空吗？”
她转头看向他，声音依旧平稳而礼貌，“我对Sunny这个角色还有点不太确定的地方，想问问你当初写这个人设的时候，是不是有特定的灵感来源？”
李染一愣，没想到她会主动开口。
“Sunny的灵感来源？”他重复了一遍，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把《鬼怪》的剧本从前世搬过来，李染肯定不是一尘不变的。
在李染自己理解的基础上，他增加了一些改变。
他确实给Sunny这个角色写了不少笔墨，也下了不少心力。
但现在被她这样问，他反倒有些犹豫了。
“有空。”他最终点头，语气不紧不慢，“你想聊聊，我可以。”
林允儿点了点头，微笑道：“那就拜托了。”
“我们交换个联系方式吧？到时候可能就要麻烦李编剧了。”
不对劲！
十分有九分不对劲！
李染虽然承认自己确实长得蛮有姿色的，可也没自大到可以让本身就在俊男靓女行列混迹多年的林允儿主动索要联系方式的程度。
而且以林允儿的性格，这种事感觉太不靠谱了。
如果真发生仅仅因为姿色就被林允儿主动索要联系方式，那他可能就要怀疑是不是还没睡醒了。
不过看到眼前林允儿笑眯眯的样子，李染还是将脑海里的想法都统统甩了出去。
加个联系方式而已，自己是怎么产生那么多内心戏的？
再说了，一个大美女主动索要自己的联系方式，他又没吃亏。
“内。”他点了点头，将手机递了过去。
林允儿挑了挑眉，笑着接了过来，然后输入自己的联系方式。
“那就感谢李编剧啦！再见！”她将手机递还给李染，然后笑着摆了摆手。
“呃，行。再见。”他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林允儿离开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