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争夺
檀水市地下潮湿又闷热，乔装打扮的邰薇拎着刚买的药品准备离开，路过地下城中心的悬赏柱，一个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女孩视若无睹，走进一家中餐店点餐。
“中份素面，别煮太软。”
“好嘞。”
落座在餐馆最里面等待，邰薇盯着雾蒙蒙的窗户陷入思考，青年发烫的脸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唉，当时为什么要救下他给自己带来麻烦呢。
当时被捆在餐桌上的他垂死挣扎，周围的人却毫无怜悯地哈哈大笑。
邰薇不得不承认想到了过去摸爬滚打的自己。
救还是不救？她最后还是出手了。
邰薇忍不住吐槽自己，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啊，这下完蛋了吧。
手臂上一阵酥麻让她脱离思索，点开端脑通讯界面，看见雇佣兵公会发来的消息，现在躺在她家地下室的成为榜单第四十名。
埃笠街在傍晚时分短暂安静下来，剩下细碎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细长的手指捻起药片塞入口中，后颈处粘上了能止痛的皮贴。邰薇整个人挂在椅子上，贱兮兮地开口问道，“忘了问了，小美人，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绀色工作服袭向邰薇的脸，“嘶”邰薇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下手轻点嘛。”
“庄胧。”青年换好衣服坐下。
“那么小庄啊，”沙发塌陷了几分，庄胧警惕地看着越靠越近的邰薇，“你别靠我那么近。”
庄胧一味退后，邰薇步步向前。
“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
庄胧脑中回想起前夜的满天火光，眼神黯淡，“不能告诉你。”
邰薇挑眉，“那我现在抓你去领悬赏了。”
她握住庄胧的手腕，青年反问，“那你觉得你跑得掉么，你之前偷走的……”
端脑手环闪起光亮，邰薇收到消息，单主邀请她去酒吧取货。
地下城雇佣兵公会，老旧的机器人向来访者打招呼，“欢迎回到公会。”
“查询一下到佘明市最近的单子。”
烟雾弥散在机器人周边，那人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显示器缓慢跳出单号，“45137834，XX日，不知名变异体……”
地下城酒吧的霓虹灯闪烁，勾勒着无数人破碎的梦想。
邰薇如约而至，她推开门，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混合着酒精和金属的味道。
酒吧里人不多，烟雾弥漫的角落里几个穿着黑色战术服的家伙正低声交谈，目光扫向她停顿了几秒。邰薇心中一紧，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胯处。
酒保递来一杯泛着红光的合成酒。她抿了一口，看见酒杯折射出的画面，果然，那几个人的动作变了，手悄悄伸向衣内。
女孩猛地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几乎同时，子弹擦着她的耳边飞过，击碎了身后的酒瓶。
跑！
冲出酒吧的一瞬间，靴子在湿滑的地面上打滑，但她不敢停下。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低沉的命令声：“别让她跑了！”
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预先埋伏好的陷阱就在眼前，她没有犹豫，脚下一蹬，身体腾空而起。一道激光束擦过她的肩膀，灼热的疼痛让她差点失去平衡。
“只会逃吗？”身后传来嘲讽的笑声，女孩回头，领头的男人正站在巷口，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她。他的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改造后的义体使他的笑容更加诡异。
果然是被他盯上了，邰薇擦掉身上的血迹。以前听费依依说过，哈兰德，檀水市雇佣兵公会头目。这人出了名的刚愎自负，手段狠辣。
男人率先发起攻击，义体手指分裂出根根钢针射向邰薇，女孩奋力跳跃，转身一扭，踹向对方左肩。
他的弱点会是在哪？邰薇想起邱叔教授她的义体构造图，将男人在脑中一点点拆解。
拔出腰间的磁链剑横斩，金属与金属碰撞激起火花，哈兰德后退拔出电磁枪，轰向邰薇的大腿。她滚地后翻躲过，肩膀溢出的鲜血滴落在地。
“这就不行了吗？”男人狞笑着飞速向前，一发发子弹脱壳，子弹碎片击中她的眉毛，她的脚踝，她的小腹，伤口不断炸裂。
再等等，还不能启用陷阱。
哈兰德的改造程度比她想象的要多的多，这家伙吞食了地下城大半资源换来的改造已经超出人类力量的极限。
邰薇的步伐沉重，每一次的抵抗动作愈发缓慢。这些哈兰德都看在眼里，将她逼至墙角，男人从右腿外侧掏出一把锯刀，刀刃上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哈哈哈，你马上就能感受到了，血肉翻滚的感觉。蠢货，这里，就是你坟墓！”
“哼。”血痕划过女孩翘起的嘴角。
预设的电磁脉冲陷阱停滞住男人的步伐，慢慢拆解他那百分之五十的义体部分。哈兰德的面部僵硬，额头上，似乎是汗水。
邰薇瘫倒在地，略带歉意的微笑着，“不好意思大叔，小女子我可是很惜命的。”
哈兰德五官扭曲，眼神怨毒的钉在邰薇身上，熬过，熬过这五秒，这个自大的女人肯定不知道，他早就……
能动了！
锯刀捅进了邰薇的腹部，女孩眼中似乎满是不可置信，一刀，又一刀，一刀，又一刀，哈兰德头发凌乱黏在两颊，眼睛布满血丝。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喘着粗气停下来，麻木的大脑终于开始思考，东西，变异体，他从女孩身上拿到装着变异体的盒子。
“嗬，嗬。”喉结滑动。
哈兰德的嘴咧得更大，太好了，东西拿到了，所有的，所有的东西都应该归他。
一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出现他身后，磁链剑泛着电光击穿了哈兰德身体，毫发无损的邰薇对他下达死令。
“安息吧。”
小巷上方，庄胧眼神复杂地看着邰薇，三个小时之前，她邀请他一起前往赴约。
“跟你去送死吗？”
女孩背对着他，抚摸着腰间的剑柄，“如果成功了，我会彻底消除你之前存在的痕迹。”
听到她这句话，庄胧头皮发麻，难不成她知道些什么，佘明市山火的秘密？
穿戴好装备，邰薇回头冲他邪魅一笑。“消除痕迹之后你就只属于我一个人啦。嘿嘿嘿。”
刚刚哈兰德夺走盒子之后，她破碎的筋骨脏腑快速恢复，这熟悉的愈合能力，庄胧看向自己的手掌，之前打斗的伤口已经没有了。
邰薇拖着哈兰德的尸体，回头看见楼上观战已久的庄胧，女孩浑身血污，
“你也很厉害么，几个喽喽搞定的也很快嘛。”
确定附近没人后，邰薇把装着变异体的盒子压在哈兰德身下。
庄胧有些惊讶，“东西你不要了吗？”
“为什么要，本来就不是我的，这个麻烦我可不想延续下去。”
邰薇整理好装备准备离去。她不确定哈兰德背后还有没有更为庞大的势力对变异体感兴趣。
“走吧。”
地平线被高高低低的建筑掩盖，橘色的太阳厚涂在霖冷的天际。
拿下易容面具，脱掉二手作战服，青年目光追随在女孩腹部红褐色的伤口，“不痛吗？”“有点。”女孩套上短袖，有些感慨“看来雇佣兵公会是待不下去了。”
晨风吹起碎发翻滚，她的眼睛像是会发光的黑曜石。
好似湖水被投进了一颗石子，泛泛水波回荡在青年心房。
她身上有很多秘密。自己复仇可能需要她。
“庄庄，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喽。”
一条绳上的蚂蚱吗，庄胧陷入了沉默，他拍开邰薇的手，“哼，你是不是对你身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叫的？”
“当然没有。庄庄你是最特别的哦。”
修理店大门被打开一条缝，早早上工的邱叔碰到偷偷溜回来邰薇。
他没好气的说道，“又跑哪里去鬼混了。”
“没有没有，我昨晚一直待在费依依那里。”
“邱叔，我这么乖巧可爱的人怎么会去鬼混呢，对吧对吧。”
邱叔长叹。“别和我打哈哈，你姜姐什么都相信你，我可没那么好糊弄。”
“啊切。”熬了通宵的费依依打了一个喷嚏。“该死，谁在背后编排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