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归墟阴上

诸葛在苍梧边境的渔村醒来时，鼻腔里还残留着魔渊秽气的硫磺味。姜月见散落的玉骨感应到归墟气息，在他腰间锦囊中发出幽蓝冷光。窗外飘来咸腥的海风，混着孩童哼唱的古老歌谣：

“月见草，玉骨凉，鲛人泪，青铜葬...“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礁石滩上晾晒的渔网挂着晶莹的珠串。赤脚的老妪正在修补船帆，她佝偻的脊背上纹着九头蛇图腾——正是归墟海巫族的印记！

“外乡人，买颗定风珠？“老妪咧开只剩三颗牙的嘴，掌心托着的珍珠里封着半片鱼鳞，“能镇归墟的恶浪哟。“

诸葛瞳孔微缩。那鱼鳞纹路竟与苍梧魔心上残留的纹样完全吻合！他假装随意地挑起颗青灰色珍珠：“阿婆可见过这种玉石？“袖中滑出姜月见的半截指骨。

老妪浑浊的眼珠突然泛起青光，枯槁的手指死死扣住他手腕：“你身上有死海的味道...“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海螺号角声，整个渔村突然开始下沉！

“快上船！“正在补网的青年渔夫拽起诸葛狂奔。木船刚离岸三丈，原本的村落已变成巨大旋涡。旋涡中心升起青铜巨柱，柱身缠绕的锁链上挂满鲛人尸骸。

“每月十五的归墟潮。“渔夫扯下头巾，露出耳后青鳞，“你们陆上修士总来送死。“他腰间悬挂的玉坠，分明是姜月见玉骨雕刻的避水符！

海浪突然倒卷，船底传来指甲刮擦声。渔夫脸色骤变，抽出鱼叉刺入水中：“是食尸鬼鲳！“血水翻涌间，诸葛看见鱼群啃食的竟是昨夜老妪的尸体！

姜月见的玉骨突然发出蜂鸣，锦囊炸裂的瞬间，诸葛瞥见骨缝中流动的暗金色液体——这根本不是玉髓，而是凝固的轩辕剑气！

“抓紧！“渔夫砍断桅杆当船桨，“前面是归墟眼！“浓雾中浮现十二座倒悬的冰山，冰层里冻着身披星纹战甲的古人尸身。诸葛的观天瞳突然刺痛，那些尸体的容貌竟与武岩陆学院初代弟子完全一致！

冰山群深处传来缥缈的埙声，姜月见残留的锁骨自发悬浮，在虚空画出《河图》阵纹。渔夫突然跪倒：“您果然是圣骨预言之人...“他撕开胸前皮肉，取出血淋淋的青铜钥匙：“三百年前，我族在归墟打捞出这个。“

钥匙插入冰山缝隙的刹那，冰层中射出万道金光。冻在核心的并非轩辕碎片，而是半卷浸泡在血泉中的《归墟志》！竹简上的文字在触及玉骨时开始流动：

“轩辕历九千七百年，姜氏第七圣女携剑鞘入归墟，化七十二玉骨镇海眼...“

埙声陡然凄厉，十二座冰山同时崩裂。诸葛在坠冰中抓住渔夫后领，却发现手中只剩件空荡荡的鲛绡衣——那渔夫竟是三千年前的亡魂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