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太虚倒影，弑母证道

太虚秘境的天空是破碎的镜面。林墨踏着漂浮的星骸前行，脚下每块碎片都映出不同时空：七岁生辰的梨树下，父亲尚未断指；测灵台上云璃替他挡下捆仙索；敖玥在海浪中笑着递来贝壳......

“这些是因果残片。“邋遢道人踩着酒葫芦紧随其后，“踩碎哪个，就会永远失去对应的记忆。“

林墨握紧青冥剑，剑身倒映的心口只剩八枚肉痣。墟鼎在丹田缓慢旋转，鼎壁新生的龙纹正压制着躁动的天魔种。

“到了。“道人突然按住他肩膀。

前方陨星链交织成牢笼，凌素心的半透明元神被钉在虚空。九目天魔的触须扎根在她灵台，开出妖异的曼陀罗花。林墨浑身血液冻结——那些花瓣的纹路，竟与云璃长老道袍的冰凰绣纹完全一致。

“墨儿...快走......“凌素心突然睁眼，左瞳赤红如血，“他在用我的元神温养天魔真身！“

虚空裂缝中伸出白骨巨爪，九幽魔尊的嗤笑震碎星骸：“本座还要多谢你送来太初道体。“魔爪攥住林墨的刹那，他怀中的银铃护身符突然炸开。

时空凝滞。

无数记忆光球从铃铛碎片涌出：三百年前，云璃跪在冰棺前剖出元婴，将毕生修为注入女婴体内；二十年前，凌素心捏碎本命剑逼退魔尊，转身时腹部已微微隆起......

“原来我才是容器。“林墨看着光球里被植入天魔种的婴儿，青冥剑发出凄厉剑鸣，“你们所有人都在等这一天？“

墟鼎轰然暴涨，将魔爪吞噬成养分。天墟子的残魂在鼎中显形：“现在你明白，为何为师说《吞天诀》第七重是禁忌？“

林墨剑指划破眉心，精血染红剑锋：“这一剑，斩因果。“

没有剑光，没有风声。整片星域像被橡皮擦去的字迹般消融，露出秘境核心的青铜巨树。树干锁着云璃的冰棺，树冠挂着三百枚刻满符文的卵。

“这是......“邋遢道人葫芦坠地。

卵壳接连炸裂，走出三百个“林墨“。他们心口肉痣数量各异，有人浑身魔纹，有人已成白骨。最接近树顶的卵中，黑衣林墨正将青冥剑刺入凌素心后心。

“欢迎来到轮回尽头。“九幽魔尊从树根渗出黑影，“这是你第三百次尝试救她，也是最后一次。“

时空风暴席卷秘境，所有“林墨“的记忆汇入本体。他看见敖玥在第二百七十四次轮回中替他挡下天魔咒，看见云璃在第九十九次轮回自爆元神重创魔尊，看见父亲每次都会在剑冢留下相同的骸骨......

“天魔指骨是钥匙，更是倒计时。“魔尊幻化成凌素心的模样，“你每用一次破界之力，就会加速我的复苏。“

青冥剑突然脱手，贯穿“凌素心“的胸膛。黑衣林墨从树顶跃下，剑锋吞吐着与墟鼎同源的灰雾：“杀了她，你就能跳出轮回。“

真正的凌素心在陨星链上嘶喊：“墨儿，他是你的......“

“聒噪。“黑衣林墨弹指击碎她的元神，碎片被青铜树吸收。树干浮现新的卵，卵中胚胎赫然是幼年林墨。

“很痛苦吧？“魔尊蛊惑低语，“每次轮回都要看着至亲惨死，不如加入我们......“

墟鼎突然倒扣而下，将青铜树连根拔起。天墟子的残魂燃烧成灰，换来最后一声暴喝：“徒儿，斩树！“

三百道轮回记忆在识海爆炸，林墨七窍流血挥出此生最慢的一剑。剑锋触及树干的瞬间，太虚秘境开始崩塌。黑衣林墨化作流光没入他眉心，心口第九枚肉痣悄然成型。

“你终于完整了。“魔尊在狂笑中消散，“记住，弑母之剑是你亲手......“

崩塌的虚空里，邋遢道人拽着林墨逃离。怀中的凌素心元神只剩残火，却挣扎着凝聚成银色铃铛：“去...九幽冥府...找真正的......“

星骸洪流吞没尾音。林墨在昏迷前看到最后的幻象：云璃从冰棺中坐起，瞳孔深处旋转着九目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