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熔炉重生

永夜降临第七日，黑荆棘城堡东南角的熔炉区亮起三百年来第一缕蓝光。阿尔伯特看着六边形冰晶熔炉中跃动的银色火焰，炼金术士脊椎上的晶体增生正将寒流转化为澎湃能量。悬浮在空中的秘银锭开始呈现半透明状，古老的矮人符文在金属内部如血管般脉动。

“温度达标！“雷蒙德嘶哑的喊声穿透蒸汽轰鸣。老学士手中监测能量波动的星象仪突然解体，黄铜零件在磁力场中组成全新的观测装置——这是接触矮人科技后他发生的第七次异变。

二十名铁匠学徒拉动青铜链轮，雕刻着逆齿纹的模具从地下升起。当通红的秘银溶液注入模具的刹那，冰晶熔炉发出鲸歌般的悠长鸣响，城堡上空的极光突然变得异常明亮。布兰森握紧带有生物接口的锻造锤，锤头接触金属表面时迸发的不是火花，而是流淌的液态星光。

第一把秘银犁头诞生的时刻，整个北境的暴风雪诡异地静止了十次心跳的时间。农夫们战战兢兢地将这闪烁着星芒的农具插入冻土，黑铁犁刀需要壮汉才能破开的冰层，此刻像热餐刀下的黄油般无声分开。更惊人的是犁沟中随即萌发的嫩绿——在永冬季节坚如岩石的土壤里，冬小麦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芽。

“地热循环系统。“阿尔伯特抚摸着突然浮现在城墙上的控制面板，他记忆里那座齿轮之城越发清晰。当七个教区的铸铁水管全部更换为秘银材质后，整个领地的供暖系统突然自发重组。平民区烟囱冒出的不再是呛人的黑烟，而是带着松香味的暖雾，冰封三个月的灰水河传出冰层碎裂的清响。

在钟表匠改造的机械马牵引下，第一辆无需畜力的播种车驶向田野。车厢里满载的麦种都经过星辉照射，据说能抵抗魔狼毒素。当阿尔伯特亲自按下灌溉塔的启动机关时，蛰伏在地下的矮人水利工程轰然苏醒，十二道彩虹同时出现在干涸了二十年的古河道上空。

“他们称您为‘铸铁者’。“女巫艾琳的幻影出现在蒸汽弥漫的车间，她半透明的手指穿过正在自修复的齿轮组，“但您正在唤醒比铸铁更危险的东西。“

阿尔伯特没有抬头，他正在破译突然浮现在手臂上的控制符文：“上周有十七个新生儿挺过了寒热症，今天早晨渔夫在融冰期提前三个月捕到了银鳞鲑。“

“您没发现领民的瞳孔开始泛蓝吗？“女巫的虚像突然具象化，她抓起学徒的手按在光源下——少年虹膜边缘确实闪烁着金属光泽，“过度接触矮人科技正在改写你们的生命形态。“

车间突然剧烈震动，尚未完工的收割机自动展开防御形态。阿尔伯特撞开警戒的侍卫冲上城墙，在北方永冬山脉方向，十七道巨型光柱刺破云层。他贴身收藏的黑曜冰核开始共振发热，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三百年前同样的光柱下，矮人工程师们欢呼着将能量导管插入山体。

“那不是山脉...“阿尔伯特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终于看清记忆中的真相，“是沉睡的泰坦级地核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