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剑鸣九霄
议事厅内，气氛仿若凝固的坚冰，时间似乎也在这一刻停滞不前。
紫檀案几上的婚书，竟在毫无风丝的情况下自行翻动，泛黄的纸页上，“永结同心”那四个熠熠生辉的金字，竟一点点破碎开来，化作漫天璀璨的金粉。
林墨掌间的血珠坠落，竟在纸面上灼烧出焦黑的孔洞，袅袅升腾的青烟中，太古神秘的铭文若隐若现，仿佛从远古的幽深之处传来低沉而古老的吟唱。
穆晴连连后退三步，她腰间那温润的玉佩瞬间崩裂成齑粉，细碎的残片四散飞溅。
她身后的两名护卫陡然间七窍流血，身上厚重的玄铁重甲在一阵诡异的震动中化作纷纷扬扬的铁砂，如一场黑色的暴雨倾盆而下，令人胆战心惊。
观礼席上，杯盏爆裂的声响此起彼伏，整个场面陷入一片混乱。
然而，在三丈之外的苏晴儿却安然无恙，她发间的银铃响得愈发急促，那清脆的声音仿佛在为林墨竭力加油助威。
“这是……言出法随？”
天机阁的白须长老猛地攥碎椅背，眼中精芒瞬间暴涨。
“不对！是混沌初开时的原始道则！”
他的话音尚未落地，林墨手中的桃木剑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
剑身斑驳的虫蛀孔洞中，迸射出炫目的万丈霞光，议事厅的穹顶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下轰然炸裂，露出翻滚涌动的混沌云团。
九道紫色雷霆如狂龙般贯穿天地，然而在触及木剑时，却温顺得如同柔软的绸带，化作流光照亮了少年染血却坚毅的面庞。
林墨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着，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在体内疯狂奔涌，仿佛有一股汹涌的洪流冲破了他长久以来的所有束缚。
他的丹田处，那沉寂了整整三年的气海突然沸腾翻滚，一缕混沌之气自虚无中缓缓诞生，顺着奇经八脉肆意地奔涌不息。他的身体仿佛与整个天地产生了奇妙的共鸣，每一道雷霆都像是在为他进行一场神圣的洗礼。
“混沌道体融合完成。”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骤然响起，林墨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金色的光幕，上面清晰地写着：
【混沌道体融合完成】
【获得《太初玄经》第一卷
机械音响起的刹那，林墨眼中的世界陡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视野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仿佛能够轻而易举地穿透一切虚幻的表象，直抵事物的本质核心。
他能看见穆晴丹田中蜷缩着的六尾灵狐，那灵狐的眼中闪烁着狡黠而阴狠的光芒。
他能看穿白须长老紫府内悬浮着的青铜罗盘，那罗盘缓缓旋转，上面刻满了神秘莫测的符文，仿佛在指引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甚至能捕捉到百里外太虚山脉深处正在缓缓苏醒的古老剑意，那剑意如龙吟虎啸，充满了无尽的磅礴力量。
“原来如此。”
林墨轻抚手中的桃木剑，三年来，他第一次感受到灵气涌入经脉时那如针扎般的刺痛。
那刺痛如同春日的绵绵细雨，滋润着干涸已久的土地，让他的身体瞬间充满了强大的力量。
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桃木剑上，剑身虽然斑驳破旧，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古朴气息。
“母亲当年种下的根本不是桃树。”他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恍然与感慨。
“装神弄鬼！”
穆晴突然厉声喝道，她发间的金步摇瞬间激射而出，化作九道血色的锁链。锁链的尖端浮现出饕餮那狰狞的虚影，所过之处，空间都被扭曲得不成样子。
这是涅槃境强者精心炼制的禁器“囚仙链”，本该在三年后的天骄之战中用来对付大炎太子，此刻却被暴怒的穆晴不顾一切地提前祭出。
“晴儿不可！”
白须长老想要阻止，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他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焦急，眼中更是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恐。
他心里清楚，林墨虽然眼下只是淬体境，但此刻的他，早已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孱弱少年。
林墨却笑了。他的笑容中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淡定和胸有成竹的自信，仿佛早已将一切都看穿看透。
他迎着锁链毅然踏出半步，手中的桃木剑以再普通不过的挑水姿势向上斜撩。
剑锋划过之处，虚空之中突然浮现出八百年前林家先祖刻在祠堂梁柱上的那行小字——
“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铮！”
清越的剑鸣声响彻九霄，百里之内所有佩剑修士的兵器都在剧烈震颤。
那剑鸣如同龙吟，充满了无尽的力量，让人心生敬畏，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
穆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本命法器“天狐绫”竟不受控制地飞向木剑，在半空自行斩断了那威力惊人的囚仙链。
木剑刺入她眉心三寸时，剑尖突然绽开一朵娇艳欲滴的桃花。
粉白的花瓣飘落在天狐绫表面，这件地阶上品的法宝竟开始逆生长——绣纹渐渐褪色，丝线根根崩解，最终变回一捧还沾着晨露的桑叶。
那桑叶在空中轻轻飘落，仿佛从未被炼制成法宝一般，回归了最原始的模样。
“道返先天……”
白须长老直接捏碎了传讯玉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难以置信，“这是渡劫期大能才可能触及的法则！”
议事厅内瞬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久久无法回神。
林墨站在议事厅的中央，他的身体周围环绕着紫色的雷霆，仿佛在为他增添无尽的威势。
他的目光如锋利的刀刃，直直地盯着穆晴，声音中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他的手中，桃木剑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剑身上的霞光愈发强烈，仿佛要将整个议事厅照得如同白昼。
穆晴跌坐在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眉心的朱砂痣渗出点点金血。
她颤抖着摸向发髻，原本嵌着本命精血的鎏金凤钗已变成一节普普通通的桃枝。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墨冷笑一声，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我是什么人？我是林家的少爷，林墨！”
白须长老的脸色苍白如纸，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他甩手抛出十八张遁地符，袖中飞出青铜罗盘，想要将林墨罩住。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此子身上有古魔气息，待老夫……”话音戛然而止。
林墨只是屈指轻轻弹在木剑上，罗盘表面的周天星辰便错乱起来。
白须长老惊觉自己两百年的修为正在倒流，脸上的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增加。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你……你究竟是谁！”
林墨的眼中混沌之气流转，他轻声说道：“天机阁的浑天仪碎片？可惜少了最重要的贪狼星轨。”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仿佛在嘲笑白须长老的无知与短见。
林墨正要开口，忽然浑身剧震。混沌道体自动运转，将方圆十里的灵气疯狂地鲸吞入体。
他听到自己骨骼发出如同琉璃碰撞般的清脆声响，皮肤表面浮现出类似先天道纹的混沌图案。
他的身体仿佛在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让人震撼的力量。
【境界突破：淬体九重天】
【触发特殊状态：混沌初劫】
苍穹突然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九幽寒冷的阴风裹挟着炽热的业火倾泻而下。
这并非普通的雷劫，而是混沌道体觉醒引发的太古灾厄——
红莲业火专门焚烧因果，黄泉阴风能够吹散魂魄！
“快开启护族大阵！”
林震天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担忧。
然而，林墨却纵身跃向劫云最为浓厚之处。
少年逆风而上的身影在业火中忽明忽暗，手中的木剑却愈发璀璨夺目。
所有人都听到他在笑，笑声里带着三年积郁一朝尽散的酣畅淋漓：“既然要斩因果，不妨把这三年的都算上！”
万丈高空突然亮起七十二盏明灯，仔细看去竟是林墨体内被点亮的窍穴。业火顺着经脉涌入气海，却在混沌之气中化作一朵艳丽的红莲。
那些缠绕他三年的怨气、嘲讽、不甘，此刻都成了最好的燃料。
当最后一缕阴风消散无踪，林墨飘然落地。
白衣如雪，不染一丝尘埃，哪里还有半点受伤的模样。
林墨的目光如刀，直视着面如死灰的穆晴。
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冰冷的坚定。
他缓缓抬起手，将手中的桃枝轻轻抛了过去。
桃枝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落在穆晴的脚边。
“这些年你的进步很大，给你个机会，做我的侍女。”
林墨的声音平静而冷冽，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然而，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议事厅内炸开了锅。
穆晴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和愤怒。
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被林墨如此羞辱。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
然而，她体内的天狐血脉却在这一刻沸腾起来，仿佛在告诉她，眼前的这个少年，已经不再是她能够轻易对抗的存在。
穆晴的身体微微颤抖，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
她知道，林墨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她，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然而，她的自尊心却在告诉她，不能就这样屈服于一个曾经被她轻视的少年。
“我……”
穆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她的目光在林墨和白须长老之间来回徘徊。
最终，她咬了咬牙，低声说道：“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