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废墟惊魂

药王谷隐在云雾缭绕的苍梧山深处，马车行至山脚便无法前行。苏晚踩着湿滑的青苔攀上山道时，腕间新月疤痕突然灼痛难忍。萧煜伸手扶住她踉跄的身形，却在她耳后看到几缕银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你的头发......“他指尖挑起一缕霜白的发梢。

苏晚猛然想起昨夜那个诡异的梦——白发女子被铁链锁在冰棺中，四周漂浮着上百个琉璃瓶，每个瓶中都浸泡着与她面容相似的少女头颅。

“无妨。“她扯回发丝藏进兜帽，“许是山间雾气染的。“

穿过最后一道藤蔓缠绕的天然石门，眼前的景象让众人屏息。百丈断崖如刀劈斧削，藤桥早已朽烂，对岸的废墟中矗立着九根青铜巨柱，每根柱身都缠绕着碗口粗的铁链，锁着早已风化的尸骨。

“这是药王谷的迎客礼。“萧煜抚过石壁上斑驳的刻痕，“擅入者，需以血祭路。“

他话音刚落，苏晚突然捂住心口跪下。腕间疤痕裂开一道血口，鲜血滴落处，沉寂多年的机关轰然启动。铁链绞动声震耳欲聋，九具尸骨竟在青铜柱上拼凑成一副完整的人体经络图，膻中穴的位置赫然是个幽深的洞口。

“王爷小心！“随行的暗卫突然拔剑。只见尸骨空洞的眼窝中飞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甲虫，翅膀振动的频率与苏晚腕间流血的节奏完全同步。

苏晚扯下发簪刺入曲池穴，剧痛让她暂时夺回身体控制权：“是蛊王血契！快割断我手腕！“

萧煜的剑比她的声音更快。寒光闪过时，苏晚的左手已齐腕而断。诡异的是断腕处没有鲜血喷涌，反而钻出条晶莹剔透的冰蚕，金甲虫群瞬间调转方向，如朝圣般簇拥着冰蚕飞入洞中。

“原来如此。“萧煜撕下衣襟为她包扎，“十年前剿灭药王谷时，他们在圣女体内种下子母蛊。母蛊苏醒，子蛊便会带路。“他凝视着苏晚苍白的脸，“你早就知道自己是......“

“我不知道！“苏晚踉跄着后退，“三个月前我溺毙在荷花池，醒来便成了苏晚晚！“她扯开衣领，心口赫然有道缝合痕迹，“这具身体......根本不是我！“

地宫深处的景象让所有人毛骨悚然。上千个琉璃罐中漂浮着与苏晚容貌相同的少女，她们的心口都刻着新月疤痕。最中央的冰棺里，白发女子面容栩栩如生，手中握着的玉简突然泛起青光。

苏晚鬼使神差地触碰玉简，刹那间无数记忆涌入脑海——景和二十三年，太医院院正献上长生方：以百名药人体内培育蛊王，取其心血可延寿百年。药王谷拒不配合，招致灭门之祸。

“原来我才是最后一个药人......“她抚摸着冰棺中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那是她的生母，初代圣女。

萧煜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七窍渗出黑血。苏晚这才发现他腰间螭龙玉佩与玉简产生共鸣，当年剿灭药王谷的先锋将领，正是萧煜的舅父！

“你早就知道......“她握紧手术刀，“接近我只是为了找到药王谷？“

金甲虫群突然暴动，整个地宫开始坍塌。萧煜在轰鸣声中抓住她的手：“跟我走！真相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