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顾沉舟，你可真是个疯子

顾沉舟的两根中指笔直指向天空，

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笑意。

他低声开口，声音在夜风中清晰而冷冽。

“我选择地狱模式。”

话音刚落，

只见顾沉舟那略显单薄的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

直直地向下坠去。

原本平静的江面此时在他的视野里急剧放大，

仿佛一张巨大而无情的嘴正等待着吞噬他。

狂风在他耳畔疯狂地呼啸着，

犹如一头凶猛的巨兽在咆哮；

而身后熊熊燃烧的火光，

则像是地狱之火在步步紧逼。

此时此刻，时间似乎凝固了，整个世界都变得异常安静，

唯有风声、火声以及顾沉舟急速坠落所带起的气流声响彻在这片天地之间。

站在桥上目睹这惊人一幕的司机和乘客们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有的人忍不住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长空；

有的人则下意识地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生怕一不小心叫出声来；

还有些人反应过来后，

连忙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想要记录下这惊心动魄的场景，

但他们的动作在这一刻显得如此笨拙，

根本无法改变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

只听“扑通”一声巨响，

顾沉舟的身体如同一块巨石般狠狠地砸进了江水中，

溅起数丈高的水花。

冰冷刺骨的江水在一瞬间便将他整个人完全吞没，

那股寒意顺着每一个毛孔渗透进来，直抵骨髓。

随着身体不断地下沉，

顾沉舟的意识也在黑暗中渐渐模糊起来。

此刻，

他的耳边只剩下湍急的水流声，

那声音越来越大，

仿佛是来自无尽深渊的召唤，

试图将他彻底拖入黑暗的漩涡之中。

然而，就在他的意识即将消散之际，

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系统那刺耳的破碎声。

反而是让顾沉舟的意识又多了几分清醒，

他向着系统谩骂，

“你让我回到过去，我偏不！”

“你让我死，我偏要活着！”

“有种你现在就把我彻底抹除掉啊！”

顾沉舟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与愤怒：

紧接着，

他迷迷糊糊地看见系统那血红色的光幕又破碎了一部分，

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继续破裂着，

很快又减少了百分之十，

原本完整的光幕如今只剩下了大约十分之八的面积，

桥上的熊熊火光依然在肆无忌惮地燃烧着，

浓烈的黑烟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

张牙舞爪地向着天空升腾而去，

将半边夜空都映照得通红一片。

远处传来的警笛声响彻云霄，

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可闻。

紧接着，消防车和救护车的灯光刺破了黑暗的夜幕，

不断闪烁着，

与桥上的火光相互交织、缠绕，

共同构成了一幅犹如荒诞闹剧般的场景。

而此时，平静的江面上，

原本汹涌澎湃的水波已经渐渐地平息下来，

就好像之前那场惊心动魄的事故从未发生过一样。

然而，

唯有那座桥上横七竖八的残骸以及仍在熊熊燃烧的大火，

时刻提醒着人们刚刚所经历的那恐怖一幕绝非虚幻的想象。

冰冷刺骨的江水无情地包围着顾沉舟的身躯，

他的身体正一点点地向着水底深处缓缓下沉。

意识也随着体温的流失而变得愈发模糊不清起来。

此刻的他，四肢已然失去了力量，软绵绵地漂浮在水中，

就好似一具被人随意丢弃的空壳一般，

只能毫无反抗之力地任凭江水肆意地将自己吞噬。

就在顾沉舟的意识即将彻底消散于这片无尽黑暗的刹那间，

突然，一道黑影宛如闪电般从幽深的江底急速靠近。

林飒身穿着一袭黑色的潜水服毫不犹豫地朝着顾沉舟所在的方向快速游动过去，

如同一只训练有素且行动敏捷的水下猎手，

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干脆利落、一气呵成，

没有半分拖泥带水之意，

仿佛这所有的一切早在她的精心谋划之中。

她奋力地摆动着双臂，

如美人鱼般灵活地穿梭于水中，

终于游到了顾沉舟的身旁。

只见她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

轻柔却又坚定地托起顾沉舟那略显苍白的下巴，

另一只手迅速从腰间解下氧气面罩，

动作娴熟且精准地将其稳稳当当地扣在了顾沉舟的脸上。

随着新鲜氧气源源不断地涌入，

顾沉舟原本急促紊乱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稳，

然而他依然紧闭双眼，昏迷不醒。

林飒凝视着顾沉舟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

眼眸深处倏地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有担忧、有焦虑，

亦或是其他更深层次的情感交织其中。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

这丝异样便被她强大的冷静所取代。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

然后左手紧紧揽住顾沉舟精瘦的腰身，

右手则继续不停地划动着水流，

引领着两人向着江面快速游去。

尽管江水汹涌澎湃，

带来巨大的阻力使得她每一次前进都异常艰难，

但她的眼神依旧坚定，仿佛没有什么能阻挡她的脚步。

终于，江面上一艘小巧玲珑的快艇出现在视野之中，

它宛如一座希望之岛，静静地停靠在那里，

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快艇上那位经验丰富的驾驶员目光敏锐，

第一时间捕捉到了林飒浮出水面的身影，

他二话不说，立即抛下一条结实的绳索。

林飒眼疾手快，一把牢牢抓住绳索，

使出全身力气猛地一拉。

借助这股力量，她将顾沉舟与自己一同带上了快艇。

刚踏上快艇，林飒甚至来不及喘口气，

便用冰冷而又坚决的口吻下达指令：

“快，马上去医院！”

她的声音犹如寒风中的利刃，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驾驶员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点头应道，

随即迅速启动引擎。

刹那间，快艇犹如一支脱弦而出的利箭，

风驰电掣般划过江面，

朝着距离最近的医院疾驰而去。

林飒坐在快艇上，将顾沉舟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

手指轻轻拨开他额前湿漉漉的头发。

她的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情绪。

“顾沉舟，你可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