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身进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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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私刑

“孙真侯府之事,确实让宫里的人都注意到了玉璋宫。”章风眠走到窗前,将方熬好的药递给覃宣。

“不过,会不会太着急了?”

覃宣一手接过药盏,浓厚的药酸味儿直冲进鼻腔,他忍不住蹙了蹙眉心,“你莫不是故意加了什么苦药吧。”

瞧覃宣还有心思跟他打诨,章风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立马回呛了他一句,“那倒不如给你腿上再来一针。”

打岔归打岔,章风眠憋了一夜的疑惑实在难忍,他问:“你可想过,救下她这个意外,可在我们的承受范围内?”

覃宣微微挑眉,状似无辜地看了章风眠一眼,“人可是你救的。”

“你……”章风眠被他这话噎的一愣。

见身前人一副吃瘪模样,覃宣忍不住轻笑一声。他轻啜了口杯中药,淡淡开口。

“你准备些损伤的药吧。”

章风眠疑惑,片刻也明白过来。

“你觉得,太子会对她下手?”

覃宣默然放下手中药碗,随后拿起桌前的碎玉,又静静端详起来。

修长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玉面残缺的截口,一下又一下,宛如失而复得的珍宝。

章风眠顺着视线看了一眼覃宣手中的碎玉。

他记得与覃宣相识起,他便一直带着一块白玉,一块不起眼,却不菲的玉。

六年前,覃宣暗坊皇帝南下之旅,他派人找到他时,他一身伤的倒在山崖下。而他视如珍宝的玉环碎了,其中一半不见踪影。自那之后,覃宣便找人仿制了不少玉,终不如意,一件又一件箱子里已撇下不少。

“这便是六年前你丢的那块?”

覃宣不假思索的“嗯”了一声,视线却没从玉上移开。

他已经瞧了半日了。

章风眠瞧身前人一副神游物外的模样,忍不住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

“老连说她最沉稳,没想到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个女人,倒是比我们想象中的秘密多啊。”

闻言,覃宣只是微微勾唇,这才转头看向窗外。

外头雨声渐重,窗前人捏着残缺的玉佩,那些被时间冲淡的记忆,随着雨珠敲打窗棂,变得愈发清晰。

接连下了几日的雨,一入夜,如浸泡在寒水里。

微弱的月辉从窗口照进昏暗的牢房,映出墙上少女纤瘦的身影。

窗口朦胧的光影晃的陆幺有些出神。

殿前这么一闹,去皇后身边的计划已然落空,如今连生死都成了未知数……

陆幺黯黯收回视线,低眸看了一眼掌心的伤口,泛红的伤口有些红肿,一些地方已经开始结痂。

看着这些不见好的口子,她不由得想起那出尘孱弱的青年。

他会如何给众人一个交代,那夜的真相,他又会发现多少……

“气性还挺大,不吃,看你能撑多久。”狱卒嗤笑一声,掉头回到桌前坐下。

狱卒的声音将陆幺凌乱的思绪拉回。

陆幺余光瞥了一眼对面牢中的少女,她发髻凌乱,虚弱地躺在枯草堆上。

早已没了刚进来时的活气儿。

三人简单巡视完牢房,便坐在桌前吃起了酒。

“你少喝点。”

“你让我暖暖,这天这么冷,再不喝点热酒暖暖身子,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呵,你这就活不下去了?”

“那沿海安宁郡的城里,可是沿路冻死骨。”

安宁郡?!

听着狱卒口中熟悉的地名,陆幺眯了眯疲惫的眸子,隔着栅栏看向桌前吃酒的三人。

关押她的屋子离门口最近,几人闲话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

只见其中一人来了兴致,搁下酒碗,小心翼翼环视了一圈四周,这才朝其他两人俯身凑近。

悄声咬起了耳朵:“可不是嘛,昨日这安宁郡又派人来报,听说发了疫病,已经死了好多人了,宫里那位怕是早就焦头烂额了。”

“那为何迟迟不下发赈灾令。”

“你傻啊,那沿海一带是什么地方,海盗猖獗之地,历年来,换了多少任郡守了,谁愿意去趟这档子浑水,能拖就拖呗……”

陆幺听得黯然。

安宁郡离她幼时生活的折叶镇也不过一日路程。幼时,她倒是总听村里的老人聊起安宁郡一带的海贼。

没想到,数年过去,此地依旧闹得不安生。

“小声点,不怕被人听见……”

见两人说得愈发没了忌讳,其中一人心里有些发怵,忙搁下酒碗,起身巡视去了。

被晾在一边的两人看了一眼离开的男人,忍不住晒笑出声,“瞧他那胆子,我们喝。”

陆幺半眯着眸子,见狱卒走来,她暗暗收回视线,假意睡去。

脚步声未停,牢房大门已经被人打开。

哐当的锁链声惊醒了牢狱里的犯人。

原本死气沉沉的牢室,伴着门口几人的到来,变得立马燥紧起来。

见走进来的是刘闵,三狱卒不敢怠慢,忙上前招呼。

“刘大人,你老怎么来了?”

陆幺看向门口走进来的狱官。

刘闵半仰着头,连细小的眸子也似乎高人一等,不曾低下。“将太子遇刺案的两名疑犯压到刑室,本官要再审审。

三人听到“刑室”二字,心中顿时明白了这背后的深意。虽然此案已经转交给了玉璋宫,但刘闵向来同太子走的颇近,他的意图显而易见。

面对这种情况,他们不敢有半点异议,只能默默遵命。

忙去牢里将陆幺和武心娇提到了刑室,两人被粗鲁地绑上了木架。

“冤枉,奴婢是冤枉的大人……”

武心娇瞧着眼前这阵仗,声音止不住地发颤。

刘闵冷冷睨了她一眼,肃声道:“冤枉?那你说,刺客到底是谁啊?”

武心娇喘着哭嗓,转头看向了同样被绑着的陆幺。

“是她,一定是她,是她袁书黎……”

“袁书黎,她说是你,你可有要辩解的?”

陆幺平静看着身前的刘闵,“刘大人,奴婢在殿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见少女神色自若,刘闵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噢?难道说你还有什么同伴?”

他笑着起身,压根不理会陆幺说的什么,负手朝她走了过去,只自说自话地继续问话。

“又或者,你是受了何人指使啊?”

陆幺听出他这话里话外的诱导,他这是要逼她说出谁?

此事已交由覃宣,他自是不会私自提审于她。对此事能如此上心的,怕也只有那位自导自演的太子殿下了。

陆幺看着身前人,不由得哼笑了一声:“刘大人觉得,我应该受何人指使?”

闻言,刘闵鼻中冷笑,“这狱里,最不缺的就是你这种犟骨头。”

“来人,上夹桚。”

听到要上刑法,一旁的三个狱卒面面相觑一眼,面上多少有些犹豫。

刘闵眯着眸子瞥了一眼没有行动的三人。

被这威胁的目光一盯,三人也不敢再多迟疑。

看着指尖被一根根的木棍夹住,一旁的武心娇几乎要哭撅过去。

“不要,不要啊,奴婢是冤枉的……”

陆幺磨了磨银牙,拧眉道:“刘大人,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刘闵低头理了理袖口,漠不关心陆幺的话。

“拉!”

一声令下,两边的狱卒还没使劲,武心娇已经在惊恐下晕了过去。

见状,狱卒停了动作,看向刘闵。

刘闵睨了一眼吓晕过去的少女,挥手让人带了下去。

陆幺看了一眼被拖走的武心娇。

看来,这刘大人此来的目的,唯她一人而已。

刘闵朝狱卒使了使眼色,示意两人继续对陆幺动刑。

木棍一瞬间从手骨收紧,陆幺浑身猛地一紧,钻心的痛楚让她脱口道:“刘大人今日提审,可是四殿下授意?”

不出意外,她的话让刘闵有了犹豫。

刘闵眼神一变,示意狱卒停了手。

他打量了一圈少女,目光最后落到她伤痕累累的手掌。

他笑着掸了掸衣袖,“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你如今是四殿下的人。”

刘闵让人撤去了夹棍,盯着陆幺受伤的道:“不过我看你这掌心红肿,应是发炎了。”

刘闵的话,让陆幺的心又一次收紧。

“来人啊,拿酒来给书黎姑娘消消。”

看着陆幺脸色一变,刘闵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随即命令一旁的狱卒用刀挑开陆幺手掌结痂的口子。

果然,就算搬出覃宣,刘闵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陆幺咬牙,目若为刃,身前人早被她划的皮开肉绽。

狱卒接到命令,看了一眼绑着的少女,又看了一眼刘闵。

面上虽有难色,也不敢多耽搁,手起刀落,利刃划开了陆幺结痂的伤口。

撕裂的痛楚钻心钻肺,陆幺疼的浑身一颤,忍不住闷哼出声,被绑住的四肢无法动弹,双手死死攥拳。

鲜血从伤口顺着指缝淌了出来,一滴一滴溅落。

陆幺的反应让刘闵格外满意,他继续示意狱卒开始淋酒。

酒从指缝钻进皮肉,密密麻麻的刺痛让陆幺忍不住开始发抖,她死死咬住下唇,虚汗顷刻间打湿了周身。

“可别让她晕了。”

恍惚间,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冷水打在身上,让她有些涣散的神智,骤然清醒。

彻骨的寒意钻进血肉,一瞬间,陆幺已经分不清是痛重一点还是冷多一些。

陆幺就在这重复的折磨下,清醒,昏沉……

刘闵冷眼瞧着还在硬撑的少女,心里冷嗤一声,看着她紧攥着发抖的血手,他不满的眯了眯眸子,“把她手掰开。”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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