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杜清清走到妈妈身后，安抚地拍着她的背。

“妈，你别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这些照片一定不是姐姐故意拍的，也许……也许是拍着玩的，不小心发出去的。是不是姐姐？你快跟妈妈解释一下，别让妈着急。”

杜清清很容易就挑动了妈妈敏感的神经线，她咬牙切齿地瞪了我一眼，将手机狠狠砸了过来。

“玩儿？这能玩吗？你怎么那么不要脸，你就这么贱！”

手机砸在地上，屏幕裂成了几瓣。

割裂的屏幕上，是一个浑身赤裸的年轻女孩。

虽然光线昏暗，那女孩的五官不算清晰。但认识的人还是能一眼看出来，屏幕里的人就是我。

我整个人都止不住地发颤，划了好几次，才把手机打开，一张一张地翻过去。

经过几个小时的发酵，这些照片被顶上了本地区的热搜。标题为“x大学学生私生活混乱，亲密照惨遭曝光”的帖子被一转再转，评论区里更是龌龊不堪。

“现在的大学生城会玩，666……”

“……擦，这女的我认识，我们学校的呀！平时一副高冷女神的样子，原来私底下玩儿这么开，真够sao的”

“这一看就不是正经人，正经人谁拍裸照啊？这种女人白送我都不要，指不定有什么脏病。”

“yue，恶心……”

一股羞耻感瞬间将我淹没。

那些猥琐肆意的眼神，那些轻佻鄙夷的话语，透过屏幕，滚烫地烙在的心口上。

胃里空洞洞地泛起一阵恶心，我干呕了一声，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妈，不是这样的……”我竭力抑制住那股呕意，慌乱解释。

那天晚上，我像从前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过一条岔路口的时候，身后突然窜出来一群不认识的人。

他们拽我着的头发，把我拖进一条漆黑的巷子里头。

不断有人扇我的脸，踹我的胳膊。

有人掐着我的下巴冲我吐口水，骂我。

“贱货”

“不要脸的婊子”

“你怎么不去死……”

然后，他们扒下我的衣服拍了我的裸照。

他们还威胁我不许报警，否则他们就把裸照发出去。

我害怕极了，一连三天都没敢去学校。

最后一个字落幕，我直勾勾地盯着妈妈，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愤怒和愧疚。

然而，没有。

什么也没有。

她淡淡扫了我一眼，以一贯冷漠嘲弄的语气说，“你又说谎了。说谎也要说得像一点。你要是真被欺负了，为什么不报警？”

为什么不报警？

妈妈，你真的不知道吗？

当我终于鼓足了勇气，以“别人”的由头将事情说出来，妈妈回了我什么？

妈妈说，一定是那个女孩儿自己不检点，才惹上了那些人。要不然，为什么坏人单单欺负她？

是啊，为什么是我？

我解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