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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金家赔礼宴
“啊!”
佣兵惊呼一声,似乎是脚下的支撑点破裂,整个人又跌进了茅房中。
高错缓缓地松开手。
逐流靠在树干上喘息了两口,盯着茅房惊呼道:“他掉进粪坑里了?”
“有可能。”高错也转身朝茅房望去。
接下来便是沉默。
高错不喜欢多言,逐流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沙沙!!
良久后,茅房那边传来声响,佣兵再次爬出来。
看见他一身沾满的颜色,高错和逐流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佣兵怒道:“什么破茅房,你能不能修结实点?!”
高错道:“你可以在我这里洗干净。”
“我一辈子都不想再来你这里了!!”
高错面朝逐流,道:“我赢了。”
逐流背过身去,双手环抱,道:“知道了知道了,又不是不认!”
“帮你办一件事嘛,你想我们做什么?”
佣兵朝这边走过来,刚要说话,逐流立即喊道:“你就站在那里说!”
佣兵道:“陛下说了,不给他提供任何帮助。”
高错立即说道:“陛下还说过,一切靠我自己。你们帮我办一件事的机会,是我自己挣来的。”
逐流道:“没毛病。”
“你……们都有理。”
佣兵又准备朝逐流走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起的脚停下,直接跃起跳出了院墙。
“你好高啊……”
逐流踮起脚,将手伸到最高才堪堪摸到高错的头顶,然后道:“说吧,要我做什么?”
……
长绥的黄昏,夕阳的金黄无法给这座城带来一丝暖意,只能让人感受到一种暮气。
杨庆谋带着一个侍卫走出门,文士打扮的覃蒲紧跟着出来,道:“公子,我劝您还是不要去,他们一个管事都那么猖狂,金璁说是要给你赔礼道歉,怎知会不会是鸿门宴?”
“覃蒲,你是越来越糊涂了。”
杨庆谋指向天空,道:“爷爷虽然还卧病不起,但我爹和大伯还在边城领兵,金璁敢动我,他是不想活了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明知我在调查何正的事,他们都不怕,我怕什么?!”
“我就是怕万一……这样,你多带几个人过去。”
杨庆谋朝侍卫看了一眼,道:“有大岳跟着就够了。”
覃蒲坚持道:“你身边身手最好的侍卫就只有大山和大岳,现在大山不在了,我不放心。”
那被称为‘大岳’的侍卫看上去比杨庆谋还年轻,他点头道:“公子,就听覃先生的吧,多带几个人也不是坏事。”
他立即又说道:“我不是害怕,若是有危险,我就是拼死也会保护公子的!”
“什么死不死的!说了不带就不带,显得我怕了他金家似的!”
见覃蒲还要说,杨庆谋皱眉道:“我意已决,休要赘言。”
“唉……”覃蒲叹息一声,道:“那我也跟着你去。”
“不行,我好不容易把何正和徐亦知的卷宗拿到手,你多花心思看看,只要是作假的东西就会有破绽。”
“杨公子!”这时,高错和刘阿七朝杨家门前走来。
杨庆谋朝高错瞥了一眼,礼貌性的拱拱手,道:“小……赵公子,这次不与我偶遇了?”
高错微笑道:“没那个必要了,知道你要去金家,可否带上我一起?”
“赵公子还真是消息灵通,我这才刚出门你就堵过来了。”杨庆谋朝刘阿七瞄了一眼。
“公子,你带上他们也好。”因为虫害一事,覃蒲对高错的态度也变了,至少认为高错不是个坏人。
他走到高错面前,抬头仔细的打量着,道:“你这么高大,应该挺能打吧?劳烦你……”
“聒噪。”
杨庆谋瞪了覃蒲一眼,拉着高错走到一边,轻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高错道:“你带我和你一起去赴宴,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然后告诉你我要做什么。”
“惊喜?什么惊喜?”
“御史。”
一行四人一进入金家府邸,刘阿七便忍不住啧啧称奇,高错也稍稍感到震撼。
在原主的记忆里,还从没见过如此奢华的地方。
金家府邸的占地面积并不大,但重在每一处都是精心设计,亭台水榭,花草山石,就连踩在脚下的一块石板看上去都像是价值不菲的玉石。
说是给杨庆谋赔礼,但除他之外还来了三位客人,用金璁的说法是来作陪的。
杨庆谋自然不会说什么,毕竟他也带上了高错。
先是杨庆谋和金璁为彼此介绍。
这三位客人,一位和金璁一样是个商贾,就是那位约杨庆谋多次被拒的苏家长房。他极为圆滑,不停地和杨庆谋客套,仿佛之前的邀约根本就不存在。他虽不认识高错,但对高错也极为客气,姿态摆得很低。
第二位是长绥府衙的推官,品级虽然不太高,只是从六品,但却主掌刑名,并且还有一定的吏治监察权。
高错和杨庆谋都心如明镜,金璁特意喊他来作陪肯定是别有深意。
或是提醒,或是警告,亦或是彰显金家与府衙的‘友好关系’。
至于第三位客人,着实让高错意外了一下。
田义。
田荣和糜芸也跟着他来了。
高错这才看清楚糜芸的模样,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般,难怪那些贼匪看见她之后像失控了一样。
“杨兄!金二那王八蛋是狗眼看人低,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回来后我就打了他三十鞭,现在还躺床上呢,你要是不解气,我让人抬他过来,你接着打!”
金璁看上去三十左右的年纪,穿着很是随意,衣服上该系着的地方也没系,就这么让其敞着。
他身边围绕着四个女子,左右各一个服侍酒水,案几前还跪着两个随时伺候。
高错很不喜欢这种氛围,那些女子跪在地上的姿态,和动物没什么区别。
“我怎会和一个下人置气?”
杨庆谋环视一眼豪华的大厅,又瞥了眼案几上的山珍海味,又看了眼伫立在案几旁的女仆,道:“金少当家,你这摆场不小啊,吃个饭怕是赶得上皇帝用膳了。”
“哎呀娘也!杨兄你莫害我,这话且不能乱说!”
金璁屁股往下滑了一下,一看就是故意的,故作夸张的说道:“平常我都是粗茶淡饭,今日这不宴请你杨兄吗?我对令尊和杨老令公那是敬仰得很,没有他们抵御外贼,哪有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幸福生活?”
“那这些奴仆呢?用得着这么多人吗?”
“他们啊……哈哈,他们都是城外荒村里的难民,没有我早饿死了。我给他们饭吃,他们理应如此,你就放心让他们伺候着!”
“来,我敬杨兄一杯!”
酒过三巡,金璁和杨庆谋坐在一处聊起来,见苏家长房去给推官敬酒的时候,田义借机大大方方的来给高错敬酒。
两人饮尽后,田义侧过身,压低声音道:“壮士,原来你姓赵啊?”
高错听出了田义质疑的语气,反问道:“你为何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