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所有尴尬的时刻1

我在湿鼻子的触碰和难闻的口气中醒来。我的眼睛突然睁开，威尔弗雷德关切的脸映入眼帘。“嘿，伙计。是时候吃早饭了吗？”我在他耳朵后面挠了挠，然后仰面躺下，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时钟。

我的闹钟设定为两分钟后响起。

对我来说，在闹钟响前两分钟醒来是很典型的，主要是因为威尔弗雷德就像一个狗闹钟。他的尾巴在地上砰砰地敲着，显然很兴奋，因为现在是早晨，他的碗一等我起床就会满。

我再次闭上眼睛，肯定我可以重新入睡，再睡几个小时。“我把迈尔斯送到医院。然后再回家。”“很高兴认识你。”他给了她一个习惯性的嘲笑。“我是乔希。我和迈尔斯一起工作。我听说过你很多事。”

现在我有不同的、不那么有领地意识的原因想要揍他一顿。

“哦？”她的目光转向我，语气中充满了讽刺。“都是好事，我肯定。”

乔希要么没听出讽刺意味，要么决定忽略它。“只有最好的。你在网上有点名气，不是吗？”

她咯咯地笑着，在空中挥了挥手。“我可不是名人。”

“你在社交媒体上有相当多的粉丝，还有一些忠实的粉丝。”

感谢她甜美、天真的心，凯蒂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她在乔希身上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人。“你是爱猫人士吗？”

“嘿，呃，这并不是说这不是一个意外的惊喜。”我希望他能捕捉到嘲笑的意味。“但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我们得在——冰场集合。”他瞥了一眼炉子上的时钟。“还有54分钟。”

没错。他第一次到的时候就这么说了。“该死。”我看了看几英尺外的凯蒂，她看起来很漂亮，尽管她的衣服很皱。

“我可以坐火车回家，”她说。“在离开之前，我想确定你是否感觉良好，而你确实很好。”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腰部，她的脸颊又像今天早上那样发红了。

愚蠢的身体，当个混蛋，让我们俩都尴尬。

“你为什么不开我的车呢？”我没想自己在说什么，也没想在谁面前说，就脱口而出了。

乔希猛地转过头来。然而，我并没有进行眼神交流，甚至没有朝他的方向看一眼。相反，我一直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凯蒂。

然而，她确实朝乔希的方向瞥了一眼。“哦，呃，没必要。我已经很久没有坐火车了。这将是一次冒险。”

“我今天下午要去看我妈妈，顺路去你那里。我已经习惯了坐火车。在这个时候，火车要开一段时间，然后你还得从车站回到你的车上。你一直都很慷慨地花时间陪我。”我从柜台上抓起钥匙，把它们递给她。这是让我从她的狗屎名单上除名、表达我的感激之情、让她远离乔希的完美方式。“真的。我坚持。你是一个很棒的司机。我把孩子托付给你。”

她不确定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我走得更近，拉起她的手，把它翻过来，掌心向上，把钥匙放在中间，然后把她的手指折起来，把钥匙包住。我应该放开她的手，停止试图把我的车强加给她。但是空气中有了新的活力。我们之前所有的争吵和紧张的负面情绪都被她的善良所包裹。我对自己处境的沮丧已经转移了。这种接触完全是无辜的，绝不应该激起想要靠近和亲吻她的欲望，然而我却发现自己的眼睛不自觉地瞟向她的嘴唇。她舔了舔嘴唇。

“可以吗？”她听起来比什么都困惑。

“我昨晚欠你的。”我抬起眼睛，在她的森林绿色的眼睛里迷失了几秒钟。直到乔希清了清嗓子。

我不情愿地放下她的手，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似乎在试图通过眉毛进行心灵感应交流。

“我去拿钱包，然后就走。除非你还需要什么？”凯蒂穿过房间，拿起一个带有猫脸的大袋子。

“不！都很好。我稍后再联系。”我不知道自己是在让事情变得更好还是更糟。

“当然。”她穿着带有猫爪印的平底鞋。“我想讨论一下我是否可以晚上呆在你妈妈家。我认为弗朗西斯王子之所以如此具有破坏性，部分原因是他还不习惯这么孤单。晚上有人和他在房子里可能会有所帮助，而由于那对你不安全，所以我愿意尝试一下。也许我们稍后可以讨论这个问题。”

“是的，当然可以。”我急忙走在她前面，为她打开门。“再次感谢你的帮助。一切。尤其是送我去医院。我不想在我妈妈的房子里，在一堆旧饰品中死去。”迈尔斯，你真行，把一个完美的感谢搞砸了，谈论你可能的死亡。

“我很高兴我在那里。”她调整了一下钱包，给了我一个不确定的微笑。“时机真的是一切。”

“确实如此。”事实证明我对巴姆斯的看法是对的。他被困在橱柜里，而不是墙里。他嚼了一袋食物，吃了一大半，然后把一块大便拉在了一篮子土豆里，现在这篮土豆只能扔掉了。

把巴姆斯安顿好后，我开车去迈尔斯母亲家换车——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直接在脑子里把她称为塔比莎，因为我在她的邮件上看到过她的名字。也许是因为我从未见过她？弗朗西斯王子对我的短暂拜访感到不满，但我保证我稍后会回来闲逛。我的下一站是回家，这样我就可以洗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当我洗澡的时候，我回想起了和迈尔斯分别时的拥抱。那很笨拙，主要是因为我没想到会这样。这可能是一个感激的拥抱，也可能是一个条件反射的拥抱。无论如何，我都很喜欢。当我相信他是一个讨厌猫的混蛋时，一切都很容易。现在我们之间的互动充满了尴尬。

我洗完澡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妈妈穿着在面包店工作的衣服。柜台上放着两个盘子，一个是空的，另一个放着一份BLT三明治。她把它推给我。“这是给你的。”

“谢谢，妈妈。”我吻了吻她的脸颊，拿起一个三明治，咬了一口。到今天为止，我只喝了咖啡。“你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她看了看炉子上的钟。“两点才开始，但我只待到六点，所以时间很短。”

我咽下三明治。“我要通宵照看一个客户，所以晚饭只有你和哈蒂。说到这个，哈蒂在哪里？”

“她今天早上去图书馆参加了一个学习小组，她还有夜校，所以晚饭时间她也不会在家。”

“哦，对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顺便过来和你一起吃饭，这样你就不会孤单了，”我提议道。

“你不需要这么做。玛丽今晚邀请了我，所以我想我会接受的，因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她用手指在柜台上敲打着。

我尽量掩饰自己的震惊，但我想我的音调透露了出来。“这是个好主意！玛丽这些天怎么样？”玛丽有一个和我妹妹差不多大的儿子。我听说他获得了本省以外一所大学的奖学金。

“她很好。现在家里空荡荡的，她正努力让自己忙碌起来。她正在参加一个插花课程，因为她确信她儿子的未来会有婚礼的钟声。”

“他只和哈蒂差不多大。”

妈妈微笑着耸了耸肩。“我想这可能更多是关于尝试新事物，而不是其他任何事情。她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去，我想我会的。一周只有一个晚上。会很有趣的。此外，你和哈蒂这些天都很忙。”

“我很高兴你有伴。”妈妈和朋友一起制定计划，而不是整晚坐在电视机前看老节目，这很好。

妈妈去上班了，我收拾了一个过夜包。我在凯特的店里停留了一下，处理一些文件。虽然这不是我最喜欢的工作，但至少我可以和凯特闲逛一会儿，并向她讲述过去几天的激动人心的事情。当我填写发票时，她和我坐在办公室里，一只名叫斯马什的可爱新小猫爬满了她全身。他是一只波斯猫，患有先天性出生缺陷，导致他的脸不对称。他的性格非常甜美。

“那一定很吓人。”当我解释我不期而至的急诊室之旅时，凯特瞪大了眼睛。“过敏性反应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肯定是令人心碎的15分钟，这是肯定的。现在他很担心来我家。这很奇怪，因为他已经来我家将近两周了，这是他第一次有任何反应。但他很快就要去检查了，所以希望他能尽快得到一些答案，我就不用再为此焦虑了。”

凯特扬起眉毛。“听起来你已经改变了对那个讨厌猫的混蛋的看法。”

“我想我们可能一开始就相处得不好。”我耸了耸肩。自从我开始更了解他以后，我的印象就开始改变了。“现在告诉我你和布拉德的约会。我需要所有的细节。”我们最近一直无法协调时间表，所以这是我们第一次有机会坐下来聊天，因为他们已经出去了。

凯特向我讲述了她的约会经历，最后以一个令人脚尖卷曲的吻和第二次约会的请求结束。我完成发票后，我们花了半个小时和斯马什一起拍摄视频，并包括了一些小猫产品给我们的赞助商，然后我就去爱小猫了。

晚上晚些时候，我又去看弗朗西斯王子。当我把钥匙插进锁里的时候，他立刻在门的另一边喵喵叫。我小心地推开门，他冲到前门的门廊上，在我的脚踝间穿梭，然后迅速趴在我脚边，伸出小爪子，在空气中揉捏。

“我最喜欢的裸体小猫怎么样？你今天乖吗？”

他滚到脚边，爬上我的腿。我抱起他，他立刻用脸蹭我的脸，舔了我的脸颊几次，然后穿过我的头发，他的胡须在我的脖子后面发痒。他伸开四肢环住我的肩膀，像一条活生生的长围巾一样挂在我的脖子后面。客厅一如既往地一片狼藉，箱子翻倒，剩下的壁炉精灵散落在地板上。

他的耳朵贴着我的脸颊抽动，我叹了口气。“哦，弗朗西斯王子，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他用湿漉漉的鼻子蹭我，舔了舔我的下巴边缘。然后他试着咬我的耳垂，接着开始发出咕噜声。说起来有些讽刺，也有些沮丧，这取决于人们如何看待它，这是我很长时间以来得到的最多互动了。除了意外的拥抱和偶然间触碰钥匙时擦过私处。我希望我和迈尔斯的互动在尴尬程度上能稍微降低一些。

“我们今晚要开个睡衣派对。你听起来觉得怎么样？”我揉了揉他长着络腮胡的脸颊。

他喵了一声，开始发出咕噜声，好像他听懂了似的。

我喂了弗朗西斯王子，找到吸尘器，把现在已经被撕成碎片的猫薄荷玩具吸走，然后才去收拾倒下的精灵。

我刚收拾完，就收到了迈尔斯的信息，说他几分钟后就顺便过来。

我的心率加快了几拍，当然，因为我的大脑随心所欲，所以今天早上他的形象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很性感，眼睛还沉甸甸的带着睡意，嘴唇又恢复了正常，丰满诱人。他修长苗条的四肢裹在一件皱巴巴的白色T恤里，T恤紧贴着他的胸膛，隐约可见一格一格的腹肌。也许是四格，但我从没见过他没穿衣服的样子，所以我完全是瞎猜的。

现在，他混蛋的身份已经被搁置一旁，我也不再因为自己被他吸引而感到恼火，我发现不去想象他不穿拳击短裤和衬衫的样子是个挑战。多亏了我过于活跃的想象力，今晚见到迈尔斯我很紧张。我也很担心他的过敏症。事实上，我担心得要命，以至于我到门廊外去见他。

他穿着一条黑色的西装裤，上面没有动物毛发，还有一件浅蓝色的扣角领衬衫——这和今天早上他的拳击短裤颜色一样。我试图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想象力，但他的领带也是冰球主题的，所以那个画面又像一只无法驯服的土拨鼠一样跳了出来。

他没穿西装外套，但当我的目光抬起，看向他的脸时，我觉得我的眉毛都扬了起来。他的耳朵上挂着一个蓝色的医用口罩，像胡子一样垂在下巴下面。

“嘿。”他走上门廊的台阶，举起一只手。

“嗨。你今天过得怎么样？”我朝他的脸做了一个笼统的动作。

当他混蛋的气质不再影响他的吸引力时，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现在当我看着他时，我只看到了昨晚我照顾的那个正在经历艰难时期的帅哥。

“还不错。只是有点累。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昨天差点和死神擦肩而过。”

“我想这有点超现实。”

“是的，有点。”他从口袋里抽出手，开始揉下巴，但口罩挡住了。“我在网上做了一些调查，有一个建议是戴口罩，这样我就不会吸入皮屑了。如果问题出在这上面的话。但口罩可以阻挡我和任何引起过敏的东西。网上的专家们还建议戴护目镜，但我唯一能接触到的就是游泳时用的那种，在海洋之外的地方戴那个我可做不到。”他举起一副蓝色医用手套。“不过，我还有这个。”

“看起来你像是洗劫了医院的护士站。”如果他再穿一身手术服，他看起来就会像个医生了。

“我今天还没去过那儿呢，不过那样确实会便宜很多。”他踮起脚尖，然后又落回脚跟。

“你想进来，还是……”我话没说完，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也担心他会再次过敏。在24小时内经历一次死神擦肩而过就足够了。

“过去几周我经常待在我妈妈家里，昨天是我唯一一次有那样的反应。我有点希望那只是一次性的。”他的声音在句尾上扬，听起来像是个问题。

“你带肾上腺素笔了吗？”

“带了。”他从衬衫口袋里掏了出来。

我点点头，呼出一口气。“这感觉就像是我在送你进着火的建筑。”

“我相信一切都会好的。”他用手抚摸着大腿，然后把口罩拉起来遮住鼻子和丰满诱人的嘴唇。我几乎松了一口气，因为我不用再看它们了。

我往后退了一步，让他开门。

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也许他会像《查理和巧克力工厂》里的那个女孩一样，当她吃到味道像四道菜大餐的口香糖，最后是什么蓝莓口味的东西时，她就膨胀起来，变成了蓝色。

但他跨过门槛，并没有立即开始喘气。他从耳朵上摘下医用口罩，塞进口袋里。他的舌头沿着下唇滑动，吸引了我的注意。“再次感谢你做的一切，凯蒂。尤其是感谢你留下来过夜。在这里，还有在我家。我意识到我们可能一开始就有误会，我一直在自打嘴巴。很有可能我还会继续这样做，就是说话不经大脑，但这并不是故意的。”

我依然盯着他的嘴唇，思索着它们有多么诱人，所以我过了好几秒才回应。“我一开始应该多理解你的。并非所有人都天生喜欢猫。我很高兴昨晚和今晚能帮到你。”

“我也是。我的意思是我也很高兴你能帮忙。”

我们对视微笑了几秒钟。

“祝你在家好运。我希望那里适合你妈妈。”我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所以我将它们环绕在自己身上，就像是在给自己一个拥抱。

“我也是。”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在手指上翻转着。“我要说祝你和弗朗西斯王子玩得开心，但考虑到他造成的破坏有多大，我不知道今晚对你来说会不会很糟糕。”

“我相信，当他意识到有大腿可以坐时，他会没事的。”我指着我的胯部，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样不太合适。自从我的荷尔蒙占据主导地位，让我变得愚蠢之后，和迈尔斯交谈就变得不那么容易了。

他蹒跚地走到走道上，在去取车的路上走了两步，手指间依然翻转着钥匙。我一直等到他把车开出车道才进去。

我决定晚上最好还是进行猫咪训练。所以我拿出我的可编程按钮，开始设置。第一个按钮是最容易激发训练热情的按钮：零食。我盘腿坐在地上，摇晃着我的零食袋。弗朗西斯王子小跑过来，用头撞了一下零食袋，我把它塞进了口袋里。

我按下按钮，它会用我的声音说出“零食”。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嗅了嗅按钮，看看我，看看它，然后又看看我。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我和弗朗西斯王子坐在一起，教他如果想吃零食就按按钮。到最后，他已经掌握了诀窍。

之后，我们做了晚饭，然后安顿下来看电影。迈尔斯的妈妈可以收看卫星电视，并能观看大量电影，于是我放了《爱宠大机密》，弗朗西斯王子则舒服地躺在我的大腿上。

电影结束后，我换了迈尔斯童年床上的床单，从车里拿了我的枕头。我刚换上睡衣，手机就收到了迈尔斯的信息。

迈尔斯：小恶魔怎么样？

我笑了笑，给他发了一张看起来阴险的斯芬克斯猫的表情包，然后又发了一张天使般的猫的表情包。

凯蒂：他表现得非常好。

然后我附上了一段弗朗西斯王子按下零食按钮后抬头看着我的视频。

我收到了一系列震惊脸的表情包作为回应，然后我的手机响了。

“你教他如何索要零食了？我能让我的狗也这么做吗？”迈尔斯以问候的方式问道。

“哦，是的，威尔弗雷德绝对可以学会。你只需要耐心和时间。”

“你真了不起，凯蒂。”

“他是被食物驱使的，我利用了这一点。这是一个很好的起点。我会增加更多的按钮。”我很高兴这是电话交谈，迈尔斯看不到我的脸，也看不到我的其他部分。“参观房子怎么样？”

“那是个好地方。几天后我会带我妈妈回来看。”

“这真是个好消息！”

“是的，他们有很棒的员工和不同级别的护理，这正是我妈妈所需要的。不管怎样，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和弗朗西斯王子。明天晚上球队有主场比赛，但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在第二天去看看。你能在早上给我发短信，告诉我情况吗？”

“我绝对可以这么做。”

“太好了。再次感谢你，凯蒂。你真是救命恩人。”

“这真的没问题。晚安，迈尔斯。”

“你也一样，凯蒂。”

我结束了通话，关掉了灯，爬上了床。我很久没有做过夜间的猫咪看护了，这是一个可喜的常规变化。弗朗西斯王子只用了30秒就跳上了床。他让自己躺在我旁边的枕头上，一只爪子盖在我的手背上。

我带着微笑入睡，眼前浮现出迈尔斯穿着拳击短裤玩耍的画面。

一声极其响亮的嚎叫声把我惊醒。我猛地从床上坐起，环顾四周，因为我不在自己的卧室里，而且我不养猫。有那么一会儿，我被推回到过去，回到我父亲去世的那一天。斯莫基也一直在发出同样凄凉的嚎叫，声音凄凉忧郁。

我花了大约30秒的时间才恢复了方向感，并记起自己在哪里，还有那只猫不是斯莫基，而是弗朗西斯王子。“好的，关于昨晚的事，嗯……你妈妈的房子可能闹鬼了。”

“什么？”

“好吧，也可能没闹鬼，但是王子弗朗西斯对着托比房间的墙叫了一个多小时。我试图让他停下来，但他甚至都不理我。他从来没有这样过。而且当我试图把他从那个房间带出来时，他抓了我，这很不寻常，因为他通常不会这样。而且那个壁橱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们。”

“托比的房间？壁橱？”

“是的，你妈妈没有告诉你她有个儿子叫托比吗？”

我沉默了。感觉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让我几乎说不出话来。“她……没有。”

“哦，好吧，那个房间显然是托比的，里面有超级英雄的海报，还有一张蜘蛛侠的床。我假设他是你的弟弟？”

我再次沉默。

“迈尔斯？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清了清嗓子。“没有。你说得对。托比是我弟弟。”

“他……不再住在那里了？”

“不，他……六年前去世了。”“看起来像是属于一个小男孩的房间吗？”

“是的，但像是二十年前的。”

我呼出一口气。“我稍后再解释。”

“好的。我得走了！”说完她就结束了通话。

当我打电话给基蒂时，我正在做的吐司似乎不再那么诱人了。不过，我意识到今天早上是团队训练，然后是团队早午餐，接着是我的过敏专科医生预约，然后是一场早期的比赛。如果我不吃点东西，就很难专心工作。

事实上，不让我的思绪飘走是很难的。

我不喜欢谈论我弟弟。

这与我家人分裂的原因紧密相连。我常常觉得所有的损失都导致了我母亲脆弱的精神状态。

我站在柜台前，数着自己的呼吸，希望记忆能被锁定。一旦我的情绪恢复控制，我就会自动准备好去工作，并在去竞技场的路上接乔希。

“嘿，伙计，你女朋友怎么样了？她什么时候再来过夜？”乔希一上车就缠着我问。

我等到他系好安全带才把车开走。

“这是什么，初中吗？别烦我。”今天早上我显然很烦躁。

不用看，我都能感觉到乔希的皱眉。

“谁惹你生气了？”

“没有人。”我脾气暴躁，话也很少。而且很紧张。

“你为什么要撒谎？从七年级开始，我就一直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可骗不了我。”

我叹了口气。“基蒂昨晚住在我妈妈家，这样她就可以照看弗朗西斯王子，希望他能变得不那么具有破坏性，她发现了托比的房间。”

“好的。”他等我继续说。

“自从我父母分居以来，它似乎一点都没变。”我紧握着方向盘，尽量不磨牙。我不需要去看牙医来完善这个糟糕的处境。我刹车等红灯，瞥了乔希一眼。

他的眉毛总是讲述着一个故事。一个眉毛拱起在头发下，另一个则平展在左眼的上方。“你是说它还装饰得像一个八岁的孩子吗？”

“是的。看起来是这样。”

“你去过那里很多次了。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妈妈总是关着门，我从来没有想过去看，”我承认。也许我对于母亲如何继续与所发生的事情作斗争，一直在逃避现实。

轮到乔希叹气了。“天哪，这太...粗暴了。你没事吧？今天比赛结束后你需要喝点啤酒什么的吗？我们可以喝点酒，很多酒。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喝个痛快。”乔希经历了分手后的余波，但不知道导致分手的事情。不过，他知道那时我有多难，而且似乎仍然很难，尽管已经快二十年了。

“我不能。我要带我妈妈去养老院，让她去看看。然后我得向基蒂解释，因为弗朗西斯王子昨晚站在托比的门外，大声嚷嚷，表现得十分混蛋。不管怎样，我以后再喝。我们换个话题吧。我需要专注于其他事情。”我轻敲方向盘，希望能抹去脑海中的想法和与之相关的历史。

“好吧，我现在就不说了，但我们很快就需要一个男人的夜晚。”

我点头表示同意，并改变了话题的方向。“我一直在分析帕克在最近几场比赛中的表现，我想我已经发现了他的比赛模式。”我觉得我应该早点发现这些联系，但随着其他事情的发生，我的注意力被分散了，在赛季开始时，前几场比赛可能会为整个赛季定下基调，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乔希顺其自然。“好的。给我讲讲。”

“67%的情况下，他会把球传给右翼球员，而不是左翼球员。看起来蒙特利尔队在上一场比赛中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把最强的球员都安排在了右边。”

乔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该死。你说得对。为什么我们在上一场比赛中没有发现这一点呢？”

因为我的头脑一片混乱，直到我看了回放并做了关于帕克的笔记，我才把它们放在一起，但我把这部分留给了自己。“有很多激烈的比赛干扰。但是当帕克依靠左翼传球时，他射门的机会增加了50%。特别是如果他和梅森在同一条线上。如果我们能让帕克意识到这种模式，我们就可以开始利用它为球队的优势。”

“好吧，这是好东西，迈尔斯。我们可以和戴维斯教练谈谈这个，并制定一个与帕克一起解决这个问题的计划。”“帕克很年轻，在冰上表现非常出色。但他也是Z世代的孩子，从小到大，父母一直告诉他，他很棒。就好像他每次擦屁股的时候，父母都往他身上撒五彩纸屑。他总是在寻求赞扬，像他这样的孩子，我们在给予建设性批评时需要小心谨慎；否则，我们可能会把他的比赛搞砸。”

我们在训练前和戴维斯教练见面，回顾了上一场比赛的数据分析，并调出了视频片段，快速跳转到帕克进球的时候。正好是他把球传给左边的梅森的时候。

“如果我们能让帕克做出一些调整，这将大大有助于球队在本赛季取得良好的开局。”

戴维斯教练拍了拍我的肩膀。“很好，索恩。”

“谢谢。”我忍住笑意，很高兴在现在混乱的生活中取得了一场胜利。如果我能在上一场比赛之前就发现这一点，会不会更好？当然，但这是朝着正确方向迈出的一步，也证明了我对球队的价值。

戴维斯把帕克叫到一边，给了他一些建议，这很奏效，也提升了冰场上的积极能量。今晚球员们参加比赛前，能保持这样的心态很好。

球队午宴后，我去看过敏专科医生。

我很紧张，尤其是这还安排在我工作日中间的时候，但如果我晚些时候要去妈妈家，我想知道自己过敏的严重程度，以便做好计划。

“你确定要自己去吗？”乔希问道。“我不介意跟着去，以防你再次需要去医院。或者你想打电话给护士凯蒂吗？”

我看了他一眼。“你会永远拿这件事嘲笑我，对吧？”

“我真不敢相信她睡在你家，却什么也没发生。”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当时的情况根本没法行动。”此外，我们对彼此的不喜欢只有在医院的闹剧之后才有所改变。“我得走了。我会及时回来参加比赛的。”

他继续观看球队上次对阵波士顿的比赛回放，而我则前往过敏专科医生的诊所。他们给我做猫毛皮屑划痕测试的时候，我有点紧张。我几乎以为我的胳膊会肿成原来的两倍大。

虽然很明显我对猫过敏，但不是那种会导致我喉咙堵塞和身体肿胀的过敏。我离开诊所的时候胳膊很痒，但我也知道自己可以在妈妈家里待着，而不会窒息。不幸的是，我仍然需要接受额外的检查，才能找出导致我出现极端反应的原因。

在对阵波士顿的比赛中，帕克的表现如梦如幻，这也意味着我从教练那里得到了更多积极的反馈。在去医院接妈妈之前，这正是我所需要的鼓舞。

我妈妈已经从普通病房转到了院内的短期护理病房。这是医院和家庭之间的中间地带。她的保险可以报销，虽然这里不像公寓那么舒适，但也没有医院病房那么单调。妈妈坐在窗前，凝视着停车场。她穿着一条牛仔裤和一件毛衣，头发梳成低马尾辫。我们小时候，她经常把头发编成辫子，但我现在才知道，得了这种病，曾经熟练的动作会变得困难，有时甚至是不可能的。她今天看起来很正常，我交叉着手指，希望今天所有的好事都能在我们去养老院的时候继续下去。“嘿，妈妈。最近怎么样？”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有那么一秒钟，我以为今天她神志是清醒的。“托比！你来了，我太高兴了。”

失望是一种令人难以承受的重压，我始料未及，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我努力挤出一个看似真诚的微笑。“我是迈尔斯，妈妈。”

“迈尔斯？哦。对。”她的表情变了，眉头紧锁，满脸困惑地望向我身后。“你为什么从来不带你哥哥一起来？他也不想来看我吗？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是不是因为我在这里，所以他才不愿来看我？”

我避而不答关于我哥哥的问题，因为这些问题往往会给我带来更多烦恼，也给她带来更多压力。相反，我专注于那些我能回答的问题。“我们今晚要去看一套公寓，所以希望你会喜欢那里。”

“公寓？但我有房子啊。”

我不明白她怎么能知道自己有房子，但有一半的时间却把我当成我哥哥。我每次都跟她解释，说那所房子要照顾起来太费劲了，而公寓会有各种项目和活动，还有人帮忙管理。

“但我喜欢我的花园。弗朗西斯王子也喜欢。他怎么样了？我很想念他。我能带他一起来吗？”她摆弄着一直戴着的心形项链。那是我爸爸在我们家还完整的时候送给她的母亲节礼物。

“他很好，妈妈。我有个叫凯蒂的朋友在帮我照顾弗朗西斯王子，”我提醒她。有时候她记得凯蒂是谁，有时候不记得。今天显然是后者。“朋友？她是你女朋友吗？你为什么不把她带来，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饭？”她挽着我的胳膊。“迈尔斯有女朋友了吗？他有点晚熟。”

我提醒自己，这不是我妈妈的错，她的大脑正在衰退，她忘记了我们一分钟前的对话。我没有纠正她，而是顺其自然。这样对我们俩来说都更容易，即使这让我觉得很难受。“迈尔斯没有女朋友。”

我妈妈啧啧道。“他都三十了。他到底在等什么？”

“可能是在等合适的女孩出现吧。”

我们办完出院手续后，我扶妈妈上车，然后开车前往丽晶村，这是一个提供不同护理级别的退休社区。它就像一个自给自足的小镇，有独立生活的平房排屋。还有四栋低层公寓楼，提供不同级别的护理，包括全日制护理。我妈妈目前的情况需要日常监测和一名护理员。

我们受到了一位四十出头的女士的迎接。她带我们参观了设施，然后给我们看了如果我妈妈决定住在这里，她会拥有的公寓。

“只有一个卧室。你睡哪儿，托比？”妈妈抬头看着我，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

她才六十多岁。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越多，我就越为自己没有早点发现而感到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