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一秒现实却狠狠打醒我。

女儿用她和林小惠的合照发朋友圈，照片中她们亲密地依偎在一起，配文「我最爱的妈妈。」

我死死盯着那张合照，泪如雨下。

可我还是忍不住想女儿。

为了能见到她，我让人调查出了林惠的住处。

在她附近的商场坐着，一连几天，期待能偶遇女儿。

哪怕是看她一眼也好。

果然，第四天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过几日，女儿竟变得面容憔悴，身形消瘦，原本圆润的脸蛋此刻也凹了进去，看得我心疼不已。

她从来没有离开我这么久过，一直以来，她去哪我就去哪。

似乎察觉到有人盯着她，女儿转过头看向我。

先是一愣，随即冷漠地假装不认识，从我身边擦肩而过。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心如刀绞。

林小惠看到我反而停下了脚步，「首先，我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女儿的照顾，可她身上流的是我的血，这点改变不了。」

我怒不可遏：「林小惠，你还有脸说！当年你一声不吭地消失，把女儿丢给我，现在你凭什么来抢走她！」

林小惠冷笑一声：「就凭我是她亲妈，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强忍着泪水追上女儿，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琳琳，妈妈真的很想你，跟妈妈回家好不好？妈妈也能给你住大房子，开豪车，不要离开我，好吗？」

女儿却笑出声了。

「你能吗？别逗我。」

我继续苦苦恳求：「琳琳，我能，妈妈真的很想你，现在就跟妈妈回家好不好？」

女儿冷漠地别过头「我现在的妈妈是她，不是你。」

我声音哽咽：「琳琳，妈妈为你付出了那么多，难道你都忘了吗？」

女儿却始终无动于衷，一脸嫌弃地说：「我的妈妈是优雅高贵的，而不是像你这样的老妇女，你也给不了我更好的生活。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不过几日，从前乖巧懂事的女儿变成这副模样。

林小惠拉着女儿的手，说道：「别跟她废话了，我们走。」

冲过去想要拉住女儿，却被她一把推开，摔倒在地。

我无法理解。

十八年的付出换来这个结果。

3.

一晃半个月过去，才再次收到女儿的信息：「妈，出来谈谈。」

我寻思着大概是女儿意识到我的好，欣喜不已，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妈，能不能把你的四合院卖掉。」女儿一见面就开口。

我的心猛地一沉。

她怎么知道我有一座四合院？

「为什么？」我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林妈妈家破产了，她现在急需资金运转，我们应该帮帮她。」

现在跟我要钱就会说我们了。

凭什么？

女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琳琳，那四合院对我来说意义非凡，不能说卖就卖。」

女儿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你怎么这么自私？林妈妈现在需要钱，你却不肯帮忙。」

多日以来的情绪也被女儿的话点燃了：「琳琳，我自私？这些年我对你的付出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发高烧不退，我买了个手镯跪求大师开光，你戴上后才好了起来。」

女儿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冷笑道：「我才不稀罕这地摊货呢。」

说着，她还把手镯从手腕上扯下来，扔在了地上。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手镯摔碎了。

心也在那一刻碎了。

我蹲下去，弯腰捡起手镯，手被锋利的碎片割流血。

鲜血滴落在地上，我的心也在淌血。

我不明白，为何我的女儿会变成这样。

十八年母女情，如今竟如此不堪。

女儿视若无睹，站起身大声嚷嚷起来：「你别跟我提什么爱不爱的，就一个破四合院，等我妈妈赚到更多的钱就还你，你是小气，不肯帮忙。你给我的那些东西我从来就没有稀罕过。」

她的脸涨得通红，五官扭曲着。

我始终一言不发，呆呆地望着她，失望至极。

如果说前几日我对我的女儿还抱有念想，这一刻开始便没有了。

女儿却不依不饶，她开始翻起旧账：「你总让我学那些我不喜欢的东西吗？你总是逼我学习，你根本就不考虑我的感受。」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拍打着桌子。

我心灰意冷地解释：「琳琳，我那都是为了你好啊。让你变得更加优秀，你看你不是都考上了清北大学吗？」

女儿根本听不进去，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甚至开始动手打砸咖啡馆里的东西。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我不管，我就是要你卖掉四合院去帮林妈妈。」

我无奈地站起身来，想要阻止女儿的疯狂举动。

女儿却用力地推开我，我的身体撞到了桌子上，一阵疼痛袭来。

「你走开，你这个坏妈妈。我讨厌你。」

「我不要你这个妈妈。」

女儿恶狠狠地盯着我，仿佛我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总算明白，她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艰难地开口：「琳琳，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