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来着不善
饶是性子冷淡，很少动怒的上官雁依，听到对方这番话后，都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可碍于正在李子奇等人葬礼上，她不想让这些遗孀遗孤们难做，所以强忍着怒意没有发作。
“北伯侯嫡子提亲，本佥事就得回去？”
“要务在身，恕难从命。”
任谁都看得出来，刘太后的这一手，就是为了恶心上官雁依的同时，还让她停止在江南的一切调查。
北伯侯嫡子，那可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一代天之骄女嫁给他？
简直是侮辱！
“怎么？上官佥事，是准备抗旨吗？”
“你……”
听到对方咄咄逼人的话，一旁的青鸟就准备说些什么，但却被上官雁依制止。
“什么事，等葬礼结束了再说。”
“哼！”
瞅见上官雁依动作的谷大用，更是冷哼一声后，望向纪镶补充道：“纪千户带领玄衣卫一举歼灭了潜伏在余杭的黑龙会，实乃大快人心啊。”
“消息传到京城，太后更是欢心。”
“已经下旨拙纪千户为岭南镇抚使。”
岭南？？？
那里土司林立，祸乱不断！
那可是发配罪官之地。
这不是明升暗降是什么？
“说完了吗？说完了，可以滚了。”
自然看出对方险恶用心的纪镶，和上官雁依一样不想在此生事，所以只是面露厌恶的驱赶。
“纪千户，你这话说的可就伤人心了。”
“咱家与吴知府可是代表太后来祭拜为国捐躯的将士的。”
看到众人都不欢迎自己的谷大用，却依旧皮笑肉不笑的说着话，看样子还要搞事。
随后他扭头看向了不远处的荆统领：
“荆统领啊，听闻你最近几天，小动作不断啊？”
“无故查封了许多合法经营的商铺，弄的是天怒人怨。”
“哎呀，你不会真以为余杭的天变了吧？”
“就像这蒙蒙细雨一样，余杭的天，总有雨过天晴的时候。”
“要记得给自己留条路！”
话里有话的吴静生表情显得极为狠辣。
最近几日，荆山麾下的巡防营为了报复，很是针对性的查封了自己名下的多个店铺。
如今京城有了动作，自然要嘚瑟一番，好好出一口气。
扔下这话后，谷大用与吴静生象征性的来到李子奇坟前，鞠了个躬。
转身之际，突然想到什么的开口道：“哦对了……”
“鉴于最近几起案子里，某些玄衣卫执法期间手段过于残忍，引来了不少非议！”
“故，太后特命谷掌事代东厂监察此事，由当地衙门协助！”
说完这些后，吴静生左顾右盼一番道：“特别是那个叫许渊的总旗……”
“暴力执法，恶意杀人！”
“手段，简直是丧心病狂、人神共愤！”
“今日，他要送同僚最后一程，我们先不追究。”
“但是从明天开始，对他的调查就要开始喽。”
吴静生说完这句话，谷大用瞬间抬头喊道：“许渊呢？滚出来！”
面对两人的嚣张跋扈，早已怒气满满的纪镶，往前迈了一大步。
当他的高大身影浮现在眼前时，两人下意识后退。
“纪千户，你要做什么？”
“你给老子听清楚了，玄衣卫的人，还轮不到东厂去查，更别提衙门了。”
“怎么？你……你是准备抗旨吗？”
再次搬出自己杀手锏的谷大用，嗓子有些破音。
可他的话并没有起作用，反而上官雁依直接冷喝：“天子亲兵，只遵圣旨！”
言外之意，很明显太后无权过问玄衣卫。
“好，好，好的很！”
“上官佥事，纪千户，希望下午任刺史带懿旨来宣读时，你们也能像现在这么硬气！”
而同样被两人态度激怒的吴静生也在此刻撂下了狠话。
“那个叫许渊的，本知府吃定了！”
“二位大人，能保他一时，还能保他一世？”
“许渊，许渊……”
“滚出来，别当缩头乌龟啊！”
但是许渊并没有出现，因为不光他们俩人，就连玄衣卫同僚都有好几天没见到了他人了。
就在大部分人在疑惑，许渊跟李子奇的关系这么好，不该不出现时。
咔哒，咔哒……
一道疾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打断了现场争锋相对的气氛，众人下意识望去。
“嗯？”
“那是……许渊？”
望着马背上那道熟悉的面孔，有人认出了来人。
不过大家很快惊呼起来，因为许渊此时的打扮，和先前有着天壤之别。
一身衣袍血迹斑斑又被雨水浸透，雨水伴着血迹滴答滴答。
斗笠下，他那原本英武俊朗的面孔，此刻充满了疲惫。
“吁……”
伴随着他勒马而至，人群之中的秦东流连忙凑上前来，关心道：
“你个兔崽子去哪了？”
“把我们担心坏了。”
边说，秦东流边递给了他一条白布。
他还想要提醒许渊一句，却被许渊直接打断：“秦叔，有什么事稍后再跟你解释。”
“我想先去祭拜下李叔他们。”
说完，许渊把白布系在了头上。
然后从马背上拿下一个包裹，一步步朝着李子奇的坟茔走去。
沿途的同僚，早已让出一条通道，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许渊提在手中的包裹。
因为被雨水浸透的缘故，原本白布做的包裹此时不断向外渗着血水。
这一幕，众人看在眼里，都感道好奇：
“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以我的经验来判断，应该是人头。”
“嘶~”
“那么多？”
“是谁的？”
“我哪知道？”
许渊每走一步，湿润的地面上，就会留下一道脚印，脚印旁还有滴下来的血水。
路不长，可这一路的猩红还是让现场所有人动容。
就是之前放狠话的吴静生和谷大用两人，在许渊走到他们身前时，都下意识退开了身子，没有阻拦。
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觉，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果自己等人被许渊骇退，岂不丢了面子，于是强装镇定的吴静生，唾沫星子乱飞的质问道：“许渊！”
“你这包裹里装的什么？”
“本官警告你，上面已经准备严查你滥杀无辜。”
“如果这里面是人头的话，你，你就……”
“啪！”
吴静生的话都没说完，从他身旁路过的许渊，已经狠狠一巴掌抽在他脸上。